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墮落了
連着三天，沈默都窩在改建的小廚房裏，沒人知道他在裏邊搗鼓什麼，就連近身服侍的丫環小紅小綠只知他整日整夜的在裏邊燒火，把自已弄得滿身黑灰，狼狽不堪。
第四天的中午，沈默拿了一個小酒壺，出現在柳五爺所居院落的大廳里。
“這是……”柳五爺一臉的怔愕表情。
“這是小侄閑得無聊，搗鼓出來的新酒，名醉仙露，請柳世伯品償品償。”沈默滿臉神秘兮兮的笑容。
“嗯……好濃郁的酒香味。”柳五爺給自已倒了一杯，拿起酒杯，舉到鼻下一嗅，脫口贊道。
古人好酒，常以酒代茶，男男女女都能喝上幾杯，柳五爺活了大半輩子，品償過無數的名酒佳釀，絕壁稱得上是品酒大師，說是酒鬼也不誇張，只不過他懂得節制，極少喝得酩酊大醉而已。
杯中的白酒雖未入口，但只聞其醇厚濃郁之味，已勾出肚裏的酒蟲子，讓他饞涎欲滴，直咽口水。
“哈，好烈的酒，夠勁，濃郁醇香，回味綿長，好酒，好酒啊。”
酒水一入口，瞬間刺激舌頭的味蕾，經喉嚨流進肚裏，火辣辣的沖涮中樞神經，味道比那些他曾經品償過的名酒佳釀還要純正好喝，讓他忍不住贊口不絕，這特么的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仙釀吶，能品一壺，不枉此生白活了，名字也起得霸道，醉仙露，神仙也得醉倒，牛筆。
“醉仙露真是賢侄親釀？”柳五爺心情大好特好，伸手攬住沈默的肩膀，稱呼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世侄變成了賢侄，他在瞬間想了很多，也考慮到了很多。
醉仙露的價值不用說了，絕對能賣出高價，為沈家帶來數不清的財富，而沈默憑此仙釀，也必重新進入家族長輩的視線中，哪怕因之前的種種不堪不能進入沈家的權力中樞，但也必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小子，逆天了啊，古人云，浪子回頭金不換，好一個浪子回頭，好，好，好，哈哈。
沈默這幾天一直窩在小廚房裏忙碌，他是知道的，當面詢問，只是想再次確認而已，這小子難道真是得仙人點化，痛改前非？若真如此，老夫不介意幫他一把，等時機成熟，薦他進入沈氏的權力中樞。
當然了，有得必有失，這小子是要付一點代價滴，每天孝敬老夫一壇醉仙露，老夫願醉死酒中，哈哈哈。
“確是小侄所制，但不是原釀，是提制改釀。”沈默解釋道，他是用王記的滄窯酒改制的，至於配方與製作過程，對不起，商業機密，恕不便奉告。
“哈哈，你小子總算有點長進。”柳五爺哈哈大笑，不僅沒有不爽沈默有所隱瞞，相反一臉的欣慰，這是六郎君賺錢的獨門大法寶，若泄漏出去，豈不完蛋？甚至有可能帶來殺身之禍。
“好，老夫就修書一封，給你父親道喜。”柳五爺心情大好，乾脆直接拿起小酒壺，往嘴裏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後哈着嘴，醉仙露就是夠勁，要這麼喝才爽。
“世伯不可。”沈默連忙勸阻，若真是這樣，對他來說，不僅不是好事，相反有可能是壞事，甚至帶來殺身之禍，同時也破壞了他所有的後續計劃。
“賢侄有想法？賢侄放心，只要每天有一壺醉仙露，老夫定鼎力相助。”柳五爺哈哈笑道，復又面容一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為了每天能喝到這好酒，他把底牌都開出來了，當然了，他打心底還是願意幫助沈默這個回頭的浪子的。
“多謝世伯提攜。”沈默鄭重其事的拱手鞠禮，他知道柳錚柳五爺非一般人，為了沈家可謂是嘔心瀝血，只因年紀大了，精力不續，也不滿沈家子弟傾軋內鬥，才跑來滄縣當這個田倉管事，但沒想到他有如此氣度，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夫當年在危險時為你祖父所救，為報恩誓死效命，這些年來，你祖父已故去，老夫該還的恩情也還完了，只是在沈家久了，已經把自已當成沈家一員，且你祖父臨終前囑託，讓老夫再花五年時間，在年青一輩中挑選出未來的家主，唉……”
柳五爺說了一番長話，既解釋了願全力幫助沈默的原因，同時那一聲長嘆也解釋了他窩在滄縣的真正原因，沈家年青一輩中，能力出眾的有幾個，但因性格、氣度等原因，都不足以擔當重任，且還傾軋內鬥，讓他心灰意冷，乾脆躲在這裏落個清靜。
“小侄多謝柳世伯提攜，但小侄無意於此，只想做個逍遙人。”沈默再度鞠禮道謝，他明白柳錚的意思，這是真正的交心，柳錚有意栽培他，但想爬上家主之位，還得靠自已的努力，但他對這個家主之位真的沒有半點興趣，誰愛爭就去爭好了，哥真的沒興趣。
“嗯？”柳錚眉頭直皺，沈家子弟為了這個高高在上的家主之位斗得頭破血流，甚至不惜拔刀相向，六親不認，你倒好，視之為糞土，怎麼回事？
哎喲，不好，六郎君在夢中得仙人點化，這是天大的好事，但也有壞事，仙人么，早已脫離紅塵俗事，跳出三界之外，怕是六郎君也受了仙人的影響，萬一哪天突然想要出世修行，豈不是沈家的巨大損失？不行，萬萬不行，老夫絕不同意。
柳錚皺緊眉頭，捋着頜下長須沉思，他想勸沈默，但一時間又不知如何開口，好吧，這事暫且不急，先擱一邊，先聽聽你有什麼打算再說。
“賢侄有何打算，且先說來聽聽，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也算久經風雨，可以幫你拾遺補漏。”
“小侄謝過世伯。”沈默再度鞠禮道謝，這才把自已的打算和計劃說出來。
這年代的白酒因技術等問題，酒精含量低，酒量好的人喝個三五斤都難醉倒，經過蒸餾提純的白酒，酒精度數高了不少，酒香味自然濃郁芳香，自然能賣好價錢，就算因為酒精含量高，南方人未必喜歡，但北方寒冷，很大多都是喝酒禦寒，酒精度數越高越好，總之，這酒在北方絕對賣瘋，也賺瘋了。
而且以此白酒造出不少種類的新酒，同樣會大賣，如此賺錢的大利器，肯定讓人眼紅妒忌，別說別人了，就是沈家的其他房都眼紅妒忌，如果沈氏獨家壟斷，必招來橫禍，所以必須讓利，拉上幾家勢力強大的大家族共同經營，組成強大牢靠的利益聯盟，那些小家族小勢力即便眼紅妒忌，也不敢生出非份之想。
既然滄縣城住了不少象他一樣，因為犯錯等各種原因被家族放逐的世子公子哥，大家也算是難兄難弟，若能拉他們一把，也算結個善言，和各大家族門閥的關係也更牢固一些，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萬一這些倒霉蛋裏邊出幾個象他這樣大徹大悟，改過自新，努力上進的牛人，憑着這份交情，說不準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回報。
退一萬步講，哪怕這些人爛泥扶不上牆，每年的紅利也足夠他們安生了，他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只要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肯定會記在心裏的，說白了就是感情投資，放長線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