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少拿了一份卷子
能和這樣私生活混亂的人混在一起,尹繞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一時間池鳳蘭的怒意橫生,她快步走到了廁所的門口,她就那麼憤怒地看着那道門,等待着裏頭的人出來。
而池青上了個廁所,隨後洗了一把臉刷了刷牙,隨後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最近尹繞似乎換了一種風格,以前的尹繞恨不得在她身上留下不少印記,可最近的尹繞都是動作輕柔,這樣的力道反而讓她更加難捱。
想到這裏池青又是一陣臉紅,她仰起脖子看了看,當真是一點痕迹都沒有。
池青洗了手之後就出去了,只是沒想到看到了池鳳蘭。
池青面色一驚:“媽?”
池鳳蘭一臉的失望,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自己的女兒,發現對方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又似乎哪裏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池青看起來就很乖巧、讓人放心,可是現在的池青神情都透着一股光芒,一股自信洋溢、歡快活潑的氣息。
她才離開多久,池青的變化怎麼這麼大?
雖然以前她一直想着池青外向一些,可是真的看到了池青的變化,她又覺得不大舒服。
就像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小草,最後居然長成了一朵花,這叫她怎麼輕易接受。
池鳳蘭的目光似是鷹隼般犀利探究:“你一大清早的,在尹繞的房間裏做什麼?”
池青面色一僵,池鳳蘭居然看到了她從尹繞的房間裏出來?
池青隨口道,“哦,拿個東西。”
池鳳蘭厲聲道:“拿個東西?拿什麼東西需要在早上七點來拿,啊?青青,你現在都學會了撒謊是不是?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能撒謊!”
池青語噎,她的心口似是哽了一塊大石。
雖然池鳳蘭說的也沒錯,她確實是撒謊了,可是每當池鳳蘭這樣義正言辭地教育她時,她都恨不得好好反駁對方一番發泄心中的怒火。
你以為你把我教得很好嗎?你覺得你對我的“好”很好嗎?不,這都不是我想要的,你根本只是因為你自己的私心來對我“好”,你從來沒有注意過我想要什麼,你給我的都是你自己要給的。
我撒謊,我確實撒謊,因為你每次的咄咄逼人讓我喘不過氣來,你總是一意孤行不聽人解釋。你聽不進任何人的話語,你只遵循着自己的那一套。
可最最最該死的是,我又知道你愛我,哪怕你用的方式偏執、極端、自以為是狂妄自大,可我知道你愛我。你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我,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我無法反駁、質問你。
全世界都可以質疑你,但只有我不可以。
池青的覺得自己難受極了,心口堵得厲害,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那座大山似乎又回來了。
池青靜靜道:“我沒有撒謊,我只是來拿東西。”
池鳳蘭一臉不可置信:“拿東西?你倒是說說,拿什麼東西,啊?早上七點過來拿?”
隨後一個炸彈般的想法出現在了她的腦中,“你不會……昨天在尹繞房裏過夜吧?”
這個想法剛出,池鳳蘭就覺得自己要昏厥,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想法的真實性。這也太過離譜、荒唐了,他們才多大?
可是也不對,尹繞一向叛逆、早熟、難以管教,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池鳳蘭一臉痛心疾首看着池青:“池青!”
池鳳蘭鮮少喊她的全名。
池青只是冷漠地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她說:“我們別在尹繞的門口吵,回我房間,你聽我好好說。”
池鳳蘭卻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她一臉凌厲之色:“池青,都這時候了你還護着尹繞?你是不是被他給騙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才多大,你就……你知道尹繞是什麼人嗎?他就是個禍害、就是個惡魔!你怎麼能和他走得那麼近,我走的時候和你說的話你都當放屁是嗎?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池青依舊是靜靜,“我們回房間說。”
池鳳蘭的分貝越來越大,池青面色擰的越來越緊,雖說這裏的隔音很好。但是一道門能有多好的隔音?這樣大的音量也許四樓的人都能聽到,更別說房間裏的尹繞了。
池青實在是不想自己和池鳳蘭的這點糟心事影響到尹繞,她也不想自己這不堪的一面讓尹繞瞧見。
池鳳蘭剛欲開口,只見那扇沉重的房門慢慢打開,隨後就看到尹繞穿着一身簡單的家居服。他的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上一顆,連帶着神情都有着幾分冷淡疏遠。
尹繞淡淡地抬眸看着二人,眼裏還帶着幾分厭惡。
池青一愣,這也太能演了吧?
而池鳳蘭接觸到他顯然帶着慍色、嫌棄的眼神,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在池青面前她可以放肆,因為池青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兒,她憑什麼不能凶對方、教育對方?可尹繞不一樣,尹繞就像是一匹幼狼,從小就不受管教,連紀尚遠都管不住他,她又怎麼敢去管他?
尹繞淡淡地遞出了一份卷子:“你少拿了一份卷子。”
池青愣了愣,旋即伸手接過,“謝謝。”
尹繞眉頭擰的死死的,他的語氣顯然有幾分不悅,“以後別讓人把你的卷子給我,還有,早上別來煩我。”
話里話外都帶着濃濃的起床氣,顯然是被人吵醒之後不悅的情景。
池鳳蘭蒙了。
她獃獃地看了一眼尹繞,又看了一眼池青:“卷子……?”
池青思索了片刻,隨後回答道:“周五我身體不舒服請假了,所以有人把我的卷子給了尹繞,讓他帶給我。”
池鳳蘭恍然大悟。
池青繼續道,“早上睡不着,就想刷卷子,可是發現沒卷子了。我朋友和我說我的卷子在尹繞這裏,我就來找他了。”
原來是這樣,池青根本不是在尹繞的房間裏留宿,而是單純的來要作業。
一時間池鳳蘭的神情又恢復成了那片柔弱、膽怯的神情,方才的凌厲咄咄逼人彷彿只是一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