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格報考
且不管其他人心中如何作想，蘇染跟着南陽王他們進了內堂，君墨塵也端正了姿態，吩咐手下的官吏們開始記錄報名者信息。
報名者們也分別排成了兩隊，各自準備報名。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發現，蘇染的位置好像站錯了！
原本應該站在報考女官位置的蘇染，竟然站在了報考男官的位置上。
排在蘇染身後的一名男子提醒她道：“姑娘，女官報考在隔壁。”
“多謝提醒。”蘇染雖然表示感謝，卻並未改動自己的位置。
蘇家的幾人自然也看到了蘇染的動作，蘇婉兒最為不屑，她撇了撇嘴道：“就知道嘩眾取寵，簡直是丟人。”
蘇蕊聞言低聲細語道：“說不定大姐姐是想要另闢蹊徑呢？”
蘇允兒嗤笑一聲，“可不是得另闢蹊徑么，畢竟琴棋書畫她一樣不會啊。”
幾人說著，低聲笑了起來，而他們的聲音並未壓低，導致周圍不少人看蘇染的目光都帶着幾分鄙夷。
終於，報考女官的人群中有人發出不滿聲道：“那位蘇姑娘分明應該報考女官，為何排到考核男官的隊伍中？這是想要給主考官留下深刻印象，以便於通過考核么，既然如此，大家還這般排隊做什麼？”
負責記錄的書案官蹙眉，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抬頭對蘇染道：“姑娘，請你排到正確的隊伍中去。”
蘇染面不改色，“我並未排錯隊伍，我要報考的就是男課。”
“你要報男課？你莫不是以為以女子之身報考男課，就可以比旁人輕鬆吧？若是你想這般鑽空子，那麼恕我直言，你不必報名了。”書案官的語氣也冷硬起來。
前來報考的男子們也是一片嘩然。
“這個女子真是不知所謂，還想報考男課？”
“可不是么，看她腳步虛浮，身教體軟的樣子，也不像是個練家子，難不成還想進宮做侍衛不成？”
“我看她就是異想天開吧。”
“……”
各種議論嘲諷鑽進蘇染的耳朵，她卻依然泰然自若，一雙黑眸熠熠生輝，自信又從容。
“敢問大人，我朝可有任何規定說女子不能報考男課？”
書案官一時語塞，卻對蘇染越發不喜，“雖然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是歷來也從未有過女子報考男課，依我看，姑娘你是故意來找麻煩的吧？”
“大人息怒，我確實是為了報考而來，只不過琴棋書畫我都只屬平平，唯對醫術頗有涉獵，故而才排在此處。”
“女子也想當醫官么？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蘇染聞言目光冷冽起來，她凝視着眼前的書案官，“大人的意思，是在質疑朝廷的考官舉措么？”
“你休要強詞奪理！我看你就是投機取巧，你若識相，還是速速離去的好，免得被人恥笑，自己丟臉不說，還要連累家人。”
“呵，大人何必惱羞成怒？”蘇染看了看他的臉色道，“不過也難怪，觀大人面色，面黃目赤，易燥易怒，多半是肝氣鬱結，除此之外，恐怕大人還口苦易干，食欲不振，身為一名未來的醫者，我建議大人還是儘快去醫館好好治療一番。”
蘇染話音剛落，那書案官正想說話，就聽旁邊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妙極！妙極！”
兩人抬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南陽王和君墨塵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君墨塵的臉上帶着笑意，看向蘇染的時候眼底滿是讚賞，“蘇姑娘果然有趣，另闢蹊徑卻又有真材實料，如此人才，怎可錯過？”
書案官臉色微變，“大人，蘇姑娘是否真的有真才實學還待商榷……”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相信蘇姑娘給你的診斷結果了？”君墨塵挑了挑眉。
“這有何難？既然這位大人不相信我，這裏也有不少準備考醫官的公子，不如由他們來判斷一二就是了。”蘇染十分自信。
其餘的學子們聞言臉上也帶着喜色，這可是一次好機會，他們怎可放過？
於是很快就有不少人躍躍欲試，而一番檢查之後，眾人肯定了蘇染先前的判斷，就連說出來的癥狀都與蘇染相差無幾！
書案官的臉色十分尷尬，“君大人，先前可從未有女子報考男官，這似乎於理不合……”
君墨塵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不必多言，朝廷開設考官，也是為了網羅人才，若是一直墨守成規，恐怕連女官考核都沒有必要舉辦了。”
最重要的是，從剛剛蘇染小露的一手來看，這位蘇姑娘確實是有些水平的。
不僅是君墨塵，就連一直都不動聲色的容白此時也是頗為驚訝，中醫自古以來就講究望聞問切，而蘇染僅憑着觀望書案官的臉色就能看出如此多的內容，不得不說，她是有絕對資格參加考試的。
於是，君墨塵大筆一揮，在醫官考核的名單上，添上了蘇染的名字。
有了君墨塵出面，縱然再不合規矩，書案官也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沒看到南陽王在一旁都未說什麼嗎？
蘇染給君墨塵行了禮，“多謝大人。”
“不用謝我，歸根結底現在才只是報名，就算是我給了你這個機會，也要你自己能夠考中才是。”
“大人放心，我必將全力以赴。”蘇染眼底閃爍着璀璨自信的光！
蘇染報完名之後，並不打算在此處逗留，乾脆帶了丫頭悄然離開了。
然而就在蘇染剛剛走到報考處不遠的小巷時，忽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姑娘且慢！”
蘇染轉頭，頗為意外地看到站在她眼前的南陽王容白。
不過很快，蘇染就猜測出容白的來意，他應該是為了林欣悅的病情來的，要知道，林欣悅身上的寒毒，縱然是一般的杏林高手，也不太可能徹底根除，但是她不同，她前世的師傅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醫，所以對於林欣悅的寒毒之症，她也是頗有心得的。
蘇染很快調整了情緒，恭敬地給容白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