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跪下磕個頭吧
宋凌聽到這話，猶豫了片刻。
這個身體，實在太弱，那個老者看起來又有些怪異。
就在宋凌猶豫不決之際，老者突然開口說道：“炙麻黃，茯苓，白芥子，甘草，小娃娃，你家裏是不是有人得了哮喘？”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是赤腳醫？”宋凌雙手環抱，倚靠在樹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上來，我就告訴你。”老者聲音又微弱了幾分，這一次，宋凌倒是沒有猶豫，一路小跑着上去了。
老人如果真的要對自己做什麼，早就動手了，幾番談話，也看得出來老者氣息虛弱，也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大影響。
一路小跑，也有些費力，宋凌氣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瞬間屏住了呼吸。
瘦！瘦骨嶙峋！
宋凌看到老者的時候，才發現這個老者實在是太瘦了，方才仰視的時候絲毫沒有發現，現如今仔細一看，這還是個人嗎？
眼睛完全凹陷了進去，臉上彷彿只是一層皮而已，渾身散發著一股子腐朽的味道，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
“老頭，你這是怎麼回事？”宋凌看着老者開口問道，隨即巡視了一下山洞，山洞裏面到處都是棉絮破布，難不成這老頭在這裏面住了許久？
這老頭是打算做個苦行僧，在這裏羽化飛升嗎？
“小娃娃，你真有趣，別人看到我，都被嚇跑了，你倒好，還觀察起來了。”老者笑着說道，這一笑，臉上的皮更是褶皺到了一起，像極了村頭垂垂老矣的癩皮狗。
“老頭，你活不久了。”宋凌冷着臉，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
“娃娃，好眼力啊，老朽死了無事，只可惜這一身的醫術無人繼承，可惜可惜……”老者笑着說道，眼底絲毫沒有任何對死亡的畏懼，那種淡然，彷彿萬物皆空。
老者說到這裏，隨即看着宋凌，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
“小娃娃，跪下，朝我磕三個響頭，我有法子救你想救的人。”
“老頭，給我一個理由，我憑什麼相信你？”宋凌開口道，眼底有些不屑，這話說的太猖狂了。
“就憑我是空靈子！”老者一臉淡定的說道，眼底閃過一絲絲欣賞，這個女娃娃，對於醫術，應該十分的有天賦。
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這不是天賦是什麼？
他敢打賭，下一秒宋凌絕對會朝着自己跪下，畢竟空靈子這個名號，在整個大楚，甚至是整個天下，那都是震懾一方的人物！
哪怕是上一世的宋凌，都只是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難不成這一重生，自己運氣這麼好？見到了傳說中能夠妙手回春的空靈子？
“哈哈哈！老頭兒，你說你是空靈子？那我還是空靈子他老母，哈哈哈！”宋凌忽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
空靈子嘴角抽搐，臉色鐵青的看着宋凌。
“老頭兒，你是會點醫術，但是你冒充空靈子幹什麼？你覺得空靈子會讓自己雙腿筋脈盡斷而不自愈？”
宋凌說著再次笑了起來，這老頭兒受傷的程度來看，至少十幾天了，能撐這麼久，也是命硬，只可惜現在就剩這麼一點微弱氣息吊著。
自己就算是菩薩轉世也沒有辦法救他，只不過看着他一個人死去，有些不忍心，想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空靈子聽到了這話，瞬間臉色凝固，眼眸黯淡無光，看着手心的玉佩，空靈子嘆了口氣。
“女娃娃，這雙腿的筋脈，是我自己挑斷的。”
空靈子淡淡的說道，眼神裏面的空洞越發明顯。
宋凌聽到這話，眸子有些不解，尋死也不帶這樣的吧？這多痛苦啊。
“也罷也罷，女娃娃，你不用磕三個頭，你跪下磕一個頭吧。”空靈子眼光閃爍道。
“不跪。”宋凌道。
空靈子聽到這話，不怒反笑：“有脾氣，你應該和我稚子差不多大吧。”
“來，女娃娃，這玉佩，你要是看見有人拿着一模一樣的，你就把這一塊也給他。”
空靈子說著，無力的微微動了動左手，一塊羊脂膏玉滑落了下來。
宋凌湊近一看，這塊羊脂膏玉品色完好，一看就知道是上好貨色，但這玩意兒怎麼看都覺得像是一把鑰匙？
“小娃娃，跪下！”空靈子忽的厲聲喝道，渾身氣勢如虹，彷彿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宋凌的身上，喘不過氣。
撲通一聲，宋凌直直的跪了下去。
宋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磕了一個響頭了，忽然，宋凌臉色有些難看，這個老頭有些可怕！
自己這個死過一次的人，在他面前居然完全被碾壓了。
“小娃娃，這頭磕了，你就是我徒弟了，山洞裏面有幾本簡單的醫術，可以暫時幫助你的，裏面的鐵盒子是能夠讓任何絕症都可以痊癒，只不過你手裏的玉佩，是鑰匙，湊齊了才可以解鎖。”
“我稚子的后脖頸有一塊月牙兒的黑色胎記，和你差不多大，找到他，把鐵箱子打開，你就可以拿到你需要的醫書了。”
空靈子像是交代後事一般，說完這些，隨即空靈子再次嘆了口氣，看着宋凌開口道：“小娃娃，找到我的稚子吧，幫我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說完，空靈子臉色蒼白，半抬起的手再次垂直墜了下去，宋凌再次抬頭時，早已經不聞呼吸聲。
“唉，雖然你這老頭讓我強行認你為師，但既然頭磕了，你又給我那麼好的東西，我就認了你吧，師父，徒兒給你斂了屍體吧。”
宋凌對着空靈子鄭重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腳下的土坑已經挖的夠深了，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木板，宋凌倒是也想做個木棺，楷掉頭上的汗水，宋凌自嘲一聲，果然錢財很重要。
想到這裏，宋凌更加賣力了，挖好了坑，宋凌學着奔喪的人神魂顛倒的念了幾句阿彌陀佛，隨即將草席一堆，直接滾入了土坑裏面。
弄好這一切，已經日落西山了，宋凌拿着從山洞裏面找到的醫書，還有一些極為詳細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