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傻子睿睿
“田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
睿睿被沈子期拎開后，田甜慢慢就呼吸順暢了，剛才差點沒把她熏死！
“哥哥姐姐，別打睿睿，睿睿不敢了！”被沈子期拎在手裏的睿睿，可憐巴巴地說。
田甜當然不會跟一個傻子計較，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
如果他們不管他，不知道他會不會餓死在哪個角落裏頭；就算能活着，肯定也會被人欺負的。
剛才田甜還想狠下心腸不管他，可是這會兒被他用可憐巴巴的眼睛盯着看，誰頂得住啊？
“沈大哥，你覺得……我的意思是要不讓他進來喝口水？”田甜實在是開不了口讓沈子期收留睿睿。
沈子期深深地看了一眼田甜，“你想讓他留下？”
“我……我哪裏有資格留下他？我自己都在你這裏白吃白住，怎麼會厚着臉皮求你收留他？”田甜擺着手說。
聽說不收留自己，睿睿扁着嘴，眼裏包着的淚花就要掉下來了。
“嗚嗚嗚……”睿睿扁着嘴，不敢大聲哭，但是看着田甜的眼神越發可憐。
田甜本來就不是心腸硬的人，被他這樣看着，趕他走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暫時讓他留下吧，”沈子期從田甜的眼神里看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臉上都寫得那麼清楚了，他何必做惡人把人趕走呢？
反正收留一個也是收留，收留兩個也是收留，乾脆自己開口把人留下得了。
“真的嗎？謝謝你，沈大哥，你真是個大好人！”田甜驚喜地說。
“謝謝大哥哥，”睿睿也笑了，不過笑起來更傻了。
“我先帶他進去換身衣服，”沈子期一直拎着他，當然聞到他身上令人酸爽的味道。
他估摸着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只是睿睿沒有他壯實，穿他的衣服還是可以的。
“我去燒熱水讓他好好洗乾淨，這麼臭，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
從昨天醒來到現在，田甜已經清楚沈子期家裏的佈置了。
沈子期家不大，兩間房和一個灶屋，屋前面還有一片被整理好圍起來當做院子的地方。
田甜被他救了之後，住在一間只有一張床的房間裏，他還是住他自己的房間。
沈子期把睿睿放下，讓他在院子裏等一會兒，他先把獵物收拾一下。
沈子期收拾獵物的動作十分熟練，田甜剛把熱水燒好，他就把收拾好的獵物送到灶屋了。
“如果你相信我，不如讓我來做晚飯？”田甜說。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田甜暫時沒辦法報答沈子期，但是做飯她還是可以的。如果什麼都不做，她坐立難安。
“好，我先把熱水送去給他洗漱。”
沈子期把鍋里的熱水全都舀到木桶里，提到了灶屋後面去。把熱水兌好，沈子期拿上乾淨的衣服帶睿睿過去。
“洗澡吧。”沈子期把乾淨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睿睿皺着眉頭看了一眼，“不！”他搖頭。
“你身上很臟，要梳洗乾淨才行。”
“不！”睿睿使勁兒搖頭，堅決不肯洗澡。
隔着一道牆的田甜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大聲問：“怎麼了？”
“他不肯洗澡，”沈子期無奈地說。
“我過去？”
“好。”
田甜走過去，看到沈子期平時洗澡的地方，心裏咯噔一下：露天浴室，難怪傻子怕走光才不肯洗？
不過她不會這麼直白說出來，這裏雖然是露天浴室，但是半山腰上只有沈子期一戶人家，平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光着身子都不怕被人看到。
“聽話，乖乖洗澡！”田甜對睿睿柔聲勸道。
“不不不！”睿睿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洗是吧？沈大哥，把人扔出去吧！”田甜板著臉說。
“……嗚嗚嗚，睿睿洗，睿睿洗！”睿睿哭着喊道，顯得田甜像是逼良為娼的老鴇。
“……”田甜都不敢回頭去看沈子期，“我去做晚飯了！”扔下一句話撒腿就跑。
沈子期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然後就看見睿睿背對着他在脫衣服。
“你洗好就到屋裏來。”
沈子期來到灶屋，田甜已經在盤算怎麼做他收拾好的獵物。
他只是把獵物剝了皮、掏了內臟，那麼大一隻獵物，田甜處理不了。
“這是什麼動物啊？”見他進來，田甜問道。
“這是赤麂，剛剛成年的。”
“太大了，我們吃不完的！你不拿去賣錢嗎？”
“賣了我們吃什麼？明天我再去打獵就是。”
“那好吧，”田甜在灶屋待了一會兒，當然知道這裏有什麼東西。
大概是因為沈子期一個人生活，所以家裏的東西都很簡單。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和一床被褥，灶屋裏除了灶和鍋，有兩三副碗筷，調味料只有鹽巴，缸里還剩一點糙糧。
田甜心裏一陣唏噓：沈大哥看樣子生活不過是過得去，卻願意收留自己，因為她現在還多收留了一個傻子。
“你想怎麼做？我幫你砍吧，”這麼大的赤麂田甜一個姑娘家肯定砍不開。
怎麼做？只有鹽巴她還能怎麼做呢？要麼燉要麼烤。
“沈大哥，你幫我把肋排砍下來吧，我想烤赤麂排。剩下的我打算把骨頭取出來，至於肉這天氣放一晚上不礙事吧？”
她今天中午過後出去的，並不覺得十分熱，昨晚睡覺也覺得挺涼爽的，估摸着現在應該是秋天，肉放一晚應該不會壞。
“不礙事，”沈子期按照田甜說的把肋排砍下來，“你要骨頭做什麼？”
“這可是赤麂啊，把骨頭熬爛製成赤麂骨膏，可以治肝、腎不足所致關節疼痛、腰膝酸軟無力，好東西來的！”
田甜的話讓沈子期很意外，原先看她的言行舉止，以為她是哪條村裡普通姑娘，可是普通姑娘家會懂得藥理嗎？或許她家裏有人從醫？
“我先把肋排腌制一下，”田甜沒留意他的表情，拿着砍下來的肋排拿去清洗，然後用鹽腌一會兒。
田甜走出灶屋，在院子裏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柴生起來。她打算用炭火烘烤，明火容易燒焦，燒焦不僅難吃還浪費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