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算賬
“好啊！好啊！”張麟仰天長嘯兩聲，忽的看向蒼雲寂，目光凌厲：“我大啟命數未盡，命數未盡啊！”
蒼雲寂只是一臉淡然的看着他，他神情冷漠，看着張麟說道：“可張大人，你終究還是背叛自己，大啟的未來，早就跟你沒關係了。”
張麟一愣，半晌后，他低聲笑了兩聲，那笑聲中充滿絕望和愧疚，然後他看向蒼雲寂，深吸了一口氣，苦笑一聲問道：“你今日來，應該不是單純為了跟老夫談心吧。”
“是。”蒼雲寂沒有絲毫隱瞞，依舊冷淡的看着他：“你妻女無辜，皇上會放過他們。”
說到這裏，張麟有些不可置信，他獃滯而又渾濁的雙眼深深的看了蒼雲寂一眼，最終垂下了腦袋，像是認命一般。
蒼雲寂不願再跟他多說什麼，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張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蒼雲寂，你就不想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嗎！”
“不想。”蒼雲寂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在這陰暗而又寒冷的牢房裏顯得格外清冽，他說：“因為我最終都會查到的。”
“如果我告訴你！”張麟就聲音大了幾分：“如果我告訴你呢！”
蒼雲寂這才幽幽的轉過身來，他看着張麟，像是抽去了眼眸里最後一絲情感，他冷冷的說道：“想要活着，當初就不要做這些讓自己送命的事情，事到如今你還想要用這種東西來威脅我。“
他輕笑一聲，反問道：“張大人，你覺得本王，會如你願？”
“你！”張麟被戳破心思，指着蒼雲寂：“我只要活命，只要讓我活命，從今往後，我可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永生永世不踏進大啟地界！”
聽了這話，蒼雲寂眸子涼了幾分，語氣涼薄而又刻薄：“你看你這條命，哪裏值得？”
“好好上路吧。”他說完，再也不看張麟一眼，背着手，漫不經心的離開了牢房，任憑張麟在後面大喊大叫都沒有回頭。
人這輩子，一旦喪失了初心，一步走錯，步步走錯，可到頭來，最終的結果，還不是自己選擇的下場，蒼雲寂感謝張麟曾經的一句話讓他義無反顧堅持了下來，但也憎惡於他無法堅守自己的立場，這樣的人，早就沒有可以談判的資本了。
直到生命最後的盡頭，張麟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世道就是如此，他又做錯了什麼？他不過是想要往上爬而已，誰又不是呢？
可他再也沒有機會細想這個問題了，因為很快，就有幾個獄卒手上拿着東西走進了牢房，站在他面前問：“張大人，怎麼死，您自己選一個吧。”
這一邊，蒼雲寂出了天牢，剛抬起頭，眼裏就印出了一個嬌俏的身影。
像是遺世獨立的仙女，在冰天雪地中和着風雪而來，一身鵝黃襖子配着毛領，襯得她小臉越發精緻，只是那小女人此刻的眸色太過有侵略性，像是要將人看透了似的，蒼雲寂不覺還愣了一瞬。
“你怎的來了？“只是一瞬他便回過神來，走過去將她的手圈在自己手心，有些冰。
蘇陶陶淺笑着，抬頭看他：“蒼雲寂，來跟張大人談心吶？”
蒼雲寂一哂，旋即笑道：“怎的，你這是吃醋了？”
“吃醋？”蘇陶陶也笑，明眸盯着他：“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有些事，我今天必須跟你好好算個賬。”
“什麼賬？”蒼雲寂挽起她的手：“回去再說，這裏有點冷。”
感受着他掌心粗糙而又炙熱的溫度，蘇陶陶眼底閃過一抹探索，很快一笑：“好啊，上馬車再說。”
“這麼急？”蒼雲寂不免一笑：“不能回家再說嗎？”
“誰跟你回家？”蘇陶陶冷笑着瞥了他一眼，語氣冷冷的：“你這次要是不給我好好交代，別說現在，以後咱兩也沒家！”
“這麼嚴重？”蒼雲寂似乎早就知道有這一遭，也不緊張，竟然撒嬌似的將腦袋窩在她的脖頸：“那我要是坦白從寬呢？”
“坦白從寬也少不了懲罰！”此時兩個人已經上了蒼雲寂的馬車，蘇陶陶徹底冷了臉，說話沒有一絲好氣。
“我交代。”蒼雲寂倒是有眼力見兒，一上車就換了臉色，一臉討好的樣子：“我全都交代。”
“你交代？”蘇陶陶側頭看她，扯起一抹冷笑：“我若是不來，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也不是瞞。”蒼雲寂陪着笑：“我就是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蘇陶陶氣的牙痒痒，偏偏心裏還心疼他，現下一句重話都不好跟他說，畢竟一想到他這些年經受的東西她就沒來由的難受，如今再看到他這張臉，根本無法將他和那威猛冷漠的戰神北流霽華聯繫在一起。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見她氣呼呼的不說話，蒼雲寂倒是自己上趕着往槍口上撞。
蘇陶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覺得呢，你覺得我該什麼時候發現？”
蘇陶陶越想越氣，當初在他跟前說的話，什麼破偶像，什麼離家出走去救他，什麼還被蘇岳凌拉回去被家法伺候，現在想想當初這狗男人聽着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心裏就特別高興，特別激動，表面上還裝模作樣的跟自己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你這混蛋玩意兒！”是可忍孰不可忍，蘇陶陶想着想着就磨起了牙，實在受不了，一把擰住了他腰間的嫩肉：“老娘今天要是看不出來，你想玩到什麼時候，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蒼雲寂笑眯眯的盯着她，明明被她掐着細肉憋的一臉通紅，卻不敢動彈，委委屈屈的：“我這不是……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呸！”蘇陶陶想也不想就罵道：“我看你是想給我一個驚嚇！”
蒼雲寂一看，這不行，有點不好哄。
眼珠子一轉立刻轉變了策略：“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那樣隱姓埋名過日子了，之所以不公開戰神身份，是因為，我當年受了傷，什麼傷你也清楚了是吧，沒有徹底養好寒冰毒之前，我的功力不會恢復，所以我養傷用了十年，這十年裏，你想想，若是我公開身份，定然有無數人想要知道我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倒不如弄一個失蹤的假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他們鬧騰去，我安安心心養傷，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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