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呸!小色狼
喬斌情緒收斂很快,等洗漱完畢后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乖巧的坐在陳瑜身邊。
陳瑜把香方遞給了喬斌:“娘寫字不好看,小郎幫我抄一份吧。”
“娘,還有三年就開科考了,咱們忍耐三年,三年後我科考入仕,一定會讓娘過上好日子的。”喬斌接過去香方,捧在手裏。
陳瑜望着喬斌,十歲,三年後十三歲,就如現在的喬文這樣大,太小了啊。
“不急,小郎,別人家都是十年寒窗,咱們不急於求成。”陳瑜安撫着喬斌。
喬斌卻笑了,這段時間讀書雖然辛苦,但吃的好又是正長個子的時候,喬斌的小臉俊俏的不像話,這一笑還帶了幾分風華絕代的感覺了。
陳瑜咂舌,古代小孩都這麼好看嗎?好像大人也挺好看啊,腦海里就蹦出來了黑胖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了,不是都好看,但自己命好啊,遇到的人都養眼的很。
“娘,放心吧,兒子去抄香方。”喬斌起身走出去,腰板挺直。
讓他抄寫香方的目的是讓他懂得制香的用料和過程,以備將來。
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動靜,但她始終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如今她希望船匠儘快成功,又害怕船匠成功,不成功自己還安全,成功只怕會卸磨殺驢,但一直不成功的話,姓喬的惱羞成怒更有可能整死自己,唉,最大的坑就是姓喬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瑜帶着一家人出門爬山,爬的就是荒山。
順便還給妞妞編了個花環,一家人爬上山頂,正是日出時分,壯闊的海上日出讓一家人都心潮澎湃的很。
“娘會賺回來這麼大一座金山給你們的。”陳瑜被所處環境影響,意氣風發。
喬文和喬斌望着臨風而立的陳瑜,重重的點頭:“娘,我會給您掙回來一品誥命的!”喬斌目光堅定,就好像一品誥命如囊中之物那般。
山頂上,笑語歡聲。
下山的時候陳瑜特地看過了,整座山都荒涼,都是寶貝,而她並不是說大話,這座山就是金山。
兩天時間,陳瑜帶着孩子們玩兒瘋了,野地里挖坑烤紅薯,海邊退潮後去趕海兒,這些新奇的事情讓幾個孩子都忍不住尖叫。
從第一天見到喬斌,喬斌心事重重的樣子,到現在陳瑜赤腳站在海邊,看着孩子們笑的如小傻子一般,心裏無比滿足。
只是她不知道,在不遠處的礁石後面,張元簡直都要哭了,他不敢說自己多羨慕陳瑜的孩子們,這幾天他看到了母親的另外一個樣子,是他這輩子都沒見到過的樣子。
甚至,張元覺得陳瑜就算是寡婦,就算是有了這麼多孩子,主子要娶她都是主子的福氣!
無關乎忠誠,陳瑜這樣的女子真的是太好太好了,而他的娘……,張元抹了抹臉,不想回憶。
第三天早晨,妞妞要離開前拉着陳瑜的手偷偷說:“娘啊,牧秦哥哥經脈里有毒的。”
陳瑜故意一臉鄭重其事:“真的嗎?那妞妞想到辦法了嗎?”
妞妞的小臉頓時就垮下來了,搖頭:“沒有,但我一定會治好牧秦哥哥的,因為他說女孩子診脈的樣子好看。”
呸!小色狼。
陳瑜心裏腹誹,臉上卻絲毫不顯:“那妞妞要努力啊,但是記住娘的話,不要給牧秦亂吃藥,亂吃藥不好。”
“當然啦。”妞妞立刻挺起了胸脯:“是葯三分毒,我是不會給牧秦哥哥吃藥的。”
這會兒外面傳來了牧秦的呼喚聲,說是送她去吳道清那邊兒,妞妞立刻飛奔出去了。
妞妞穿了條水粉色小襦裙,陳瑜給她梳了兩個花苞頭繫上了綵帶,那樣子像是翩然的蝶兒一般,牧秦牽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帶出了門。
陳瑜暗罵一句,轉而又笑出聲了,青梅竹馬多好。
她去地窖里裝了一籃子醉蟹和一罐醉蝦,提着出門到了渡口,果然見到了張元。
這段時間她出門都是坐張元的船,張元收的船錢極少,並且好像不帶別的客人似的,陳瑜就有些過意不去。
“這是給你吃的。”陳瑜把籃子遞過去:“醉蝦和醉蟹,別貪多,吃過之後喝薑茶才行。”
張元笑着接過去:“多謝喬夫人。”
嘴上說的簡單,心裏卻歡喜的都要飛起來了,他竟也能收到陳瑜的禮物呢。
芸娘來的比陳瑜早,她已經抱着琴等在房裏了,見到陳瑜進門,走過來福了福身:“拜見喬夫人。”
陳瑜打量了一眼,看到了芸娘腳上穿着一雙綉着暗紋的高跟鞋,鞋面是黑色綢緞,在最前端點綴了半圈小巧精緻的珍珠,的確挺漂亮的。
特別是芸娘行禮的那一剎那,若有似無的淡淡清香,乍一聞到不覺得,等感覺到之後又回味無窮的效果真不錯,若是穿上那條養了好幾日的裙子,舉手投足之間就完美了。
“是表演節目是嗎?”陳瑜看到她抱着琴,問。
芸娘點頭:“撫琴,曲目還未定。”
“你擅長什麼曲目?”陳瑜對音樂的造詣非常非常一般,僅限於自己願意聽的都好聽,不願意聽的也不聽的層次,不過芸娘顯然不知道,她想讓陳瑜幫着拿主意。
聽陳瑜這麼問,她想了想:“略懂蔡氏五弄、鳳求凰……。”報了一串名字。
這一串名字陳瑜都覺得是鴨子聽雷,如鳳求凰,她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但有一點是讓陳瑜咂舌的,那就是這些古琴曲自己竟然聽說過不少,難道音樂不單無國界,連次元壁都阻擋不住?
丟下胡思亂想,想到了伯牙和子期的故事,便問了句:“可會高山流水?”
芸娘的臉色瞬間蒼白了,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看向了陳瑜。
陳瑜見芸娘這樣的臉色就知道她會,但極有可能在這個曲子後面是隱藏了痛苦的回憶,所以她沒說話。
許久沉默后,芸娘點頭:“會。”
“芸娘,去眠花樓的人都是什麼人?”陳瑜岔開話題問了這麼一句。
芸娘垂下頭:“達官貴人,還有一些自詡風流的讀書人。”
“販夫走卒也進不去就是了。”陳瑜是見過眠花樓的氣派的,嘀咕了這麼一句反倒是讓芸娘心裏繃著的弦鬆了松。
“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床笫之歡外,更期待的就是伯牙與子期那樣的知音,芸娘雖為女子,但知音可不分男女,既爭奪花魁,自是為保清白之身,那做他們的知音,得到他們的尊敬和愛護,讓他們來保護你比自保更高一籌啊。”
說完這一番話,陳瑜看向了芸娘,問:“如今,你可願意彈一曲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