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調停
開往廣州的火車行駛了一天兩夜，這是墨文生*出遠門，*坐火車，他按耐住內心的激動，把需要知道的詳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等到兩人下車已是第三日凌晨，還未來得及歇腳，他們便匆忙趕往工廠。
工廠一片安靜，工人宿舍里悄無聲息，兩人毫無阻攔地進了這家私人工廠大門，在宿舍樓下輕聲前行。
就要上樓時樓梯下突然竄出一隻大狗，嗷嗷直叫，好在走在前面的老人體格彪悍，揮舞着拳頭幾下就把狗嚇跑了。
懷揣着一肚子怒火，老人火急火燎爬山樓去，墨文生緊隨其後。
“就這…”兩人在一門前停下，墨文生正要問，誰知老人退後一步，深吸一口氣，憋足勁一腳將那生鏽的鐵門給踹了開去，隨後火火紅紅闖入，一把撩起門后床上正睡得香甜，還沒反應過神來的女兒，隨即將她扔在地上，見勢就要揣上一腳，墨文生反應迅速，大喝一聲將老人喝止住，又趕緊拉着他讓他冷靜。
一男子正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眼睛，見了這陣仗他趕緊溜下床，擺出要打架的架勢。
“你別急着生氣，讓他們先穿好衣服。”墨文生拉出老人，在門口半響，這才復又進去。
墨文生拿出自己的證件，證明自己有從事法律工作的權利，這才讓兩個年輕人坐下，又把老人拉在一邊坐下。
“凡事好好談，得守法！”墨文生開口“老人家的意思是出八千，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不然我們只好把姑娘帶回去。”
對面的年輕小夥子眼裏還冒着火氣，盯着墨文生不言不語。
“對，既然你拿不出錢來，我們就帶走她！”老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哼”年輕小夥子哼了一聲，趁對面兩人毫無防備，突然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邊老人跟着起身大叫一聲不好“他找人去了，一大群人。我們得趕緊走，不然一會得挨揍了。臭丫頭，走…”老人拉起自己的孩子，那未滿十六的小姑娘渾身哆嗦，死活不願意，一見老人掄起拳頭便不情願地跟着走出門來。
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年輕人，他們剛剛被吵醒又聽到朋友擂門叫喚，便趕緊走了出來，這會墨文生三人便被堵在了樓梯口。
“各位，冷靜。大叔，聽我說…”墨文生在老人耳邊嘀咕一番，老人衝著那群年輕人哼了聲便鬆開鉗制女兒的手，女兒一獲得自由便朝着對面的男子走去，依偎在了他的懷裏。
見人沒被帶走，對面的人自然也就不再為難，墨文生打頭陣叫到“請讓讓”，人群便讓出一條道來，讓這二人離開。
墨文生隨即領着老人找到工廠的老闆，老闆先是一愣，沒想到一大早就有麻煩事，待到墨文生拿出證件，一看法律二字，廠長不由心中驚嘆，趕緊迎接兩位上座，沏茶相待。
“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這位大叔的女兒跟你們廠里的員工私奔，現在住在一起，就住在你們員工宿舍。這次來我們準備把他女兒帶回家，她還未成年呢！”墨文生說到這，廠長心裏又是一驚。
“呵呵，這樣啊，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嗯，想請您出面，調停這事，如果對方肯拿出八千的彩禮，那麼大叔的女兒可以嫁給他，他以後也就不管他們的事了，如果拿不出，人我們就得帶走。”墨文生說到這，廠長脫口就應了下來，隨即叫人將那兩個年輕人喚了過來。
“小丘啊，你看你能拿出八千不？”
年輕人見了廠長恭順多了，雖然悶聲不說話，卻搖了搖頭。
“那就放人家姑娘回去。”
“我們是自願在一起的。”年輕人不甘心。
“那也不成，她還未成年，還住在我們宿舍，你好好想想吧，是你們一起走人，還是放她一個人走！”
年輕人咬着牙，有氣不敢撒，這年頭有個工作多麼不易，沒了這工作他又能到那去混口飯吃呢！再說兄弟朋友都在這廠里，思來想去苦悶不已。
“這樣吧！”墨文生起身“我們先把這姑娘帶回去，你在這邊想想辦法湊足八千彩禮，完了回老家一趟將她接走怎麼樣？”
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那人只能勉強同意。
就這樣在臘月二十八日，墨文生兩人帶走了那姑娘，年關里，回家的車票買不到，三人便輾轉到了廈門，這才買到年初一回老家的車票。
在中轉站等待期間，三人住進老人在廈門的親戚處，這地方也屬於工廠的集體宿舍，好在都是鄉里鄉親他們便擠了擠湊合了一天。
第二天老人手頭的錢已然不多，想着就這麼回去太虧了些，加上親朋好友都說在這邊打工挺好，一天下來也小有收入，老人心頭一動，便打定注意在此留下，帶着女兒打工。
“咯，這幾天的工資給你，明天你就自己回去吧！”老人將工錢遞給墨文生，還給了他在車上要花費的伙食費。
“好吧，既然你們把車票都退了，我就一個人回去。”墨文生接過錢放進包里，轉身看電視去了。
老人解決完這事便出門，急忙去搞定工作的事，見自己的父親出去了，又見眼前的墨文生看電視正入迷，坐在一旁從未吭聲的小姑娘偷偷摸摸起身走出房門。
“喂，丘勤，我還在廈門呢，不回去了，你來接我啊，明天過來？好的，我在…”那姑娘躲在樓道陰暗的角落正打着電話，突然頭皮一緊，頭髮被人一把抓起，接着整個人被拖走。
“哼，你個臭不要臉的，還敢打電話。”不知那老人何時折回身，被他聽個正着，他抓起女兒就拖進了房間，扔在地上就拳打腳踢。
墨文生雖然及時制止住，可那姑娘還是挨了一兩拳頭，她趴在地上喘息，卻沒有流淚，墨文生見狀不由長嘆一聲將她扶起。
“大叔，別生氣了。”
“他們要來了，這丫頭吃裏扒外，竟然打電話讓他們來接她，不行我們也得走。”老人領教過那男孩子的執拗，他說來就一定會來，何況他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住址。
“墨文生，你把她看住了，別讓她跑了，我去去就來…”
老人慌張而出，拖朋友買了兩張高價票，這才和墨文生一道踏上了返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