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烤串夜宵
“皇上，您該歇歇了，”李公公上前提醒還在御書房裏批閱奏章的皇帝，“余神醫說過，您現在需要多多休息，切記勞心勞神。”
“朝廷內外大小事那麼多，朕怎麼能不勞神呢？”
“正因為如此，皇上您更應該保重龍體，黎明百姓都指望着您呢！”
“唉，”皇帝似乎也累了，嘆了口氣后，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往外走。
李公公以為他要回去歇息了，誰知道他卻往外走去。
“皇上，奴才這就叫人掌燈，”走出御膳房，眼看皇帝越走越遠，李公公正準備回頭多叫幾個人提着燈籠照明。
“不用了，你提着燈籠就行。”
“是，皇上。”
李公公提起一盞燈籠走在前面，漆黑的夜色中，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皇上想夜遊有御花園？”李公公問。
“隨便走走，不去御花園，”御花園經常去，皇帝覺得沒意思了。
雖然還有一堆奏摺等着他批閱，可是今晚他突然覺得有點累，想出來走走。
不需要一大堆宮人跟着伺候，只帶李公公一個，走到哪裏算哪裏。
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任性的舉動，尤其是中毒以後，身邊總是跟着一群宮人，更別提近身保護他的錦衣衛。
李公公只是負責提燈籠，雖然他走在前面，但是他時刻注意着皇帝的神色，看看他想要往哪邊走，他就往哪邊照明。
“哈哈哈哈！”
“很好吃！”
“太好吃了！”
李公公和皇帝走到一處小花園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嘻嘻鬧鬧的聲音。
“夜深人靜，誰在喧嘩？”皇帝皺着眉頭問。
“奴才這就去看看，”李公公快去快回，“前面是杜常在居住的院子，他們似乎在院子裏納涼聊天。”
“聊天？朕怎麼聽到有人在說‘好吃’？”皇帝雖然年紀大了，但耳朵可沒有出問題。
方才他分明聽到好好幾個人說“好吃”，納涼聊天怎麼會不停地傳出這種聲音呢？
“奴才惶恐！”
“帶路！”
“是，皇上。”
院子裏，田甜和杜芙坐在椅子上大口吃東西。
“慢點吃，”杜芙跟田甜說。
“腳上的傷終於好了，我終於可以大口吃肉，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擔心會影響到腳上的傷！”
大熱天的，如果不注意，傷口很容易發膿，而且還會留下疤痕，所以這大半個月來，他們兩個每天吃的東西都十分清淡。
今天太醫過來給他們看過，腳上的結痂都已經掉得差不多了，他們終於可以下地走動，不用苦苦地忌口。
“明天我們就去坤寧宮拜見皇後娘娘，懇請她讓你出宮，”杜芙說。
“沒錯！這麼高興的事情，咱們今晚要吃個夠本！”田甜把手裏吃完的竹籤舉了起來，在空中揮來揮去。
“大膽！皇上駕到，還不趕快行禮！”李公公陪着皇帝走進院子的時候，看見他們主僕五人在院子裏吃東西，立刻沖他們吼道。
宮女和太監回頭看見是皇上，嚇得立刻跪在地上磕頭行禮。
田甜和杜芙倒還好，雖然很驚訝，但沒有像宮女太監那麼驚慌失措。
兩人站了起來跟皇帝福身行禮，“參見皇上。”
“免禮吧。”
皇帝走近，看到擺在院子裏的桌子上擺得有肉有菜有水果，吃的喝的都有。
桌子不遠處還架起了一個爐子，裏面的炭火燒得正旺，上方擺着一張鐵質的網，網上面正在烤用竹籤穿起來的肉串。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皇帝掃了一眼后問道。
“回皇上，今日太醫來請脈，說妾身和田甜腳上的傷已經痊癒了。這段時間我們二人為了傷忌口，如今已經痊癒，因此想要好好吃一頓來慶祝一下。”杜常在前走一步回答皇帝。
皇帝掃了一眼他們二人雙腳，他們此時都穿着鞋襪，並不能看出什麼。
一旁的李公公上前來解釋：“大半個月前，因為田甜姑娘沒有召喚私自進宮，杜常在和田甜姑娘因此被淑妃娘娘私自動刑，導致兩人雙腳受傷嚴重，這事皇上您已吩咐由皇後娘娘來處理。”
“嗯，”李公公這麼一提，皇帝也想起來了，他確實聽說過這件事。
“給朕弄點吃的，”皇帝突然坐下來說道。
所有人都沒想到皇帝會有這個舉動，因此大家都愣住了。
田甜因為之前照顧過皇帝膳食一段時間，短暫的驚愕后，很快回過神來。
她把盤子裏晾了一會兒的肉串遞給皇帝，“皇上，請慢用。”
田甜轉身拍了一下太監，讓他繼續烤肉串，宮女給他打下手。
粗使婆子去拿了一副碗筷和杯子出來，田甜給皇帝倒了一杯百香果檸檬茶。
“皇上，只是吃烤串比較容易膩，喝一杯百香果檸檬茶可以解膩。”
皇帝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這一杯茶，他這半輩子喝了不少好茶，但是百香果檸檬茶還是第一次聽說。
肉串下肚以後，確實有一點油膩，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百香果檸檬茶，酸酸甜甜、清清爽爽，立刻解了油膩。
皇帝也沒有多說話，因此大家都不敢多說。
反正太監負責烤烤串，田甜時不時地指導他調味，然後把烤好的烤串送到皇帝的盤子裏。
杜芙見皇帝吃了好幾串，於是也拿了兩串遞給李公公。
“李公公，您也嘗嘗，這烤串是田甜調味的，味道很不錯。”
“謝謝杜常在。”
李公公就站在皇帝身邊，他突然發現，一直高高在上、每天都吃着御膳房精心準備膳食的皇帝，坐在這裏吃着簡陋的烤串，居然毫無違和感。
皇帝吃了好幾串烤串，把百香果檸檬茶喝完以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恭送皇上！”
目送皇帝離開院子，大家都暗暗鬆了口氣。
“如果都吃飽了，就把東西收拾一下。”田甜說。
太監宮女和粗使婆子立刻動手收拾東西，田甜和杜芙手挽着手往房間裏走去。
“皇上怎麼會突然過來？”回到房間裏，杜芙壓低聲音問。
“整個皇宮都是他的，他想去哪裏我們管得着嗎？我覺得他就是恰好走到附近，聞到烤串的香味才來的。”
“可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