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切入點
摩爾西斯穿行於陰暗潮濕的小巷內，不斷更換着方向，試圖尋找出那些只有當地流氓才知道的小酒吧。
通常來說，也只有這種酒吧才能作為非官方超然者勢力的據點在這港口區域存在下去。
但漸漸的，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間房門，怎麼這麼眼熟？”摩爾西斯停下腳步，開始認真審視起一間破舊公寓的房門來。
他很肯定，自己在十幾分鐘前曾見過它。
“這麼說來，周圍的這些景物，好像都似曾相識…難不成，我迷路了？”摩爾西斯皺了皺眉，卻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可是一名學者，擁有着絕佳的方向感，就算是頂級的迷宮也不一定困的住他。
“這樣的話，是有人在暗中搗鬼…”摩爾西斯沒有停留太久，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像剛剛一樣行走起來，並偷偷觀察起四周。
他嘴唇微動，操縱起一絲絲奧能，形成探知法術，覆蓋了周圍所有人。
“是那個人嗎…”摩爾西斯立刻就鎖定了目標，在他身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光頭的年輕人一直暗中跟着他。
那傢伙的一舉一動完全挑不出毛病來，若是讓一個普通人去分辨，絕對無法發現這傢伙居然在跟蹤自己。
但所幸摩爾西斯是一位學者，所以他可以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周身的奧能波動。
這是一位超然者！
“擅長跟蹤的超然者…暗殺者嗎，不對，暗殺者職階有獨有的隱匿方式，看來是比較少見的職階。”摩爾西斯暗自點了點頭，接着立刻加速，轉入了一旁的暗巷中。
後方的光頭年輕人見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輕聲罵了一句，也立刻加速追了上去。
那是條陽光無法照射進去的暗巷，像這樣的陰暗之所在貧民區內隨處可見，但往往都是些普通人不敢踏足之地。
光頭年輕人拐入巷子后，並沒有看到摩爾西斯的身影，但利用他自身的超然能力觀察了一下后，他又鬆了口氣。
因為這是一條死胡同。
隨後，他邁步走進了巷子，並時刻戒備着兩側，周圍有着不少可供一個人藏身的凹室，他可不想被一位精神系超然者正面擊中。
至於法陣，他並不算擔心，畢竟對方階級不高，沒可能在這幾十秒內佈置出可以困住他的法陣。
這是“學者”最大的弱點！
“閣下，既然你已經發現我了，不妨出來談一談吧…我並非惡人，只是有一筆交易想與你談。”光頭年輕人高聲說道，他的聲音回蕩在小巷內，利用這些聲波，他又用超然能力探查了一番，卻依舊沒有找到目標。
“難不成逃走了，他不可能是第三階級才…唔，這是！？”走着走着，光頭年輕人突然停了下來，表情逐漸轉化為驚愕，他緩緩低下頭，看見了“困”住他的東西。
那是纏住他雙腳的一個又一個圓環，它們散發著淡淡的銀光，看上去脆弱不堪，卻讓他寸步難行。
“法陣…可是…”光頭年輕人的額頭上漸漸流下了冷汗，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能夠在這短短几十秒內佈置出這種級別的法陣來。
“看來你是默認'對手低於第三階級'了啊，所以你一定是對我有所了解…某個集會上的參與者嗎？”一旁的一個小凹室內，摩爾西斯解除了隱身狀態，看着對方，開口道，“但你顯然是鬥士系的超然者，沒可能會讓我陷入那種詭異的狀態，你的背後還有一名至少第三階級的精神系超然者對吧？”
“你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光頭年輕人看向那帶着淡金色面具的年輕人，難以置信的開口道。
“想知道我是如何佈置出這種法陣的？那你就好好猜猜吧…”摩爾西斯輕笑了一聲，隨即用餘光瞥了一眼手中那根略粗的手杖。
那其實是經過了偽裝后的“御魂”，摩爾西斯這些天也意識到了在沙列烏斯城內難以攜帶它的問題，於是就特意去打造了一個特殊的“劍鞘”。
正是經過了“御魂”的輔助，他才能在短時間內佈置出束縛法陣，困住這位超然者。當然了，還有這些日子經常在精神世界內鍛煉精神力的功勞。
“好了，還是讓我們從最基本的開始吧，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還有，你剛剛說的交易指的又是什麼？”摩爾西斯見對方沒有回話，於是聳了聳肩，一連提出了三個問題。
那名光頭年輕人掙扎了一會無果后，輕聲嘆了口氣，自語道，“看來希爾萊頓沒看錯你，沒想到你居然已經是第三階級了。”
摩爾西斯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直接開口，稍加斟酌后，他說道，“希爾萊頓就是那位讓我陷入循環的人？”
“是的，另外，我叫斯曼，職階是“斥候”，跟蹤你主要是想試試你的實力。”斯曼輕輕點了點頭，回道。
“希爾萊頓…斯曼…”摩爾西斯稍微在腦海內搜索了一番，發現自己並沒有在任何地方聽說過這兩個名字，於是他繼續問道，“為什麼找上我？”
“我們並非第一次見面，只不過，之前我們都戴着面具…希爾萊頓是巫師，他能感受出你的氣息，嗯…你知道的，學者很少見。”斯曼嘆了口氣，說道。
摩爾西斯隨即回想起了當初在加佐.拜厄的聚會上見過的另外幾個蒙面人。
“那位巫師先生呢，讓他也出來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摩爾西斯雙手一同按在手杖上，同時抬起頭，透過淡金色面具觀察起四周。
“當然，面對一位可敬的學者，在下自然會現身。”還未等斯曼開口說話，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傳出，同時，那聲音的主人出現在了巷子的入口處。
那是一名留着山羊鬍，戴着金邊眼鏡，着黃褐色外套的祥和中年人。
他的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左手戴着一隻血紅色的戒指，右手則戴着一隻乳白色的皮手套。
有着這樣打扮的人摩爾西斯見過不少，但此時此刻，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港口，在對方是一名非官方的第三階級“巫師”時，這樣的打扮又有些違和感。
通常來講，為了避免神宮的追捕，非官方的超然者通常都很低調，很少會像對方一樣招搖過市。
“在下希爾萊頓.紐因斯，閣下稱呼我希爾萊頓即可。”他走近二人，上身微彎，對摩爾西斯行了一禮。
“克爾維斯，叫我克爾維斯就行了。”摩爾西斯輕輕點了點頭，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希爾萊頓直起身子，同時用餘光瞥了一眼正處在束縛法陣中的斯曼一眼，笑着說道，“克爾維斯閣下，不知能否放了斯曼先生呢？”
“我並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他，所以請恕我不能這麼做…表明來意吧，客套話就不用說那麼多了。”摩爾西斯也瞥了一眼斯曼，但卻並沒有答應對方。
“嗯，思路清晰，看來閣下並非無謀之輩…那在下也就不繞彎子了，我們來是為了請閣下助我們一臂之力！”希爾萊頓輕輕讚賞了一句，隨後正色道。
“是什麼事呢，希爾萊頓先生，我看你至少也是第三階級才對，有什麼事是你不好搞定的？”摩爾西斯頓了頓，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得罪神宮或者教會。”
摩爾西斯當然早晚得得罪神宮以及教會，但此時此刻，一切行動都得以劫獄計劃為基本，所以，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讓列儂.希文斯有所察覺。
“那是當然，帝國方面的超然者多的很，我們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傢伙可不敢去惹…我想做的，是調查清楚加佐.拜厄的死因，並在一定範圍內擾亂列儂.希文斯的勢力。”
摩爾西斯聞言，也是一驚，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過了幾秒，他開口詢問道，“拜厄先生…死了？”
“是的，他前些日子突然晉陞為了第四階級，並獨自一人在晚上離開了居所…我們猜測他應該是去找列儂.希文斯尋仇了。”斯曼開口解釋道。
摩爾西斯眉頭微皺，看了看他們二人，詢問道，“聽上去，你們跟加佐.拜厄似乎關係很近啊。”
希爾萊頓輕輕點了點頭，開口道，“閣下也知道拜厄先生不僅在暗地裏有龐大勢力，在明面上也羽翼頗豐吧？”
加佐.拜厄曾經被稱呼為沙列烏斯的“地下之王”，自然有着自己明面上的身份。
摩爾西斯當然知道這些，於是點了點頭。
“在下在平時，是拜厄先生的管家，負責幫忙運轉明面上的生意。”希爾萊頓自嘲一笑，繼續說道，“但列儂.希文斯的出現，讓一切都改變了…那傢伙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拜厄先生手下近一半的超然者都倒戈成為了他的手下，進爾奪取了拜厄先生的勢力。”
“希爾萊頓負責的明面生意也因為暗面的資金破裂而全盤崩潰，加佐.拜厄也淪為了列儂.希文斯的部下…”斯曼補充道。
摩爾西斯輕輕點了點頭，思考了一番后，開口道，“我對列儂.希文斯也很感興趣，也想了解他為什麼能做到這些事…但我不會幫你們太多，想必你們也明白那傢伙背後的勢力來頭不小吧？”
希爾萊頓聞言，笑着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我們沒打算為拜厄先生復仇，只是想明白他是怎麼死的，以此了解對方的勢力，並逐步建立新的超然者集團。”
很顯然，這是一位服務於“利益”而非“信念”的第三階級超然者。
摩爾西斯暗笑了一聲，知道與這樣的人建立“互相利用”的關係是最好的，隨即抬手解除了斯曼的束縛法陣。
“我答應你的請求，具體事宜就讓我們去附近的餐館慢慢談吧，在這種時間一直讓肚子餓着可是不利於行動的…”他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