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扎就完事
一條接着一條魚排着隊被他們釣了上來，很快就塞滿了兩個水桶，如果只考慮一日三餐的話，這些魚已經足夠他們四個吃上好幾天了。
“都釣這麼多了，不用再釣了吧？”青冥嘴上這麼說，手裏掛好魚餌的釣鉤卻又丟了出去。
而另一邊雅和櫻已經扔下魚竿，把所有人剩下的魚餌都聚在一起，開始站在溪邊餵魚。
牙給了青冥一個白眼，走到一邊，拿起了幾根準備好的木棍。
這是他之前撿回來的樹枝，但已經做了處理，每一根的其中一頭都削的尖尖的，如同一根根短矛。
“這是，要把魚串起來烤了嗎？”雅釣了這麼久的魚，肚子都餓了。
“烤魚的話那邊有鐵叉，可不是用這個來烤的。”牙笑着搖了搖頭。
“那是用來幹嘛的啊？”雅好奇的看着牙。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牙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而後走到青冥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釣魚了，來玩點好玩的。”
“什麼好玩的？”青冥一臉困惑的看向牙。
“這個。”牙分出一根木棍，手一翻，那根木棍筆直的扎進了泥灘里。
“這是，”青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還釣什麼魚？扎就完事了。”牙拔出那根木棍，而後數了兩三根木棍，遞給青冥：“拿着玩去吧。”
“好嘞。”青冥一下子扔下魚竿，接過木棍。
牙已經出發了。
他光着腳，褲腿捲起，踩進了冰冷的溪水裏。
風帶起波瀾，不自量力的拍打在他的腿上，碎裂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珠子。
牙開始集中精力，盯着水下。
現在已經是下午，急着想下班的太陽一股腦把最後的光都倒進了溪水裏，呼啦啦攪拌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團五顏六色的濃漿。
魚影就在這些光斑裏面穿行，就像行走在異世界裏。
說實話，光是認出魚影就很難的了。
但牙不為所動。
他手握着自製的短矛，渾身肌肉繃緊，一股股力量就像擠在出口牙膏，蓄勢待發。
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湧上牙的心頭，腎上腺素不要錢似的被造出來，注入了牙的身體裏。
野性在牙的身上復蘇，這是他的天賦，也是他的本能。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原始社會，在那個蒼茫的時代，手握着武器，和天地爭一條活路。
而他能夠仰仗的，就只有自己的力量。
他需要仰仗的，也只有自己的力量。當手握武器的時候，暴力和自信就會油然而生，每個男生都是如此。
有時候還會有一種錯覺，生命的意義好像就在於此。
我們，都是為殺戮而生。
在陽光交錯的陰影里，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破水面，朝某個目標扎了過去。
那隻魚也是敏感，身子一扭，便想離開。
可惜它還是慢了一點，在那生死剎那，製作工藝無比粗糙的短矛貼在了它的鱗片上。
巨大的力量帶着無與倫比的壓迫把它按在了沙灘上。
如果是女生，這是霸道總裁的浪漫。
如果是魚，這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的嘶吼。
幾乎是不可阻擋的，那條魚被扎死在了沙地里。
一團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裏滾出來，而後崩散成一片紅霧，帶着一絲連着魚體的割不斷的尾巴，回到了尋龍溪深處，它的家。
“哇噢噢！”雅終於能夠吶喊了。
安靜站在一邊的櫻眼中也有奇異的色彩在綻放。
剛才的那一幕簡直太酷了，讓人有一種這就是男人的感覺。
可惜牙沒有脫掉衣服，他身上那些緊繃的肌肉肯定更有衝擊力。
都說專註的男生很帥，專註着狩獵的男生會更帥。
濃郁到化不開的野性與殺氣編織成披風，冰冷肅殺，這是男生的戰袍。
牙一下子拔出那條魚，甩到了岸上。
“收好了，這是我的戰利品。”
太陽漸漸的沉了下去，遠處的山林好像被點燃了一樣，冒出了熾烈的金焰。
牙他們撿來很多樹枝，又用溪邊的石頭搭了一個簡易的灶台。
很快，火焰騰起，逼退了悄然靠近的黑暗。
櫻拿着小碗，在烤魚上抹着調料——牙本來是想自己來烤的，最後卻是櫻主動請纓，接過了這個重任。
“櫻做飯可好吃了，”雅毫不吝嗇的誇着自己的閨蜜：“她大伯開了一家餐廳，每次來她家，都想把櫻騙過去當大廚。”
“什麼叫騙啊？”櫻翻了白眼，“那是請好嗎？”
“就是騙，我家櫻如果要當大廚，那肯定是一百星，不是，是一千星，一萬星級別的超級大餐廳！”雅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你就閉嘴吧。”櫻撕下一塊魚肉，塞到雅的嘴裏。
“哎哎哎，好吃好吃。”雅一邊燙的直吹氣，一邊比大拇指。
“這裏的魚確實很好，都能和早市裏的魚相比了。”櫻藉著話題誇讚道。
“早市？那是什麼地方？”牙一臉好奇的看着櫻，這個名字他是真的沒有聽過。
“所謂早市，也就是很早很早就開始的市場，最有名的就是幽湖早市。”櫻耐心的介紹道。
幽湖是這附近最大的湖泊，也是他們市最大的水產基地。
“早市裏面一般都是剛剛收穫的，很新鮮的食材，比如剛剛摘下的瓜果和剛剛捕撈回來的魚。”
幽湖的漁民一般是晚出早歸，晚上在幽湖上飄蕩捕魚，凌晨五六點帶着貨物去早市裡銷售，賣完就回家睡覺。
“因為是剛剛捕撈不久的緣故，早市的魚很鮮很嫩，口感特別的好，所以那些酒店都會直接去早市守着，一有魚上岸就直接帶走，除此之外，一些愛好美食的食客也會去那裏守着，挑選上好的鮮魚。”
說到這裏的時候，櫻的小臉突然有點泛紅。
很顯然，她就是愛好美食的食客。
但牙和青冥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和早市一樣，也就是說，這個魚是最好的？”青冥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差不多吧，從肉質上來看，還是挺不錯的。”櫻也沒有說的太絕對。
“那我可多吃點。”青冥磨拳擦掌，迫不及待。
“你多吃點，那我們怎麼辦？”雅削了青冥一眼。
“那，那你多吃點。”青冥直接就縮了，“我吃一般般多就行了。”
“噗，這麼多魚，你們都多吃點都吃不完，還管誰多誰少。”櫻都無語了。
“我這不是怕累着你嘛。”雅粘着櫻，膩歪道。
青冥那叫一個酸啊，到底誰才是男朋友啊？
“大家公平分配，你討好我也沒用。”櫻完全不吃這一套。
一直默不作聲的牙突然問道：“那些漁民，是天天在湖上生活的嗎？”
“天天在湖上生活？”櫻有點迷糊，牙怎麼就問道這上面來了？
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一般來說，漁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上的，一般回到家裏就直接睡到出船的時候了，還有一些人甚至都不上岸的，賣完魚就又開着自己的船回湖裏去了。”
櫻其實也沒見過，這都是她聽那些人講的。
“不是吧，一直待在船上？”青冥的嘴巴一下子張大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誰說不是呢？”櫻表示贊同。
牙沒有加入討論，而是把手伸進桶里，抓了一隻還沒處理的活魚，靜靜的對視着。
另一邊，雅附在青冥的耳朵上說悄悄話。
“牙哥還有這個癖好？”
“不會吧，我完全不知道啊，而且這個尺寸，也太小了吧。”
“小？難道你看過？”
“沒有！我這是由己及人。”
“你就吹吧，就你那金針菇，最小那條你都塞不滿。”
“我...”
“嗯？”
“您說的對...”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