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前妻、繼妻相遇

歐笑鳳可不知道張若婉已經將自己丈夫納入理想夫君的形象、甚至是對象了，這會兒她正換上居家服，由婢女逐月替她取下頭飾，將髮髻打散。那頭烏黑柔順的秀髮披到了肩頭，讓站在一旁的南宮曜伸出手想去摸一摸。

“你們下去吧。”南宮曜對逐月與屋子裏侍候的另兩個小丫鬟吩咐道。

逐月她們看向歐笑鳳，夫人要洗頭洗澡，侯爺怎麼懂？

歐笑鳳卻是笑着點了點頭。

逐月她們不太放心地離開，但卻站在屋門外，心想要是一會兒主子們有問題，她們也好進去再侍候。

“你真要替我洗頭嗎？”婢女們一離開，歐笑鳳就回頭看着南宮曜問道。

南宮曜一笑，雙手扶着她往浴室走去，一邊說：

“侍候夫人，本侯樂意至極。”

歐笑鳳跟着一笑，兩人進了浴室里。浴室是南宮曜根據歐笑鳳的意思修建的，有點類似於泡溫泉室。池子裏的水是溫熱的，但因着歐笑鳳有了身孕，她倒是沒有下到池子裏泡。而是讓人在池子旁安置了椅子，又因為天氣日漸變涼，還在旁邊放了暖爐。

南宮曜替歐笑鳳褪去衣服，扶着她小心坐在池子旁的椅子上。他拿起浴巾沾濕了水，然後輕輕替她擦拭起身子。等身子擦濕后，就拿起香胰子替她抹了起來。這香胰子是桂花味兒的，清香淡雅。抹在歐笑鳳白嫩的肌膚上，連肌膚都散發出了香味兒。

歐笑鳳懷孕無法運動，身材比以往自然胖了一些。但是她一身肌膚嬌嫩，這胖了后倒是顯得越發細嫩了。被濕毛巾打濕后彷彿在發光一樣，南宮曜拿着香胰子細心溫柔地為她抹上。剛開始還沒什麼心思，但是越到后，他的目光就越發火熱了起來。他頓了下，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自找苦頭吃。

歐笑鳳看着他額頭滲出了汗，給自己擦拭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用力。她忍不住抿唇偷笑，不過也有些心疼他。別家郎君在正室懷孕后，自然有妾室滅火。可是南宮曜卻只守着自己一個人，他有厭女症是一個原因，但他自己做到為她守身如玉又是另一個大原因。

“曜，還是讓逐月她們來吧。”歐笑鳳不忍心讓南宮曜這樣，據說，男人憋久了是會出毛病的。

“沒事兒。”南宮曜否定，雖然某處已經在瘋狂叫囂了。額頭的汗也滑落滾進了眼裏，但是他還是不肯放棄。在給歐笑鳳抹好了香胰子后，他開始忍着衝動快速給她洗起澡來。在把澡洗好后，他用乾淨的巾子給她擦乾淨身子，穿上衣服后。這才帶着她到旁邊的榻，扶着她睡到榻上。

這張榻也是歐笑鳳的主意，類似於現代美髮室里躺上洗頭髮的那種。

歐笑鳳躺上去后，司空景就開始為她洗起頭髮來。不過，他這還是第一次替她洗髮，開頭還擔心力道輕重，後來見歐笑鳳臉上有着享受的表情后，才放心輕揉慢搓起來。

在南宮曜替歐笑鳳洗髮的時候，歐父與朱氏在晚膳后遛了遛彎消食。歐父就鑽進了書房，朱氏獨自回了卧房。

“梅香，你有沒有覺得老爺似乎有心事？”朱氏坐在梳妝枱前，一邊任由丫鬟替她取着髮飾，一邊蹙眉問着她。

梅香是朱氏陪嫁丫鬟之一，年齡不過十五六歲。但卻是朱氏乳母之女，跟朱氏感情深篤。本來梅香也差不多到了該配人的年齡了，原先是打算就在當地給她找戶人家。只是朱氏捨不得她，這才帶着她到京城來。s梅香聽到主子的話后想了想，老爺好像真的有心事。自大姑奶奶夫妻離開后，他就沒什麼話了。

“要不，奴婢去打聽一下？”自然是找歐泉林身邊侍候的小廝打聽，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算了。”朱氏搖了搖頭，嘆道，“老爺是從與大姑奶奶說過話就心情不好的，大概是與前頭的有關係。”前頭的指歐泉林先前的妻子秦紅裳，做為續弦，朱氏自然也是在意的。她從樑上婆母對自己的態度，還有下人嘴裏知曉之前的夫人是個賢慧的，只不過自家老爺以前比較混。寵愛姨娘與姨娘所出的子女，弄得與正室、嫡子女生分了。後來秦氏選擇了和離，而歐泉林寵愛的姨娘卻與其他男人有了首尾，就連庶子庶女都闖了禍事。大受打擊的歐泉林這才收了心，現在雖說與自己感情並說不上好，但也相敬如賓。

“如果是前頭的，夫人何必在意。反正已經和離了，且她也沒有嫡子。兩位姑娘都各自成家，要奴婢說，夫人您還是趕緊調理好身子，為老爺生下個哥兒才是首要的。”梅香勸着朱氏說。

孩子？

朱氏低頭看了下腹部，她倒也想生個孩子。不管男女，也好有個依靠。但是嫁進歐家這麼久，她也沒懷上，也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有？

“算了，順其自然吧。”朱氏怏怏地說。

朱氏的猜測完全正中，歐泉林的確是在聽大女兒歐笑鳳提起秦紅裳要再嫁后心情變得不好。男人就是這樣，即便已經是兩不相干的關係了，卻潛意識裏還有種佔有感。不過，歐泉鳳當時說得明白，歐泉林自己也知曉他跟秦紅裳沒有關係了。和離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後悔嗎？

歐泉林想起以往秦紅裳剛嫁進歐府的時候，他們也曾有過幾日甜蜜。但是後來隨着王姨娘進門，他所有心思都到了王姨娘身上。尤其嬌媚的王姨娘比起溫婉的秦紅裳更懂得討歐泉林歡心，甚至在她的洗腦之下，他也覺得是秦紅裳阻礙了他跟王姨娘。明明他和王姨娘相識在先，還有了愛的結晶。就因為秦紅裳是老太太閨蜜的女兒，他就不得不娶她。而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了妾室，他們愛的結晶成了庶子。對此，歐泉林恨上了秦紅裳；而秦紅裳在失望之後，也對這個丈夫不管不問了。成日裏就侍奉婆母、照顧孩子，完全把歐泉林當成不存在。若非當時鳳兒的聰慧，他可能甚至完全忘了還有正妻、嫡‘子’女。

歐泉林苦笑，當時的他一心一意想着王姨娘母子（女），可那個女人卻背着自己跟別的男人有了首尾，甚至還利用野男人想陷害秦紅裳。而一雙他全心疼愛的一雙兒女也繼承了他們娘的狠辣、自私，最終斷送他們自己的未來。

從回憶里清醒過來的歐泉林現在對妾室已經有一種畏懼，這也是為什麼朱氏進門後到現在即便還沒有子嗣。他也沒有納妾的原因，他的擔心再來一個王姨娘。不過，男人對於子嗣的看重是必然的。他唯一的庶長子已經廢了，也是時候要一個繼承人了。想到這裏，歐泉林把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開，起身朝着正房走去。

這一夜，夫妻倆要了三回水。

翌日，氣候微涼，但秋花秋果燦爛。

南宮曜一早上朝還未歸，歐笑鳳懷有身孕，老侯爺夫婦早就避了她的請安。睡到自然醒的她吃過早膳不久就聽見下人稟報說繼母朱氏上門了。

歐笑鳳怔了下，才想起昨日對方提過今日要上門來的。

“到哪兒了？”歐笑鳳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問。

“追星說歐夫人去給老夫人請安了，估摸着一會兒就該過來了。”逐月答道。

歐笑鳳點了點頭，吩咐道：

“派人過去守着，等夫人出來了，就接過來。”

“是。”

逐月點了點頭，出去吩咐小丫鬟。

結果還沒等到朱氏過來，又有丫鬟來稟報說母親秦紅裳來了。

歐笑鳳一愣，這前妻、繼妻倒是撞一塊兒了。

“夫人，這？”逐月她們也有些意外，這兩人撞一塊兒了難免有些尷尬。她們看着歐笑鳳，要不要避開兩人。自然，她們知曉秦紅裳是夫人的親母，繼室朱氏自然是比不了的。

歐笑鳳乍聞這消息時的確愣了下，不過，她想反正母親跟歐泉林早和離了。這會兒跟朱氏見面也沒什麼，於是搖了搖頭，吩咐人帶母親過來。

自皇帝賜婚後，秦紅裳就在秦府綉嫁衣這些。不過，她總覺得自己是再嫁，也犯不着那麼嚴苛地遵守婚嫁的一些規矩。再則，兩個女兒都懷孕了，她也放心不下。不過，小女兒只是王府側妃，她去王府多有不便。但是大女兒卻是南宮侯夫人，則南宮侯府人口簡單，自家女兒又得侯爺女婿看重，凡事做得了主。自然，她到南宮侯府的時間比去七王府的時間是多得多。只是她沒想到，今天過來會碰到歐泉林續娶的夫人朱氏。

遇到朱氏的時候，秦紅裳還在問領路的小丫鬟這些日子女兒鳳兒如何？結果一進二門就看見女兒院子裏的另一個丫鬟領着一個身着一襲杏色衣裳、下着藍色裙子的年輕婦人。這婦人看起來比自己年輕了好些歲，模樣清秀，行走間步履優雅，自有一股子動人氣質。她彷彿是感覺到了秦紅裳的目光望了過來，在見到她后愣了下，隨即朝着秦紅裳點了點頭。倒是領着那年輕婦人的丫鬟見到秦紅裳一愣，停在那裏朝她福了福身：

“夫人——”

秦紅裳點了點頭，她對這年輕婦人倒是有些好奇。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走了過去，因而也沒看見領着她的追星臉上有些奇怪的表情。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