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單方面回憶

飯桌上四菜一湯熱氣騰騰，張銘和楊鈺相對而坐，兩個人都想說點什麼，但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炒青菜略帶苦澀的甜味從舌尖彌散開來，張銘嘴裏細細地嚼着，迴響着之前發生的事情，之後的可能，現在可行的手段。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比他之前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突然覺醒的回憶之中，那個房間裏發生的事情，那個聲音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

他抬頭看着楊鈺，發現對方正在看着自己，但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女孩立刻撇開。

張銘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有些話最好要說開了，他從眼神里感覺得到，楊鈺應該也有所意識。

他夾起來一筷子土豆絲，送進嘴裏，

“我之前想起來一些事情。”

“嗯？”

女孩扒拉着碗裏的飯，不經意地回答。

“關於這個房子的事情，可能跟我當初那個，我那個事故有關。”

“哦。”

張銘吃一口米飯，土豆絲的濃厚口味在口中隨即消減，他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之後，隨口說道，

“可能跟你也有關。”

女孩的動作明顯地停頓了一下，張銘又接著說道，

“我想起來有我之前是跟着冶錫叔叔來這裏的，他當時因為新書的稿費賺了一筆錢，就想在這個安靜的地方搞一個避暑寫作的地方，我想起來他帶着在這塊地方上下轉了好多次，跟我解釋這裏他準備怎麼裝修啊，怎麼佈置，什麼的。”

楊鈺拱起眉心，

“你是說，張冶錫？當初……”

“對，就是那個跳湖的，那個時候他跟我兩個人都在湖裏被發現，我是活人，他是屍體。”

“可是，我以為，這裏是宋家的——”

“是，宋家最後肯定是以某種形式接手了這裏，當初冶錫叔叔帶我來的時候，他安排的裝修風格跟現在這種完全不一樣，他很喜歡實木，藤椅那種——你房裏那個茶几就是他當時選的，那個窗檯邊上矮腳的那個。”

【我藏了紙條的那個，不過話都到這裏了，我也沒有必要再拘泥那些。】

女孩若有所思的地點了點頭，又抬高目光，

“但是，為什麼呢？你不是說他當時靠版稅賺了一筆錢嗎？而且作家這種，跳湖什麼的，書肯定會大賣一筆的吧？如果有錢的話這個房子為什麼會被我們家的人……”

“不清楚，”張銘聳聳肩，“具體的我也不——其實這件事我覺得跟你有關就是因為這一點。我在樓頂上跟那個傢伙纏鬥的時候想起來一些事情，發生在這個房子裏面的事情。”

女孩放下手裏的飯碗，

“別賣關子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地方我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去年之前我連這裏的存在都不知道。”

張銘看着楊鈺，左眼角感到一陣發緊。

【她沒有說謊，可是……】

張銘也放下碗筷，搓了搓自己的臉，

“我也許記錯了，那段記憶特別的模糊，但是……楊鈺，你去過一樓那個，”他用手一指楊鈺的身後，客廳的盡頭，一塊黑影之中的區域，

“那個走廊的裏面嗎？那裏有幾個房間。那裏就是這一切破事開始的地方。”

“那頭？”楊鈺回頭看去，順着張銘手指的方向，“那不就是儲藏間之類的嗎？我知道，所以一直沒有進去過，怎麼……”

她回過頭來，

“那地方跟我有關？”

“嗯，”張銘捂緊自己的臉，回憶從心底升起，苦澀自舌尖傳來，“在我的記憶的里，你在那個房間的裏面，被一個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