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車夫劉田
跟在朱慈烺身邊的人就李同和錦衣衛指揮使周通倆人,但混在人群中的負責護衛的錦衣衛足足有上百人。只要朱慈烺這邊一出現情況,他們就會立馬圍過來保護天子的安全。不過,在這直隸境內,而且距離京城這麼近的良鄉縣,就算有對朱慈烺圖謀不軌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小李子,你看這良鄉城如何?”一邊逛,朱慈烺向跟在身旁的李同問道。
“回公子的話,奴婢以為,這良鄉城內的人倒是不少,但這座城池看起來似乎並不太大,不免讓人覺得有些擁擠。可能剛經歷過戰事,這街道上面還有不少流民和一些乞討的乞丐。奴婢覺得他們也是甚為可憐,不僅居無定所,而且還衣不果腹。”
“你說的不錯,這良鄉縣內依然還有不少流民。朝廷已經招納了大量的流民去修築新城,可眼下卻還有不少流民落難在外,足以見得,朝廷做的還不夠。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流民問題,還得拿出更好的法子來。”
“公子說的是!”
朱慈烺又轉頭對周通問道:“周通,你說說,那些難民當中可有反賊,或在今後成為反賊的可能?”
正提高警惕觀察四周的周通被朱慈烺這麼一問,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不用有所顧忌,儘管直言便是,就算說錯了,也無妨!”
“回公子,周通以為,現在這些流民當中基本上不會有反賊。但要是他們繼續過着流民的日子,以後就很可能說不定了。畢竟,人都想活下去,而為了活下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包括造反。”
周通這話一說出來,他的心裏面就有些害怕會觸怒天子。不過,朱慈烺壓根都沒有怪他這樣說有什麼不對,而是支持了他的這番言論。
“周通你說的對,那些反賊在之前都不是反賊,幾乎所有人都是我大明的窮苦百姓。之所以最後都做了反賊,助紂為虐,還不是因為他們的日子沒法過了,衣不果腹,流離失所。要是朝廷能幫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也就不會出現反民,他們也不會被一些圖謀不軌之人所利用,行叛逆之事。究其原因,還是我大明朝廷沒有能力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聽到天子這麼一說,李同和周通倆人自然而然的選擇了沉默,不敢吭一聲。
“行了,不說那麼多,咱們繼續接着逛。等逛完了這座良鄉縣城,就去找一處酒樓吃飯。”
一行三人又繼續在城內四處閑逛,當然,看似朱慈烺是在閑逛,其實他的心裏也時刻在留意良鄉城內百姓們的生活狀況,也是毫無頭緒漫無目的地溜達。
找了一家酒樓,朱慈烺吃過午飯後,便帶着李同和周通倆人租了一輛馬車前往良鄉縣的鄉下去看看。而負責護衛的便衣錦衣衛,也以購置農貨的名頭,找了一些馬車和牛車緊隨其後。
坐在馬車上,朱慈烺就直接開始向馬車夫打聽離縣城最近一個村子的情況。
“這位老伯,我想打聽一下,咱們去的這個劉家村在整個良鄉縣內可有什麼特色啥,相比其他村子,可有何不同?”
一邊趕着馬車的車夫,也不轉頭,就大聲回道:“這位小公子,咱們這良鄉縣城離着京城很近,這附近的村莊,最大的特點就是幾乎所有的土地都被京城裏那些達官貴人們強佔了。村子裏面的人,也都大多成了佃戶,全都是給那些達官顯貴們做工。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麼特色了!前面要到的劉家村,因為靠京城更近一些,再加上四周的土地十分肥沃,已經全給強佔了!最大的地主就是京城那位成國公,整個劉家村的好田好地全被他府上的人強取豪奪了!”
“老伯貴姓?”
“老漢姓劉名田,正是劉家村的人。因為家中的幾畝田地都被成國公府的人強取豪奪了,所以不得已靠趕馬車營生。”
“原來是劉老伯,小子姓王,不是良鄉縣本地人。”
“老漢一早就聽出來了,公子的口音指定不是咱這裏的人!不過,看公子面目和善,不知公子要去鄉下有何貴幹?”
“不瞞劉老伯,小子我家中是經商的,此次我帶人出門準備到直隸府的鄉下四處走走看看,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看何處適合種植南方的一種農作物。這種農作物名為番薯,其一畝可產數十石的番薯,產量極高,價值不凡。若是能引進到直隸府內進行種植,不僅能解決一些老百姓家中缺糧的問題,也能從市場賺取不小的利潤!”
朱慈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講明了自己的來意。當然,他的身份肯定是隱瞞了。用了他出宮最常用的化名王烺。
“這世間當真有產量如此高的莊稼?”劉田以前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哪能不知道畝產數十石的恐怖。要真能達到畝產數十石,那每家每戶只要種上個四五畝,那口糧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劉老伯,這事我王烺是不會騙你的。這種作物的種子,我已經讓人南下去找了,並且一同找來了會種植此物的熟手。等人和種子一到,就可以馬上在咱們直隸府的任何地方進行試種。不過,那番薯的適應力很強,一般只要是不太貧瘠的土地,應當都能種出來,只是最後的產量高低可能會有所差異。但我敢保證,一畝土地的產量絕對不會低於種植小麥的產量。”
見這位王公子語氣如此篤定,劉田的心裏面就開始打起了小九九。
他這趕馬車的收益,平時要是運氣好,便一天能賺個幾文錢,要是運氣差的時候,那就一個銅板都賺不到。而且,他為了這匹馬,也是付出了不少成本。現在每天為了伺候這匹馬他都要費很大的勁,這活計他早就不想幹了。現在聽到朱慈烺說種番薯要真是那麼好,那他是不是去試一試?
見劉田半天不說話,朱慈烺知道,他準是動心了。對於一位農民來說,最踏實的過日子方式,還是男耕女織,趕馬車也不是人人都想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