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雙膝跪地
沒死！
他還敢回來，還那麼的理直氣壯？
淡然的表情里透着要制裁劉家的意思！
按正常思維來說，他不應該是要隱姓埋名、躲避追殺，四處流浪……
跟許多傳言似乎有些不符，而唯一能解釋的，他應是認為自身有了能抗衡劉氏的能力。
然而眾人此刻打量時，瞧見的只有葉文臉上所存在的病態蒼白，如同一陣風吹來都能把他颳倒。
“十八年前能挖你的眼，現在照樣能挖。”劉氏家主強勢的從大堂內走出，負手而立，說的理直氣壯。
沒人反駁，本就是弱肉強食的武者世界，誰強誰就說了算。
看見來人，葉文眼中寒光暴漲。此人在當時並非劉氏族長，卻是真正動手挖掉他重瞳的混蛋。
眼睛被挖掉的痛，至今仍如歷歷在目，他掙扎、怒叫、嘶吼卻無任何作用，無人憐憫，只有耳邊殘留了一道道張狂的大笑。
沒想到昔日的混蛋，現在也成了一方霸主，至少在這金陵城內擁有極強的話語權。
四周之人嘩啦啦起身，目光不善地凝視葉文，寒意騰騰。
大鬧婚禮等同於殺人父母，讓劉家臉面有些掛不住。
葉文沒去搭理劉氏家主，而是望向新娘，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扔到空中，道：“這是你爹給的退婚文書，今日還你。”
語氣漠然，臉上不帶一絲感情。
眼前那女人曾是他深愛過的，郎才女貌有婚約，可如今卻要嫁作他人妻，與之雙修共枕眠。
心，竟還是有些隱隱作痛，看那紅衣鳳冠光彩照人，面若桃花精緻神采，本該是為他而穿戴，卻作了夢幻泡影。
“我……我不知道當年的事，你……趕緊走吧！”新娘嬌軀顫抖，眼神複雜地望着葉文。
走？
葉文大笑，讓他往哪兒走，再如昔年一般狼狽離開，流盡鮮血？
他緩步向前，一步步逼近新娘。
“你兄挖我重瞳，你父奪我重瞳，你就一句……不知？”
眼眸漸漸眯縫，冷光如電，哀意濃濃，悲傷欲絕。
這就是他認為能與之共修一生的人，更是曾暗暗發誓哪怕付出性命也要保護的人。
一句不知讓他肝腸寸斷！
“婚約已退，昔日緣分早已盡，你我本無瓜葛又何須強求，若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我早已出手斬你於劍下。”新娘舉劍，面容清冷，語氣多了幾分寒意，道：“別逼我！”
決絕、果斷，不帶一絲感情。
然而在她的眼底深處，還是掠過一絲不忍，最後又化作了堅定的寒意。
“或許在你看來，所謂婚約不過一紙聯姻的契約罷了，殊不知在我心裏重如天地，可如今卻也輕如薄紙。”葉文往前，直至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才停住腳步，“我本該早已忘的，更是不該始終記憶你的臉，奈何心裏還有一絲奢望，只不過都將化作絕望。”
劍尖透着森冷寒意，讓他忽地仰頭大笑，狂如雷霆，又若驚雷炸響，震撼每一人的心靈。
葉文忽地閉上眼眸，當再次睜開時，已然變成了清澈，猛地掃視眾人說道：“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
旋即，他看向不遠處的大漢。
“紙筆！”
大漢聞言，抬手一揮，便有紙筆扔到葉文面前。
全場雅雀寂靜，不知他要弄些什麼么蛾子。
而那新娘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面色竟有些蒼白難看，身體劇烈顫抖。
白紙飄飄，懸浮於葉文面前，他一手握住筆身，蒼勁有力的寫下一行大字。
起文，休書！
落款，葉文！
款落，筆斷，他扔掉筆身，冷冷對新娘道：“今日還你退婚文書，再給你一封休書，此後恩斷義絕，你與我葉文再無半點瓜葛。”
嗓音沙啞，話音很平，卻能傳遍每一人耳朵，如詛咒一般深深烙印在他們的靈魂中。
休書？他居然還真的敢給！
四周嘩然四起，恐怕今日之後的劉家要落下一個不乾不淨的罵名了！
“我殺了你！”新娘手中長劍狠狠刺下，本以為劍身會扎進葉文的咽喉，可才剛觸碰，她手中的長劍竟寸寸斷裂，哐當、哐當地落到地面。
她站在了他的面前，兩人臉對臉，呼吸幾乎能打在對方的臉上。
四目相對，似曾相識。
葉文的眼神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新娘的目中竟蒙上一層淚光，也不知是悔恨還是憤怒。
他輕輕抬手，一指點在了她的眉心，其身體立刻倒卷而出，口吐鮮血，落到地面噔噔後退，面色剎那蒼白，臉上寫滿了驚恐之色。
“你、你……”她感覺到體內的筋脈已被廢，從此不再是武者，而成了一個廢人。
那持劍的新郎扶住新娘，卻沒立刻對葉文出手，而是身體劇烈顫抖，眼中湧出驚慌之色。
“今日只是稍加懲戒，三日後我會再來，屆時滅你劉氏，讓你等灰飛煙滅。”葉文負手而立。
“大言不慚，自尋死路。”劉氏家主一步跨出，武尊一境的修為立刻展現，身影如電，一拳轟出，似可開山裂石，狂暴無邊。
“區區武尊一境也敢放肆，找死！”大漢掠身而出，同樣一拳轟出，與劉氏家主碰撞。
嘭！
悶響似擂鼓，炸響在每一人耳邊，似要斬破他們的耳膜一般痛苦。
大漢立於原地，而劉氏家主則倒卷而出，整個人如被滾滾天雷擊中了一般，渾身焦黑，口鼻都在噴血，撞擊在大堂的屋脊之上，立刻轟隆隆作響，整個劉氏大堂瞬間坍塌，掀起滾滾沙塵的同時化作了殘垣斷壁。
一切的發生不過短暫之間，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劉氏族人此刻也都顫抖了身體，一個個驚恐地凝視大漢，不再敢目中無人。
“葉文，別以為有個武尊九境護你就能為所欲為，我劉氏豈容被你羞辱！”劉氏家主從沙塵之中衝出，不顧狼狽的模樣，抬手一招之下，竟是從空中落下一口古樸的大鐘，旋轉而動時盪起他的髮絲，整個人的氣勢立即提升了數倍之多。
葉文微微有些詫異，看來劉氏這些年當真得到了不少機緣造化，比曾經強大了無數倍。
“只能你挖我重瞳，就不許我欺你了？可笑！”
劉氏家主恨欲狂，對新郎道：“妹夫，還不與我一同斬敵？！”
新郎也是武尊之境，若他肯聯手對敵，在劉氏家主看來必勝無疑。
然而周遭之人怎麼也沒想到，新郎鬆開了扶住新娘的手，非但未曾展現最強實力出手，而是極為突兀地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