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暴走的馬均
江東勢力和曹操的勢力都在往裏面滲透,這馬均進入暴走狀態之後,自我保護意識也一同失去了,他竟然往一旁的林間小路狂奔而去。
公孫理踩着馬鐙站了起來,扯着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不過,此刻的杭州,冷風凜然,他的吼聲一出來,便就被呼嘯而過的風吹沒了。
“埋伏?這是在杭州,是我馬均的地盤!”前面傳來了馬均不屑的笑聲,“縱有埋伏又如何,我要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都知道,有些人是他們不能碰的,奶奶的…”他此刻爆了粗口,怕還是和方才聽聞錢青蓮和曹丕在一起的消息所致。
公孫理搖搖頭,他是公孫瓚的遠方侄子,在幽州並不受重用,幾年下來也就將將干到一個白馬義從的侍衛隊長,要知道這義從共有十率,每率有十隊,這干到何年何月是個頭啊,好在不久袁紹和公孫瓚的大戰爆發,公孫瓚授首之後,他先人一步投到了馬均帳下,並通過關係從越人手中購得一百義從戰俘,此刻搖身一變,竟變成了杭州城的二號人物。
回到了久違的中原,公孫理這才理會到世界之大,他對對自己有提攜之恩的馬均的忠心那是牢不可破,在他心目之中,唯有抱着這棵大樹的時候,他才能感覺自己的存在,方才聽聞馬鐵的彙報之後,他便存了為主雪恥的心思:這曹丕和錢青蓮必須死。
“主公小心,前面有敵人!”面色凝重的公孫理忽然大叫一聲,馬均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前面的地平線上,有一群黑壓壓的影子正在迅速接近慢慢變大,看起來足有三五百人,他們衝擊的目標,正是前面的馬均。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難道是蠻越?沒理由啊!主公一向推行和他們交好的政策…不是蠻越,那是江東還是曹操呢?”公孫理嚇出一身冷汗,一邊大叫,一邊舉起了號角。用力吹響。
“嗚——”雄渾的號角聲在天地間回蕩,這聲音如此地凄婉決絕,一直傳向遠方。
前面的幾百黑影慢慢接近,成品字型排列,將這林間小道佔據得嚴嚴實實,這是正宗行軍大戰的戰陣,絕非那些只知道蠻力拚殺的越人,公孫理深吸一口氣,這是自己來中原的第一戰,既然來了,那就來吧。他換了下手,左手舉起號角再次用力吹響號角,右手長刀已經出鞘,這次他是連續三聲。命令兩側的白馬義從們向中間靠攏,準備戰鬥。
“嗚——嗚——嗚——”
馬均在劉宏的幫助下修鍊了飛仙圖譜,實力也是臻於一流戰將的行列,聽到號角聲,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這豎子,是不是和越女睡多了,腰酸腿軟,遇到這麼一點敵人就HOLD不住了。”他一邊罵著,一邊輕踢汗血寶馬,左手摘下青鋒劍,右手輕撫馬鬃:“賤人,你既然這麼想跳出來,某就成全了你如何?”
久疏戰陣的汗血寶馬此刻也是戰意滿滿,它頭昂蹄奮,也是二次加速,在林間茂盛的野草中盪開一條白色的波浪,如同一團銀光,向前急速地捲去。
馬均青鋒劍猛然劃出三個光圈,向前方的黑影群之中撒了過去
“嘭嘭嘭——”大地震顫了兩下,那些黑影歪歪斜斜倒了一片,伴隨着慘叫聲、怒吼聲,還有繼續衝殺的吶喊聲,在馬均耳邊炸響。
“不知死活的東西!”馬均陰冷地笑了,再次揮動青鋒劍,一口氣又是連發了九道光圈。那第九道光圈連綿不絕,像是滔天的海浪一般,速度極快,氣勢如虹,最後一道光圈在他眼前宿疾地消失,那面前黑衣人又是數輪慘叫,落馬者不計其數,頓時之間血流如何,殘肢斷臂滾落一字,眼下的場景宛如煉獄一般,那品字形的戰鬥陣營也被瞬間瓦解。
來的正是曹丕手下,他們在鄴城惶惶不可終日,終於和故主聯繫上,便得到了截殺馬均的任務。
善於佈局的他們用了兩天功夫,終於找到了機會,追蹤到了打獵的馬均,在林間佈下了生死之局。這馬均在這亂世名聲不顯,雖然佔據了杭州,也被看做是郭嘉之類的文官一流,眾人對他的武技是一無所知,曹丕手下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再者,他身邊只有一百多騎,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於是機會來臨之後,他們甚至沒有給曹丕送個消息,自己就迎了上去,選擇了和馬均的正面的迎頭相撞。可是就是這百密無疏的計劃,就是在這他們自己佈置的殺局之中,那馬均身後的百餘騎甚至還沒有殺到,自己方已經敗了,五百騎士窩囊囊地煙消雲散了,他們把目光轉向前方,卻看到了一人一騎,呼嘯而至。
“殺!”馬均一聲輕喝,青鋒劍再次劃出毀滅性的光圈。
這人是天神下凡么?那神劍是如此強悍,一輪光圈照耀了過來,像是滾燙的太陽一般,直接刺入了冰冷的油脂之中,那品字形的最強戰陣,此刻更像是一個笑話,阻斷不了敵人的攻擊,卻把自己牢牢地粘在原地,在光環照耀之後,毫無半點阻滯,片刻之間,鮮活的人馬只剩餘了一半…
這不是截殺,這是屠殺!還是送貨上門的屠殺!
“就這麼點本事么?”馬均見狀大喜,輕拍白馬的脖子:“好一個汗血寶馬,名實相副,給老子再沖一陣!”
長嘶馬,力狂奔。
這一人一馬把身前身後的戰士們都看得傻眼了。
“曹丕小兒,在這杭州城裏,某若要你三更死,你人便活不到五更!”馬均渾身浴血,宛如殺神一般,此刻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亢奮的狀態,朝身後的公孫理招了招手,一百人馬殺氣騰騰地朝着杭州城中心殺了過去…
“什麼?丕公子你召集了在鄴城的手下?伏擊馬均?”錢青蓮看着支支吾吾的曹丕也是一臉的悲戚,雖然她是周瑜的手下,但是和他只是合作的關係,而在這幾個月的接觸過程之中,已隱約對曹丕有了一定程度的依賴,這種感覺是在和馬均多年的生活中從未感受過的,她的眼神之中飽含了幽怨,一則是怪這曹丕無端地發動刺殺,使得自己處於尷尬的境地;二則更多是怪罪這曹丕居然瞞着自己操縱了這許多事情,讓她感受到了信任危機。
此刻的曹丕依然看着遠方,那神情頗為落寞,就像是當初和自己相遇時候一般,也難怪,他是曹操世子,卻不容於曹軍,而後又成了周瑜的俘虜,雖然打着查明曹操之死真相的旗幟,但是實際上任誰也知道即便那長安的曹操是假的,這曹丕也沒啥翻盤的可能。
她理解他,因為她也受過傷害,承受過背叛,她的性情和他一般敏銳。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你知道機會不大,但是你還是想要搏一把,這就是許多像我一樣的人的人生,終日在刀口舔血,最大的願望就是登上那金鑾峰巔,最大的可能卻是馬革裹屍!”曹丕看了看身邊的美貌女子,淡淡而憂傷地說道。
“旁人不懂的…”他輕輕地一振自己的長衫領口,眼神堅毅。
“不,我懂!”錢青蓮不再質問什麼,她懶洋洋地躺在他的懷中,感受他那強健的身體,蓬蓬的心跳。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那躁動不安的心情變得安定下來。這條路是周瑜幫她選擇的,但是她壓根就沒有後悔,而正如曹丕所言,這個世界上更多人的生活都是固定了模式,一層不變的,對於這些意志堅定的人來說,改變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那是顛覆,是對整個信仰的顛覆,她堅定地看着他,輕聲道:“既然我選擇了奔赴你的這條道路,就意味着放棄了許多條路。但是只要是我自己選的,我就不後悔。”
“好一個兀自不悔!”曹丕靜靜地看着她,突然之間狂妄地大笑起來,“周瑜啊周瑜,你如此了得,我不也還是扳回了一城!”
兩人相偎而眠,她在恍惚之間做了一個夢,那萬千曹軍洪水一般地湧來,杭州城破,曹丕和自己都被曹操所擒,沒有反抗的餘地,沒有逃跑的可能,唯有一死,身前是一口熱騰騰的油鍋…曹操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們倆之間只能活一個,一個在油鍋外,一個在油鍋內…”曹丕猛然一下把自己推進了油鍋,那茲茲的聲響是如此可怕,“不,你不能這麼對我。”錢青蓮猛然從夢中驚醒…
曹丕一臉怪異地看着她,她歉然一笑,這個夢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她暗暗地對自己說:這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結局?可縱然是這般結局,我也不後悔。她的眼神充滿了柔情蜜意。
就在此刻,他們聽到了奇怪的號角之聲,頓時間,外面人聲鼎沸,極為嘈雜,這杭州城似乎在一瞬間亂成了一團。
“這是…”曹丕疑惑地問道。
“公子,怕是事敗了!”錢青蓮不無哀怨地說了一句道,這號角之聲她豈能不知,乃是馬均緊急集合軍隊的號角,只有杭州城發生劇變時候所用,而且這號角馬均從不離身,如今號角聲起,自然是馬均本人回來了。這郡守府就不能再呆下去,錢青蓮略微整理了一下雲鬢,熨平衣裙,打開了床邊的一個衣櫃,對惶惶然的曹丕說道:“公子下來!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不到半個時辰千萬不要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