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玉佩離奇失蹤案
周神醫的拜師禮，格外的草率。
茶用的是方才泡好的菊花茶，見證人就是蘇家一家子，良辰吉時也是不存在的。
唯有陳妍霏的磕頭比較誠心，可誠心不過三秒，就被周太爺拉起來了：“成，日後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乖徒兒，去給師傅再來兩串羊肉串兒。”
陳妍霏：“……”
蘇晚晚一行吃瓜群眾：“……”
陳妍霏嚴重懷疑，周太爺收她為徒是不是為了更好的蹭吃蹭喝，誰知對方又一次向她證明了，她的天真。
周太爺吃飽喝足后，才喚來下人，將一箱子的書交給陳妍霏：“我出來得急，也沒帶什麼醫書，就只有這些了，你好好看看，三天後我要抽查的。”
陳妍霏望着那一摞的醫書，隨手翻看了一本后，表情頓時就一言難盡了。
這書都快比她半個人都高了，還叫做只有這些？
而且這可是晦澀難懂的醫書啊，又不是話本子，怎麼可能三天就看完了！
“小丫頭什麼表情呢，我都是做了標記的，由易到難，正適合你這種沒基礎的娃娃。”周太爺輕哼，強調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蘇小秋在旁看着，納悶道：“霏兒啊，我怎麼感覺周爺爺好像早就準備好，要收你為徒似的。”
瞧瞧這準備，得多周到啊。
陳妍霏心情多少也有些複雜，就是那種自己好不容易起了心思想要算計點啥，結果反被人家算計的複雜心情。
她還真的沒想錯，周太爺的徒弟不是那麼好當，白日她要去上學，晚上回來了，還得被逼着看書，書也不是隨意看的，完了還要被抽查。
抽查的要求偏生還高得很，根本不走尋常路，問個藥材，不問功效，偏生要問該主人公第一次採藥時是什麼天氣。
陳妍霏都服氣了：“師傅，你這是非要我通讀全文是吧？”
“年輕人多學一些，是沒有壞處的。”周太爺捧着剛熬好的甜湯，美滋滋地喝上一口，甜到心裏。
於是，陳妍霏只能憋氣地抱着書又回屋繼續奮鬥了。
在她忙着奮鬥時，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蘇小秋，終於敲開了蘇晚晚的門。
“娘，我今夜想跟你一起睡。”
她抱着自己的小枕頭，聲音悶悶的，聽上去就是滿懷心事。
蘇晚晚面對小女兒許久未有過的撒嬌，倒也沒覺得太奇怪，神色如常地將人招呼至身邊。
“頭髮還沒幹，怎麼這麼不注意。”
“哎呀，太麻煩了，”蘇小秋抱怨道：“真想拿個剪子，一刀斷盡三千煩惱絲。”
蘇晚晚失笑，取過柔軟的布巾替她絞乾頭髮，語氣平靜，卻在不知不覺將她的躁動不安平復。
雙手環住了蘇晚晚的腰，蘇小秋用小臉蹭了蹭，不無感慨：“娘，當時你為什麼要帶着我們啊？”
那一年，她明明還是個調皮搗蛋的壞丫頭，不像姐姐會幹活，也不想阿琰不但聰明，還是她的娘家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不討喜得很。
“難道不是你們自己死皮賴臉地跟上來，怎麼成了我主動帶着你們了。”
蘇晚晚故意用玩笑的口吻回答，讓蘇小秋不依極了，拽着她的衣角強烈地表示自己的譴責。
卻又聽她溫軟的聲音道：“我喜歡你們呀。”
“我也喜歡娘親。”蘇小秋瓮聲瓮氣地應着，抱住蘇晚晚的手越發不放開了，慢慢地下了決心。
“不只是娘親，姐姐，阿琰，霏兒，還有小意，都是我最喜歡、最重要的人。”
所以，她不能、也不該瞞下來的。
摸着蘇小秋已經變得半乾的發，蘇晚晚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疼愛的心思透過輕柔的動作，完整地傳達。
蘇小秋吸了吸鼻子，再次覺得自己先前那些想要替周遠川掩蓋一二的想法，太對不起自家娘親了。
“娘，有一件事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要告訴你。”
她鄭重地開口，定定地望着蘇晚晚，拉着她坐下：“也許會和小意的身世有關。”
不想不知道，一旦有了一個大體的方向，蘇小秋才驚覺周遠川想要找的人，種種線索都是能夠隱約和蘇意斐對上的。
她是寫話本子的人，很難簡單地當成巧合一言蔽之，既然心裏有疑慮了，為何不幹脆查個清楚？
所以，她就將自己這些時日和周遠川的查探，以及當日周遠川所表現出來的異常，都一一告訴了蘇晚晚。
蘇晚晚若有所思：“那枚玉佩可曾收好？”
“有的，我盯着小意兒放回去的，那個小笨蛋好哄得很，三言兩語就信了。”
大約是覺得自己作為姐姐，在背後吐槽弟弟不太合適，她又補充道：“小意純善，可若是在外頭，機靈着呢，不會輕易上當的。”
蘇晚晚失笑，雖說蘇意斐是喊她一聲娘，可論起來，蘇小秋和陳妍霏可上心得很，恨不得24小時都黏着他，直到他逐漸長大，才有所收斂。
“走吧，先去瞧瞧玉佩。”
對她的安排，蘇小秋是極為信服的，乖乖地跟上不說，還主動將藏物的衣櫃打開。
然而裏頭，除了那枚血玉外，旁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躺着。
蘇小秋奇了：“不應該啊，我是親眼看着小意放回來的。”
更準確的說，是她親自將蘇意斐抱起來，瞧着他放回原處的，她對自己的記憶里很有信心，斷然不可能記錯。
她不死心地翻了翻，可事實擺在眼前，哪怕她將柜子翻出一個底朝天，也找不到玉佩的絲毫蹤跡。
“奇怪，它還能自己長腳跑了嗎？”
蘇小秋喃喃自語，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除了你們外，還有誰在？”
蘇晚晚問話，蘇小秋自然是費心地思索，將記憶拉出，就想起了蘇意斐所說的新來的漂亮小姐姐。
她遲疑道：“都是我們身邊伺候的丫鬟，理應不會出紕漏的，只是我想起小意兒曾說，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漂亮姐姐帶着他拿到的玉佩。”
她開始只當是小傢伙眼拙，可連上不見的玉佩，少不得聯想過去了。
“如此，只能先查查后宅。”蘇晚晚摸着自家姑娘的頭，語氣溫和道：“有我在，別擔心。”
蘇小秋抿緊了唇瓣，怎麼能不擔心呢，她現在是生怕自己是不是搞砸了什麼……
她揪着雙手，神色不自然，是越發地感覺自己做錯事情了。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不要那麼重。”
她的重重心事都寫在臉上了，蘇晚晚哪能看不出來，稍稍使力拍着她的肩膀，淡淡一笑：“日後要你操心的事情可多了，現在急什麼。”
蘇小秋眨了眨眼，茫然尚未完全褪去：“那我現在是？”
“乖乖去睡覺，不是吵着要和我睡么。”
蘇晚晚說著，乾脆就着搭上她肩膀的力道不放鬆，推着人回房趕到床上躺着：“再大的事情，也要等明兒再說。”
被蘇晚晚強行按着躺下，蘇小秋聞着熟悉的馨香，僵硬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她翻了個身，盯着蘇晚晚姣美的側臉。
“娘，你說周遠川他，他會是個壞人嗎？”
“那就得看他是哪一方的人了。”蘇晚晚平靜道：“若他想要找的人正是小意，而他又是當年追殺小意的那一批人……”
她停頓下來，後續的話不用說得太明白，也足夠讓蘇小秋明白，若真是如此，他們絕對不是一路人。
“我覺得，”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別人：“雖然我曾經也污衊過他，還老是跟他拌嘴，沒事還喜歡欺負他，可我真的覺得他不會是壞人。”
蘇晚晚替她掖好被角，溫聲道：“是與不是，交給時間去證明。”
她先前也查過周遠川了，雖說沒有查個底朝天，但他在奚國的經歷還是多少都能查出來的。
可如今，還牽扯到蘇意斐的身世，就多了一份不確定性。
蘇晚晚眉目半磕，但是給蘇小秋拍着後背的安撫動作卻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直到她的呼吸聲逐漸均勻而綿長，才完全地磕上眼皮，慢慢睡去。
與此同時，遙遙的另一處宅子，卻也是在商討着相應的事情。
“公子，我們沒有找到小公子的玉佩。”
周遠川緊緊皺着眉，他已經做好了一個仿版，本打算悄聲無息地到蘇家，將血玉取回，好做進一步詳細地驗證。
想着仿品也能騙過蘇家人一段時日，等他查明后，自然會完璧歸趙，可誰知他還沒有行動，對方就有所察覺了？
這一刻，周遠川的心裏格外不是滋味，終究還是被蘇小秋及蘇晚晚防着了，是么？
“屬下瞧着，蘇夫人和蘇小姐也沒找着玉佩，看樣子似乎有人搶在我們之前，將血玉盜走了。”
這話，護衛說得忐忑不已，那血玉可是至高無上的象徵，若是落在不相干的人手裏，對方不識貨還好，若是知道其在他們姜國的意義……
周遠川眸色一沉：“可有眉目？”
護衛跪在地上，直叩首卻又不答，這無聲的求饒自然是在側面地告訴周遠川，毫無進展。
周遠川眉頭重重擰起，面無表情：“我要回國都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