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出手解圍
若是鳳洛棲的話，恐怕會直接懟回去，想看畫瘦馬？那便畫這趙銀江的畫像回敬。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城公子啊？怎麼看你一臉為難，好像並不想讓我見識一下啊？”
此刻，小世子楚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站在台階上，手裏頭捏着一把扇子。
楚淼其實也不喜歡這些文人騷客的東西，只是見鳳洛棲的手上拿着一把，便覺得她恐怕是喜歡的，為了博得佳人一笑，也方便尋找共同語言，小世子便求自家兄長將扇子借給自己玩兒。
拿來了之後，乾脆時時刻刻把玩在手上，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也方便和鳳洛棲手上那柄湊成一對兒。
那扇子一打開，便是怪石蘭草，端的是雅緻風趣，轉過頭來給小世子問安的眾人也都多看了那精緻的扇面一會兒。
只不過，江城的目光停留的更久罷了，這筆觸和構圖看起來，非常熟悉啊。
聽了小世子的話，江城是有些尷尬的，不是他不願意畫，而是，在這樣隆重代表兩國邦交的場合上畫瘦馬，還有這些個公子哥兒充滿深意的眼神……
江城是真的沒法兒畫。
怕就怕若是他真的畫了，這些人又不知會尋着什麼由頭來為難自己，到時候驚動了內園的攝政王或皇上，自己的前途可就徹底斷送了。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空有才名，沒有背景的小人物，這些官宦子弟慣會以愚弄他人為樂子。
正在江城尷尬的時候，有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在場中響起，是坐在江城不遠處的張衍開口了。
“今日是為歡迎南越大小世子舉辦的景明宴會，畫瘦馬多少還是有些不合適，既然是景明賞秋菊的宴會，倒不如讓江兄畫些花鳥蟲魚，畫的風雅別緻些，花團錦簇的，怕是比那古道西風的瘦馬要應景且合適的多。”
鳳洛棲方才還在緩緩搖動的扇子，忽然就停住了，這借口真是絕了，這張衍當真是個有本事的，若是沒有和自家王爺的那些恩恩怨怨，將來的官兒絕對不會小，真是可惜了。
“王妃姐姐，怎麼了？”李然然見鳳洛棲愣住了，沒忍住小聲問道。
鳳洛棲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摺扇道：“沒事兒，只是覺得那人有些面生。”
李然然看了一陣忙道：“那人的才名如今可不在江城之下，乃是已故閣老張庭的長子張衍，前些日子在皇上為了招攬天下人才，發了一道求詞令，張衍一首《秋詞》一鳴驚人，入了皇上的眼，而後攝政王回王城見了那首詞也讚不絕口。”
面生？怎麼可能面生？
即便只見過兩面，鳳洛棲也絕對不會對這一張臉感到面生。
如今張衍表現的越厲害，鳳洛棲便越是為了墨尹炎擔憂。
斬草不除根，甚至還為這人的才名添磚加瓦，這圖什麼呢？
鳳洛棲現在甚至都後悔給張衍送葯。
只不過鳳洛棲說假話，旁人也看不出來。
鳳洛棲還是低估了張衍在眾女中的影響力，在她們這一桌不遠處便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這似乎是已故張閣老家的長子……”
“張衍嗎？我聽爹爹說過……”
“今年破格免試入九華學宮的一等一的人才，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謙謙君子呢……”
……
鳳洛棲用摺扇遮了遮自己的額頭，怎麼哪兒都有八卦聽？這些姑娘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消息的？
如今小張衍便在這些姑娘們的閨閣中流傳，日後還不定怎麼可怕呢。
若是真有世家大族看上了張衍這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到時候樹大根深了，聯合在一起對付墨尹炎可怎麼辦？
那皇上如此推崇張衍，又破格免試讓他入了九華學宮，想來便是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好制衡自家夫君了。
鳳洛棲現在越看張衍越不順眼，真後悔讓翠蘭去送葯啊……
前面張衍說了那一番話后，東園中詭異的安靜了片刻。
趙銀江抬起眼皮子，看了看張衍，之後又看着小世子板著臉拿着摺扇往這邊走，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張衍話中的意思。
——他就算是想要捉弄江城，也不該不能在這樣隆重的場合，這根本就是在作死。
就算是小世子年紀小，不知道這“瘦馬”的含義，內園裏面的那幾位呢？
一想到這兒，趙銀江渾身便開始冒冷汗，再一抬頭，那小世子竟然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眼底一片肅殺。
完了。
趙銀江知道自己已經闖了大禍了，只能硬着頭皮補救，順着方才張衍的話往下說道：“張雄說的對，這裏秋風蕭蕭，一片菊花，哪哪兒都是花團錦簇，好看的很，花些花花草草的又富貴又吉祥，自然比什麼瘦馬要好得多……”
“亂七八糟，胡言亂語的，也不知道這人在說個什麼東西。”鳳洛棲方才心頭的不快消散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然然也笑着附和：“他怕是嚇傻了吧？”
趙興這兒子，看着聰明，實際上是個蠢笨的。
鳳洛棲的目光不經意的看向場中，一眼便見到了張衍，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張衍也正好轉過頭來，隔着這竹帘子，兩人的目光竟然在空中撞了個正着。
這倒是讓鳳洛棲嚇了一跳。
張衍那雙眸子，當真黑的有些可怕，說不出的深沉。
對上那桃花眼，鳳洛棲只覺得自己好像對上了一隻千年老狐狸。
只不過，目光在空中相接只是短暫一瞬的事情，很快，張衍便轉了頭去。
“江兄一向以畫瘦馬出名，然張衍卻聽說，江兄的字也是一絕，今日不如就作畫又題詩，賀南越世子來大寧，盼兩國永好。”
這話題轉移的快，也算是附和了小世子的心意。
雖然小世子年齡小，懂得可不少，那瘦馬是什麼意思他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與大哥千里迢迢來了大寧，卻在宴會上被人畫了瘦馬，這傳出去，兩國不開戰才怪呢。
但現在南越的形式也不好，兩國若是開戰，兩敗俱傷，恐怕會讓別的國家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