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路
“實不相瞞，我被殭屍所傷，有可能中了屍毒，需用殭屍血救命，在此之前，小殭屍片刻不能離我身，大哥若是想看，可以過來近觀。”古塵說話變得有氣無力，說到最後更是用力咳嗽了幾聲。
真真假假，他越是如此，麻虎越不敢動手。
前後聯繫下，麻虎會以為他已經突破入武第九境，要騙麻虎過來擒賊先擒王。
也多虧原主這些年收手下，要精不要量，才給了他制衡麻虎的機會。否則在麻虎剛開始動手時他就輸了。
尋常山匪哪敢與自家大當家對着干，別說臨陣倒戈從背後插你一刀，猶豫、兩邊都不幫就算不錯了。
“是么？”麻虎笑容不變，與古塵對視良久。
雨點落下，將古塵頭髮淋成一縷縷，雨點劃過眼皮、眼角，二者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哈哈，大哥怎麼會不相信老九，麻二的屍體我會帶回去燒掉，以免變成殭屍。”沉默半響，麻虎終於眨眼，大笑了幾聲，笑聲深處是全力壓制的陰寒與殺意。
“那？九弟先行告退。”古塵微微欠身，帶人向山中駐地行去。
古塵一走，麻虎向堵路的一名頭領使了個眼色，入武第七境修為。
這頭領收到眼色，雙臂抱胸原地不動，他正好站於古塵前行的正前方，微昂起了下巴，神情倨傲。
“試探我入武第九境的虛實么？”
古塵神情不變，一步步走近，此時此刻，不能慫一下，稍慫一點，麻虎就可能不顧一切動手了。
古塵身側不遠處，麻虎陰冷注視着古塵的一舉一動，不放過絲毫細節。
隨着走近，古塵一手抱着小殭屍，一手背於身後，就要直直撞上對方。
他絲毫不擔心，以大個子的暴脾氣，這一下他沒有攔着，還不等他撞上去，前面就會多出一條路。
一條血路！
“你擋俺哥的路？死開！”
在古塵即將撞上去的前一息，大個子一聲爆喝，如同洪鐘，震的人耳膜生疼，一隻大手直直按下，將前方這入武第七境的頭領腦袋完全抓住，指尖已扣住其脖頸。
就如尋常人掌心握了個蘋果般融洽。
另一手按住對方肩膀，順勢一拔，那倒拔垂楊柳的氣力輕輕鬆鬆將其頭顱拔下，隨意扔到地上。
按住肩膀的那隻手掌再順勢一推，無頭屍體爆撞而退，將後面人群撞得人仰馬翻。
大個子又一步踏出，如同遠古凶獸過境，一時間，擠在一起的人群生生被撞開，斷胳膊斷腿的不計其數，慘叫聲不絕於耳。
古塵面前，就這麼多出一條血路。
一時間，兩側人等驚嚇後退，一部分人望向大當家麻虎，等待命令。
古塵面不改色，帶人大步踏過這血路。
此刻，他的心出乎意外的平靜，沒有半點不適，好似天生就適合在亂世中生存。
古塵直到帶着人進入林子，都沒有等到麻虎的動手。
這第一關，算是過了！
接下來，就是看誰手段狠，看誰快了！
“大當家，九當家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您的頭領，是不是太不把您放在眼中了。”有人湊前低語。
麻虎臉色難看，豎臂止住了此人的話。
“通知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調集全部人馬，把我山頂庫房裏那批制式軍弩全部搬出來，還有準備大量的火植油、火箭、火把，夜半丑時準時動手。”麻虎幾乎是將此話從牙縫中擠出，可見其殺心忍的有多難受。
“是。”
“還有，讓老七看住老八，老八和老九以前來往不少，若有異動，殺！”麻虎繼續吩咐，他雙目陰桀，掃向古塵離開的方向。
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古塵任何機會。
突破至入武第九境又如何？
偷襲下，大幾百強勁軍弩一同發射，只要不是精鋼之軀，統統能射成篩子。
殭屍又如何？
數十輪齊射后，拿火植油將古塵那一片木屋澆透，再以火把、火箭齊攻，殭屍也得死！
雖然有很大可能，殭屍在死前會衝出火堆，會殺掉他大量手下，但手下沒了還能再招，他自己沒有身死危機就可。
古塵……已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他若是古塵，在剛剛便會放殭屍，讓局面變亂，藉助殭屍的力量或與大個子聯手襲殺他，或衝下清風山逃走，而不是回駐地。
一名頭領上前，低眉順眼的問道：“大當家，二當家的屍體？我們怎麼處理？”
雖剛剛聽到麻虎說要火葬，但他們這兒的規矩是土葬，還是再問一下為好。
在清風山，想要活得久，就不能做錯事。
麻虎冷冷瞥了眼頭領，不耐煩擺臂道：“咋？這都問老子，要你們吃屎嗎？燒了，再出一頭殭屍你殺么？”
“小的明白，這就去辦。”頭領被嚇得一個踉蹌，連去找乾柴，準備就地焚燒。
麻虎率眾離開，只留下這名頭領和他所屬的幾名手下。
眾人拾柴下，麻二屍體上的木柴堆的越來越高，然後用火把點燃。
火苗閃爍，從微小到形成一人高的火焰。
“啪，啪……”
周圍七人的面龐被映照的忽暗忽明，除了木柴燃燒的裂響聲，這一片空地靜的有些詭異。
七人凝視着火焰，嘴角忽然齊齊扯出一個很高的弧度，喃喃自語：
“好漂亮的貓眼睛啊……”
……
“老大，我們下山逃吧？”林中，臨近駐地，洪儒文鄭重勸說。
“下山幹什麼？即便老大與大當家不對付，無故下山就是背叛山門啊，無量群山三千山寨，能逃到哪去？一旦以背叛山門的名義下山，大當家一字無量死貼發出，下一座山都穿不過去，就會被其它山頭圍剿掉。”聞言，不等古塵說話，韓三子如被貓咬了的老鼠，厲聲反駁。
“韓三子，那你說留下來幹什麼？等着麻虎調集全部人馬來圍殺我們嗎？”洪儒文眉頭深蹙，怒視韓三子，以前韓三子沒少給古塵出壞主意，這一次說什麼都不能聽韓三子的。
“老大是咱們清風山的九當家，若沒有明確的理由，大當家不敢對老大出手的，否則兄弟們不會服他。”韓三子繼續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