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戰一場
城門外的半空之中,一身綠衣的夏天就這麼如鬼似神的飄在半空,腳下流光四溢,帶着醉人的光暈。
圍攏在城門口的眾人張大了嘴,滿眼的不可思議。
東華擅武,修行之人不知凡幾,而破境入宗師的更有不少,可從來沒見哪個能飛在天上,縱然是前幾日出現在城外的唐光,也是憑着一雙腳,走到了京都里許之外。
可眼前這個女人,靜靜的飄在天上。
神仙一樣。
“夏梨?不對,你是什麼人”王貞雖然詫異,但終究是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唐光,那至少還有緩衝的時間,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敵是友,為何也引起了先帝刀芒的反應。
還有,眼前的女人,為何與夏家的那個小丫頭那般相似?
夏天掃了一眼王貞,眼神微微一動。
她修行往生經,對一個人的前世來生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銳感覺,她能夠察覺到這個年輕女人不平凡,但境界太低,並沒有引起她太多的興趣。
抬起頭的時候,夏天的視線繞過先帝的刀芒,落向皇城,眼神變得*了許多。
包括唐光在內,沒人知道,其實她和這座皇城之間,有着不一樣的情愫,百年前入了這方世界,也給了她不一樣的體驗,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被龍主困囚與黃泉黑獄之下的時候,用了數十年的力量,完成了某一個轉生造化。
為的,便是來這座皇城,完成一個心愿。
視線再拉回來,落到眼前的刀芒之上,輕輕擺了擺手。
原本正在吸收天地靈氣的刀芒微微顫了顫,光芒收斂,倒飛回城門之上,隱與無形。
王貞眼眸皺縮。
包括匆忙趕來的李政等人,同時變得大變。
擋住了唐光的先帝刀芒,在這個女人面前,只是輕輕擺手就擋住了所有的鋒芒。刀芒還在,但卻已經沒有了攻擊的慾望。
夏天從半空中落下,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我姓夏,名天!”
……
內閣之中,曹沅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驚人的氣息自京都南門開始翻卷,尋常人察覺不到,可到了一定的境界,足以看出驚人的修為底蘊。
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人縱然及不上唐光,也不會差的太多。
“這個地方,終究會變成紛亂的中心。”
曹沅背着雙手,輕聲說道。
“連你也出來了嗎?”
大廳之中的人還有不少內閣的重臣,不過他們並聽不懂曹沅的話,只是神色凝重的望着城門方向,一臉的惶恐。
曹沅嘴角咧出一道諷刺的弧度。
這個國度,確實有很多讓人稱道,刮目相看的地方,曾經的強大和鼎盛無可置否,可是隨着那個男人的失蹤,帝白城的死亡,這個國度已經迅速走入了傾頹。
就算沒有南荒的國難,或許,這個國度也撐不了多久了吧。
自己,是不是也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
曹沅神色複雜的想着。
警署司內部,李政雙手攏在袖中,靜靜的望着雲氣翻騰的南方天空,依舊是一臉的索然無味。
似乎,這個世上的任何人或者事,都難以引起這個男人的興趣,更多的,只不過是迫於職務的關注罷了。
甚至於,對於即將到來的國難,和越來越嚴峻的帝國情勢,他依舊沒有太多的感覺。
這樣的人顯得非常冷酷,卻又十分的孤獨。
孤獨到,偌大的警署司,偌大的帝國京都,沒有一個他的心腹,就算是程陽這樣的司長,也不知道他心思的分毫。
“哎,這一天天的,啥時候是個頭啊……”
李政倚靠在窗口,無奈的嘆了口氣,“快點吧,這種日子,太特么煎熬了……”
李政咧咧嘴,轉身走進了房間,端起了他幾乎很少離開手的保溫杯。
明明只有三十來歲,卻過得比五六十歲的老年人還要慵懶。
和李政和曹沅不同,周元和秦煌並肩站在軍管司,神色凝重之中,帶着深沉的蒼老與無力。
他們從年輕的時候,便從軍入伍,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成為了舉國無三的老帥。
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深知帝國如今面臨的困境,自臨安開始,北境,西嶺,一直到現如今的南荒,就像是被某人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層層疊疊的壓向帝國最後的一根底線。
可是他們老了,已經無法再披裝上陣了,而少有能接替他們上陣的人,卻在帝國的秩序之下,被剝奪了最後發出抵抗的權利。
他們,已經看到了觸目可及的黑暗,正在吞噬着這個偌大的帝國。
“你怎麼看?”秦煌眼神複雜的說道,“原本看着帝承天不錯,穩重內斂,想着應該可以代替先帝守衛國門,可……我好想錯了!”
“相比於帝世天,帝承天讓人看不懂,尤其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就更加看不懂了。”
秦煌神色蕭索的說道,“可眼下已經遲了,不僅僅是秦家,連同這個帝國,已經沒有再做出選擇的機會了。”
周元咧咧嘴,哼了一聲,“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想想如何應對眼下的困局吧,咱們總不能眼看着這個帝國,毀在咱們的手上吧。”
周元握了握拳頭,“我很早之前就已經發出了命令,召集曾經的手下將軍前來京都戍衛,在這最後關頭,我想再拼一拼!”
“就算真要亡國,也要在我死了之後。”
秦煌花白的鬍鬚抖動,轉身望着眼前這個相交幾十年的老友,哈哈一笑。
“你說得對,就算是亡國,也要在咱們這把老骨頭死了之後,哈哈,再者,誰說一定會亡國?咱們這些老傢伙死了,還有這幫年輕人,君天行,王也,朝青雀,還有北境的狼崽子,都比咱們這把老骨頭厲害,有他們,這個帝國就還有希望!”
周元哈哈一笑,“對,有希望,前線還有十萬青甲奮戰,和南荒的那群蠻子拚死戰鬥,咱們可不能拖了後腿。”
秦煌仰頭,神色慢慢變得堅定,右手摸向腰間虛握,似乎拿起了曾經伴隨自己大半生,染血滄瀾的戰刀。
“那就,再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