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自己背負
看到這一幕，秦石便清楚，有小玉和巫彭夾擊，危月燕不管想做什麼都很難成功。
他轉頭便走。
“何理，找到正南方向……”
秦石對何理說道。
朱雀玉牘，應該安置天帝陵的最南位置。
而南方，應該也是整座天帝陵最核心的地方。
如果沒有猜錯，在那裏應該會有天帝的棺槨，或者神魂之類的存在。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裏應該還有一個神人——有窮石在等待着他的到來。
有窮石會利用玉牘支撐起天帝陵南方的屏障，而到那時候，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西方玄武之地，玄武玉牘。
那是秦石要做出最終抉擇的地方。
但只是一路走來，秦石已經清楚了自己內心的選擇，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猶豫。
防風石，華胥石都已經做出抉擇，甚至不止防風石，為了幫助防風石，兩位防風氏的巨人，也一樣做出了犧牲，付出了性命。
那一座玉雕里的三位巨人形象，將在紫微垣這一方世界之中，永垂不朽。
“南方方向……在這一側！”
何理很快指明了方向，但很快他便說道：“我們所處的地方，方向在不斷發生變化，得不斷換路。”
“我知道。”
秦石點了點頭。
天帝陵時刻都在發生着變化，這是玉牘力量變化的結果，也是星空之上力量影響之下的結果。
但有他和何理兩人一起定位，不管這裏有怎麼樣的變化，想迷路還是很難的。
“到底……這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劉子驥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了秦石，忍不住問道。
他原本以為，紫微垣便是仙庭，這是神仙居所，應是一處美不勝收之樂土，可從他踏步到此地那一瞬間開始，就是美夢破碎。
如果僅僅只看到一個破敗的星垣之地也就罷了。可無處不在種種詭異之物，超出他的認知，隨時都可能將他獵殺帶走。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怪物，竟然不是星垣之中滋生，而是來自星空！
這對劉子驥對長生不死，對曾經嚮往的大逍遙，大自由徹底的顛覆。
到了這時候他才清楚意識到，在這種逍遙與自由之中，所隱藏的大恐怖是多麼嚇人。
一時間，他甚至有些後悔去追尋所謂的長生了。
輕輕鬆鬆地活一輩子，這不是很舒服的事嗎，為何要為難自己，找這樣那樣的苦頭吃？
“秦石……”
看到秦石沉默不語，低頭趕路的樣子，何理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開口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承擔最後的因果，到了地方，可以把玉牘給我。”
“給你？”
秦石看了何理一眼。
他發現，何理眼神平靜，似乎早已清楚玉牘的真正意義。
“沒錯。”
何理點頭說道：“我終究是星官後裔，多少知道一些東西，也有能力改變一些結果。而你身上所承擔的責任，原本就屬於我們星官。”
秦石心神微微一動。
他忽然想起，保章鳧所提醒過他的一些話。
在這裏遇到麻煩的時候，可以讓星官去處理。保章鳧的表述其實有些模糊，但實際上意義上，保章鳧是說，如果要有所犧牲，星官最先頂上，最後再輪到他。
“……不用了。”
秦石對着何理露出笑容。
他不是跟何理客氣，而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
從瞿曇悉達這個名字開始，他已經不知得到了多少星官的眷顧，為了能夠讓他活下去，讓他來到這個地方，不知有多少星官付出了生命，或者一生心血。
而星官從亘古至今，已經沒有了完整的傳承，何理應該是世上最後一個星官後裔，一旦何理在這裏出了什麼事，那星官傳承，就真的徹底斷絕了。
哪怕後世還有精通占星推步的大占星師出現，那也跟星官這一脈沒有任何關係了。
秦石覺得，自己的性命跟星官傳承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
“有些東西，是命運強加給我的，跟你沒什麼關係。”
秦石說道：“我會做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選擇，不管是順應命運還是反抗掙扎，我自己去背負結果。”
他眼神堅定，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所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應該看我的了。”
何理默默點了點頭：“但是你知道的，星官還在。”
秦石笑了笑，他感覺胸口內袋裏那顆玉心，似乎微微發燙，便點了點頭：“我一直都知道。”
“你們在扯什麼……”
劉子驥覺得，自己已經聽不懂秦石跟何理的對話。
這種差距讓他很不適應。
要知道，在最初的時候，他對玉牘，對長生之道的認知，可是遠超所有人之上，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引導着秦石前進的道路。
可到了這裏，他卻發現，秦石已經變得無比陌生，那個讓他覺得是濫竽充數，雖然頂着星官後裔名字，卻本質上已成了看山人的何理，也一樣讓他看不懂了。
“我這麼快就落後於整個時代了嗎？”
劉子驥膽戰心驚。
從離開玄武之地那一天開始，他除了從老徐身上汲取記憶，同樣也在瘋狂學習新的知識和能力，可沒想到的是，秦石的某些方面的進步更快，說的話他都聽不懂了。
秦石沒有心情回答劉子驥的話。
徐福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用懂，跟上就好了。”
劉子驥對徐福有着足夠的敬畏，聽到了徐福發話，頓時把腦袋一縮，不再說話。
“王德福和龍二他們呢……你們有看到嗎？”
這時候伊萬才想起，自己好像把給他發薪水的人忘記了很久。
毫無疑問的，王德福還有黃半截一行人都進入了紫微垣，可這兩撥人，此時依舊沒有蹤影。
“有可能他們根本沒有到天帝陵，他們應該還在紫微垣之中吧？”
萼綠華幽幽地說了一句。
她還有話沒說。這時候在天帝陵外圍，可比在裏面安全多，如果有的選，她寧願在外面，等一切風平浪靜之後，再與秦石一行人匯合。
“不可能……”
秦石搖頭說道：“當天帝陵從天穹墜落，會將紫微垣里的一切生靈都送到裏面，這是保護生靈的唯一手段，因為在天帝陵墜落的過程中，整個紫微垣實際上已經被星空之上的力量所佔據，任何在外面的生靈，都會被星空之上的力量撕碎，或者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