第3章 前夢破碎
郭嘉年腦袋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王文興的辦公室的。
王文興跟他說了很多話，但是他記住的卻沒有多少。
他只知道自己去世界賽成為正式隊員上場的夢想破滅了。
秦王朝簽下了紀肖揚，他們最大的對手成了自己的同伴，那自己這個荊軻的影子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王文興說自己可以繼續留在俱樂部裏面，雖然當不成正式隊員，但是還可以擔任隊伍的訓練師，繼續做以前那種陪練的角色。
呵呵！
他當初輟學離家，賭上了一切，就是為了當一個月掙3000多塊錢的訓練師嗎？
三年來，從基地裏面來了又走的訓練師，至少也有幾十個了吧。
郭嘉年心裏清楚，他已經被秦王朝給放棄了。
他緊緊的捏着手裏的銀行卡，指節都有些發白。
這就是他三年的價值。
午夜12點鐘聲敲響，郭嘉年的合同正式到期，他跟秦王朝再沒有任何關係。
郭嘉年多麼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呀，一覺醒來之後，他還是可以跟着隊伍去希臘，可以成為正式隊員，可以上場。
但現實是殘酷的，就算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晚上七八點，也不會有任何奇迹發生。
一陣敲門聲響起，郭嘉年人還在被窩裏，他沒有起身也沒有出聲，而是用被子將自己整個的蒙了起來。
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有人進來了。
郭嘉年奢望奇迹，但他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王文興今天早上就已經跟着隊伍坐上了前往希臘的飛機，現在來找他的，只會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小年，你這是剛睡下還是直接就沒有睡醒呀？”
這個聲音郭嘉年熟悉，是戰隊副經理周凱的。
雖然秦王朝俱樂部的總經理只有王文興一個，但是他手下的副經理卻有很多個，周凱就是專管後勤的一個副經理，郭嘉年跟他很熟。
“老周你怎麼來了？”郭嘉年拉下被子從床上探出頭來。
“還活着我就放心了，再不來我怕你小子餓死呀！趕緊爬起來吃飯了。”
周凱將自己帶來的幾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掀開蓋子，頓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兒飄了出來。
郭嘉年這才感覺到肚子裏面空蕩蕩的，餓的有些難受。
周凱在這三年裏面，十分照顧郭嘉年，郭嘉年就算心裏有氣，也不可能撒在他的身上，於是便悶悶的答應了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
周凱這才發現，原來郭嘉年睡覺根本就沒有脫衣服，身上穿着的還是昨天那套。
“唉！”
周凱心中忍不住嘆了一聲氣。
自從武道興起，有多少孩子都夢想着能夠打職業呀？可是真正成功的又能有幾個人呢？
郭嘉年已經算是同齡人中天賦頂尖的那一撥人了，而且一出道就進入了秦王朝，起點不可謂不高。
但是現在又怎麼樣呢？
跟那些初中畢業就輟學打工，在外流浪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嘛！
所以周凱雖然是在一個武道俱樂部工作，卻十分反對自己的孩子接觸武道。不是因為我道不好，而是因為他見過了太多因為舞蹈而蹉跎了青春的可憐人。
郭嘉年也沒有跟周凱客氣，從床上下來之後，不洗臉也不洗手，直接坐在桌子旁邊悶悶的吃起飯來。
興許是真的餓壞了，這頓飯吃了不到十分鐘，滿桌的東西就全部不見了蹤影。
“吃飽了嗎？沒吃飽我再去給你拿點兒。”
郭嘉年搖了搖頭:“我吃撐了。老周，我沒事兒，你別管我了，回去吧。”
說完之後郭嘉年重新向自己的床爬去。
周凱趕緊拉住了郭嘉年的胳膊。
“別急着走呀，我來都來了，咱倆聊會兒天怎麼樣？”
周凱強拉着郭嘉年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該委屈的，該抱怨的，都被郭嘉年留在了被子上，現在他也不會留下眼淚來博取老周的同情。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不能成為正式隊員確實是挺可惜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拒絕訓練師的職位呢？這個社會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多麼不容易呀，以你的實力就算打不成職業，做了訓練師也是其中頂級的那種。”
郭嘉年抬起頭來看着周凱，他的臉上寫着關心並沒有嘲笑自己的意味。
有些話他之前不敢說，不知道能不能說，但是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了。
“我生來就是打職業的，我不會自降身價去當訓練師的。”
周凱頓時就愣住了，這種囂張的話真的是從郭嘉年口中說出來的嗎？
這句話並不算什麼，但是說出口之後，郭嘉年卻感到心底一陣輕鬆，彷彿是釋放了心裏多年的封印，那個謹小慎微的郭嘉年在一點點消解，曾經的桀驁不馴在慢慢回歸。
只不過一個被放棄了的人，有驕傲給誰看呢？
也許只是安慰自己罷了。
“老周，你來這裏目的肯定不單純吧。你這個傢伙，怎麼可能那麼好心來給我送吃的。”
郭嘉年自嘲的笑着，看着周凱說道。
“沒大沒小的。”老周瞪了郭嘉年一眼，覺得這孩子可能真的被刺激的不輕，以前在自己面前多乖巧的一個人呀，現在他成什麼樣子了？
周凱總覺得郭嘉年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鄙視自己。
“沒什麼目的，就是單純的來看看你，怕你死在這裏。”
“呵呵！不說是吧？行，那你走吧，我要睡覺了，出去的時候順便帶幫我帶上門兒。”
“你……”
周凱沒了辦法。
他確實是帶着目的來的，只是那種話說出口，實在是太傷人了。
他也不願意做這個惡人，但是自己還得吃飯，還得繼續在這裏工作下去，有些事情不做不行。
周凱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對郭嘉年說道:“俱樂部想要收購你的魂域手環，也就是秦舞陽這個角色，一共開價二十萬，那張銀行卡現在就在我的兜里。”
郭嘉年的笑容瞬間就凝在了臉上。
周凱語氣沉重的說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人總得向現實生活低頭不是嗎？
有了這些錢，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去，然後可以開家鋪子做點小生意，以後照樣可以衣食無憂，不比你在這裏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