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挑撥
“好咧……”
聽到鬼車芒這話，秦石心裏鬆了一口氣，覺得離間大危跟鬼車芒這事情有點可能，便趕緊說道：“退一步來說，我們不去想天帝是否會復活一事……我們把關注點放在大危這個人身上……他所許諾的任何事，都不能相信，因為他從來不會遵循諾言，我身邊有不少人，都得到過他的許諾，可最後，得到了什麼？王德福，你來說一說！”
秦石望向王德福。
“啊……我……我來說？”
看到鬼車芒的出現，原本就已經被大危整得虛弱不堪的王德福，更是渾身發軟，只想着如果今天一定會死在這裏的話，他希望死亡的過程可以快速而沒有多少痛苦，不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此時被秦石點名，他嚇得不輕。
“不錯，就說說，你所知道的，關於大危許給你們的承諾……後來都怎麼樣了。”
“啊……這！”
當著大危的面說大危的壞話，這種事情，跟壽星公吃砒霜差不多，那是明擺着嫌命長。
然而！
王德福並不傻，反而清楚，這是一個活命的機會！
他很清楚，在大危手裏，他是用來制衡秦石的一枚棋子，雖然分量不夠，但關鍵時刻，還是能夠拖秦石的後腿的。
如果大危和鬼車芒達成協議，那他和秦石一樣，都變成了無用的東西，會被大危清理掉。
“大危曾許諾我們……長生之法，我比較慘，因為別人都是大危直接騙，而我，是被他騙的人騙的，那人叫何宴，也在這裏面，不過現在我找不到他，劉子驥最慘……”
王德福絮絮叨叨，一開始的時候，他情緒還是有點緊張，說話有點語無倫次。
但終究是在大學當教授的人，說話很容易抓重點，也是混過江湖，是三腿青蛙團伙的首腦人物，知道怎麼說話更容易煽動別人的情感。王德福說的都是真話，只是話術側重，語氣控制都十分符合氛圍，將劉子驥、何宴、萼綠華和徐福等人的遭遇，一一說出。
在王德福抑揚頓挫的話術中，大危的形象一貶再貶，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人，變成了一個撒謊、欺騙、盜竊和搶劫的下三濫存在。
大危的涵養其實不錯，可是聽到王德福對他的評論，也是火冒三丈，好幾次都想一巴掌甩過去，將王德福拍死在牆上。
然而大危每次準備動手的時候，鬼車芒便投來威脅的目光，警告大危，如果他敢動手，那雙方就只有血戰一場，生死自負了。
“就這樣了……”
王德福只是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把大危不可信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了鬼車芒心底。
當然，王德福說的話能如此奏效，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鬼車芒原本就不信任大危。畢竟大危的本體危月燕，原本就不受鬼車芒的信任，所以王德福所說的一切，才更容易被鬼車芒所接受。
而實際上，王德福自己也清楚，他所說的一切，每一句都是真話，只是每一句真話都不完整，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比如說大危跟執刀人交易的時候，一般都會提醒執刀人，長生之法存在缺陷，也給出彌補之法，只是在人世間的長生之法，以及彌補的方法奮都有缺陷，而且最終會使得使用法術之人的境況越來越糟糕。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但王德福在講述的時候，更側重大危交給執刀人的任務，以及他們的悲慘，忽略掉了大危的警告，再強調了大危誘惑凡人去當執刀人時的種種承諾，兩者強烈對比之下，便使得大危的形象在鬼車芒的認知里變得面目可憎，猥瑣下流。
“危……你真墮落。”
鬼車芒沉默了許久之後，給了大危一個評價：“你的行為，已經徹底背叛了神人的榮耀，你不僅僅是背叛神庭，甚至連神的尊嚴都背叛了。”
“……”
大危額頭暴起了青筋。
如果他知道王德福如此擅長鬍說八道，在深坑的時候，就該把他扔下去喂蟲子。
“這種低賤的凡人所說的詆毀之言，你也信？”
大危怒視鬼車芒：“我與凡人的交易，從來都遵循等價、公平的交易！”
“的確……但你公平交易完之後，轉頭就當起了強盜，把交易出去的東西，甚至連凡人也一起搶走！”
王德福翻了個白眼。
只是看到大危那殺人的目光往他身上掃過來之後，王德福趕緊把腦袋一縮，藏在了鬼車芒身後。
“……你究竟想合作，還是去死？！”
被王德福激怒之後，大危的理性也消失了大半，不耐煩起來。
“玉牘……只能屬於我，屬於鬼車族！”
鬼車芒做出了選擇：“我不可能選擇信任一個神庭的叛徒！劣跡斑斑的叛徒！”
他朝着大危吐了一口唾沫，將巨劍拖拽得哐當作響。
“你會沒命的！”
大危神色冷酷，聲音僵硬。
“呵……”
鬼車芒哂笑一聲，扭頭看了秦石一眼：“你要是敢逃走，你這些同伴，我會一個個撕碎！”
“噢……”
秦石應了一聲，聳了聳肩膀。鬼車芒剛剛還說什麼神人的榮耀尊嚴，正義凜然地譴責大危，可這一會，卻用凡人的性命威脅他，真是雙得一手好標。
“你們慢慢打，我不走就是。”
秦石應了一聲，趁着鬼車芒與大危對峙，他溜到大危身後，將昏迷的阿秀給救了回來。
大危不理會秦石的小動作。他並不擔心秦石會帶着阿秀溜走，畢竟鬼車芒也不會答應秦石這樣的行為，他敢這樣做，自己不答應，鬼車芒也不會答應。
“你們快點打，誰贏了，我把玉牘給誰。”
將阿秀扶到窮奇背上之後，秦石掏出手裏的玉牘，揚了揚。
只是他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還是我對手的話……”
當鬼車芒決意與大危打一戰，決定玉牘歸屬之後，秦石便有了坐山觀虎鬥的想法。他有玉心加持，不管跟鬼車芒還是大危交手，哪怕沒把握贏，自保和開溜大致是沒問題的。
而鬼車芒和大危都不善茬，兩人開戰，搞不好是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於盡的局面，到了那時候，他就更好收拾殘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