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飄然遠去(3)
“朕老了,也累了,這南淼江山也該交到晉兒手中了。”
“是,晉兒完全有這個能力。”東方晴停頓了片刻,“可惜他現在的心思全在暗香身上。”
聽到東方晴提起自己,暗香更不能進去了,她本想轉身離開,可是雙腳卻像不願意邁動似的,於是她在外面靜靜地站着。
“這姑娘對於咱們有恩,只是出身不大好。”慕容天聲音中帶着惋惜。
東方晴還是維護着暗香:“出身好不好並無大礙吧,皇上。”
“晉兒的正妃是要母儀天下的,出身好起碼言行舉止不會丟了皇家的臉面。”慕容天不以為然地說。
東方晴反駁說:“暗香一身好武功又有滿腹才情,本宮單單聽她的琴音就知道肯定是出身不凡。”
“是嗎?”慕容天嘆息道,“最令我擔憂的是她這性子,你說她能為了晉兒安定下來,就這麼老老實實在這後宮中母儀天下嗎?”
“這個……。”東方晴一時語塞,她知道暗香不比自己,只怕未必能奈得住這宮中的寂寞。
慕容天接着又說:“朕知道晉兒喜歡她,你也喜歡她,只怕她不能通過四大家族的考驗。”
“那倒不一定,本宮倒是覺得暗香要通過考驗輕而易舉。”東方晴笑道。
“你就這麼有把握?”嘆息一聲,慕容天接著說,“你還要跟晉兒好好說說,朕也不敢奢求,但必須有子嗣繼承我南淼江山。”
“皇上的意思是要晉兒選秀納妃子?”東方晴驚訝地問。
聽到這裏,暗香立即掉頭而走,她露出抹自嘲的笑容。
是啊,他與自己的真的不是一路的人。若是勉強綁在一起,結果會怎麼樣?
這長長的宮道彷彿過去年幼時曾經走過的北焱皇宮的宮道,那時候覺得陰森,現在這南淼宮道卻覺得寒冷,或者是因為心冷的緣故。
暗香的自尊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原來自己不只出身是個問題,性格是個問題,還要接受什麼四大家族考驗,就連將來能不能生兒子也是個問題,更何況還要跟其他女人分享丈夫。
若是愛要令人如此卑微,我寧願不要。暗香抬頭,宮門就在前頭,她嘴角泛出冷笑往宮牆上一躍離開了。
慕容晉睜開眼睛,發現原本該躺在床上的暗香不見了,耳畔傳來打更的聲響,二更天了,她去哪兒了呢?
站起身來,慕容晉急急往外走,當見到沐浴在月色下的身影時,他的心才定了下來。
放輕腳步,慕容晉緩緩朝暗香走去,漸漸地靠近她的身後。
“你看着月亮一直都這麼的皎潔。”暗香仰頭看着天際。
慕容晉站在她的身側也抬頭看:“是啊。”
“今天是弦月。”暗香輕輕地說。
“是,只是個月牙兒,今日是初三。”慕容晉回答道。
暗香淡淡一笑:“月是故鄉明,始終覺得不如傲霜樓那一輪明月。”
“好懷念那段日子,遠遠望着你躺在床上,能令我的心感覺到溫暖及平靜。”慕容晉露出了微笑沉浸在回憶中。
“為什麼當初你會堅持守在我門外?”暗香不曾轉頭看慕容晉一眼。
發出輕笑后慕容晉說:“最初那個夜晚只是帶着好奇還有故意跟你唱反調的意思。不過那個晚上卻是我之前幾年睡得最好的夜晚,所以我就賴上你了。”
“為什麼之前睡不好?”暗香語氣中終於有點好奇。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孤單。”轉身慕容晉深情凝視着暗香,“那個夜晚我第一次覺得我不孤單,因為你陪着我。”
暗香沉默着不回答,過了許久她輕輕嘆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慕容晉立刻接口吟道。
長長嘆息,暗香終於轉過身來望着慕容晉,一身白衣就如同自己第一次見到他般卓爾不凡,只是臉上多了份成熟少了點嬉皮笑臉,更顯得儀錶堂堂。
慕容晉也打量着暗香,寬闊的黑色紗衣愈發顯出她的消瘦,眼光中帶着淡淡的愁緒,那長長睫毛似乎還沾着點淚水,這一刻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無助。
手一伸,慕容晉剛想將暗香摟入懷中,她卻有意無意朝前走去。
低頭看了看撲空的雙手,再一抬頭望了望暗香正緩緩朝前而去背影,慕容晉隱約有不安的感覺。
暗香努力掩飾着自己的內心,她是多麼想轉身撲入慕容晉的懷抱中,只是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懷抱每多溫存一次就多一分留戀,何必呢?
“暗香,以後別喝那麼多酒,好嗎?”慕容晉走在暗香身後,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化為最簡單的關心。
靜靜地不回答,暗香過了許久才開口:“阿晉,你會是未來南淼的皇帝嗎?”
“我希望不是,不過目前看來應該是。”慕容晉坦白地說,“我是嫡子,雖然除了我之外南淼還有兩位皇子,但都早早就被分封到其他地方了。”
“也就是說宮中還有其他嬪妃為你父皇生兒育女?”暗香喃喃地說道。
慕容晉無奈地說:“當初母后是在與父皇成親七八年後才生下我們倆的。就在父皇登基后不久,拗不過局勢及群臣,他後宮納了十幾名女子,玉妃和雲妃都先於母後分別生下大皇兄和二皇兄。”
暗香冷冷地笑了:“這就是維護皇權的手段。”
“直到母後生下我和哥哥后,哥哥立即被賜封為太子,母后才得到專寵。”慕容晉感慨地說。
“夠了!”暗香突然帶着火氣大聲打斷了慕容晉的話。
慕容晉吃驚地盯着暗香,卻見她微微低下頭說:“我只是為東方娘娘抱不平罷了。”
聽到暗香這麼說,慕容晉倒是笑了,“你與母后也算是一見如故了。”
“不敢當。”暗香淡淡地說,“我怎麼敢與皇後娘娘論交情。”
慕容晉手一伸想要抓住暗香的手:“這可不大想你什麼都不怕的性子。”
有意無意往旁邊一閃,暗香避開了慕容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