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殄天物
季憶洗完澡,把頭髮吹乾后,門恰好被敲響。
她拉開門,沒想到站在門外的是季詩詩。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給你盛了一碗粥,拿了一碟點心。我給你端進去吧。”季詩詩笑的秀氣親切,目光越過季憶看向她的房間。
那個黃花梨木的餐盒被她隨意的放在桌上。
真是暴殄天物!
這麼好的黃花梨木餐盒,居然給這麼個粗賤的野丫頭用。
想到那位喬小少爺,季詩詩的心裏就對季憶恨不可言。
她一直都想着能接觸到帝都最頂層的圈子,苦於毫無辦法。好不容易讓她見着了這位喬家的繼承人,卻因為季憶還被羞辱了一番,這讓她怎能不氣!
季憶回過頭,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木盒,嘴角噙着一抹邪氣的笑問季詩詩,“喜歡那個盒子?”
“嗯?”
季詩詩愣了一下。
難不成這個野丫頭要把這個食盒送給自己嗎?
心裏忽然湧起的念頭,讓她竟有了幾分的期盼,連唇角都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兩分。
季憶從她手裏接過早餐,沖她一笑,眉眼彎彎。漂亮的臉上,唇角揚起,模樣好看到不行。
季詩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笑弄的有些懵,剛緩過神來,就聽她道。
“你喜歡也沒辦法,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說完,她直接用腳一勾,將門給甩上。
“砰”的一聲,就差甩到季詩詩臉上了。
笑,僵在了唇角。
一張臉,頓時鐵青。
季詩詩雙手握拳,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將心中的怒火平息下來。
季憶,你最好能一直這麼囂張!
季詩詩在心裏咬牙切齒,等着吧,今日所受的屈辱,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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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律師來的時候,正好是上午十點。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一身西裝筆挺。
他沖季慶山夫婦點了點頭,看向季憶,伸出手:“季憶小姐,你好,我是中和律師事務所的鄭京和律師。”
季憶伸手,兩人簡單的握了手,在沙發上就坐。
“受沈菀女士的委託,待她的親生女兒季憶小姐年滿十八歲時,將其名下的信託基金和房產以及一些資產過戶給季憶小姐,由季憶小姐自由支配。”
鄭律師將一份文件交給季憶,“在這之前,我需要一份關於季憶小姐是沈菀女士親生女兒的證明。”
季憶掃了文件一眼,接都沒接。
“沒法證明。”
語氣有些散漫,還有些不耐煩。
她對這些遺產並沒有興趣,她不缺錢。但畢竟是她母親留下的,她只是不太希望被季慶山和江琴蓮這兩個心術不正的人拿去。
“這人都去世這麼多年了,這怎麼證明啊!”一旁的季慶山有些着急,“怎麼就不能跟我做親子鑒定呢!”
鄭律師看了他一眼,“那隻能證明季憶小姐與你的親子關係,不能證明她與沈菀女士的親子關係。季先生先前已經做過這樣的事情了,難道還需要鄭某人再重申一遍嗎?”
季慶山說那番話的時候,是下意識的急。
此時聽到鄭律師的話,一張老臉瞬間臊的不行,江琴蓮也尷尬的笑了兩聲。
季憶聞言,挑了挑眉,來了興緻,“不知道鄭律師說的事情是什麼?難道是有人想要冒充我領取我媽媽的遺產嗎?”
她睜着漆黑的眼睛,一臉單純的看着鄭律師。
模樣天真而乖巧。
完全不像剛剛那副無所謂又不耐煩的模樣。
鄭律師有些驚訝她這突然的轉變。
“確實有人冒充沈菀女士的女兒。”
他看了季慶山和江琴蓮一眼,沒再多說,轉移話題道:“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
“什麼辦法?”
話音剛落,季慶山就急着追問。
這模樣,看起來比季憶還着急。
季憶將**疊擱在茶几上,雙手抱胸靠着,眼梢閃過一抹譏誚。
鄭律師皺了皺眉頭,對季慶山有些不喜。但他只是一個律師,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別人的家事,他沒法管。
“沈菀女士的父親沈知行沈老爺子還在世,他只有沈菀女士一個女兒,若能證明季憶小姐與沈老爺子的血親關係,也就能證明她和沈菀女士的親子關係。”
她外公沈知行,在帝都可謂是泰山北斗。
沈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只是沈知行沈老爺子早年喪妻,后又喪女,獨身一人這麼多年,早已經看淡了外面的風風雨雨,一直都低調的可怕。
“不行。”
季憶想也沒想就拒絕。
她收回腿,坐直了身體,眉眼間透着一股冷意。
一旁,季慶山先是一喜,聽到季憶的話又皺了皺眉:“為什麼不行?小憶,找到你的事情,我已經跟你外公說過了,你外公很高興。”
“我外公真的很高興嗎?”
季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季慶山神色訕訕。
最初的時候,沈老爺子是很高興的,還親自來了一趟季家。但得知他們拿季詩詩假裝成季憶,想要騙取沈菀的那筆遺產後,氣的當場就走了。
這次接季憶回來,他也親自去了一趟沈家,說明了情況,可沈老爺子連見都沒見他。
“當然高興,你可是你外公唯一的外孫女。”
季慶山舔着臉說道。
江琴蓮瞥了季慶山一眼,勸季憶:“當年你走丟的時候,沈老爺子可是難過了好久,小時候他最疼你了你不記得嗎?你都回來了,也是該去看看沈老爺子了。”
季憶又豈會不知道這兩人的心思。
“外公我自然會去看。”
她往沙發上一靠,瞧着季慶山和江琴蓮,眉梢微抬:“但不是為了繼承遺產。反正你們錢多的是,也不卻這一星半點。”
“……”
不,他們缺,很缺!
季慶山剛想說話,就見季憶站了起來,沖鄭律師躬了躬身:“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麻煩鄭律師了,又空跑了一趟。”
“季小姐說的哪裏話,這是我的職責。”鄭律師笑了一聲,將文件收進公文包中,準備告辭的時候,對季憶說:“季小姐送送我吧。”
“好。”
季憶有些散漫的站起身來,跟鄭律師一起往外走去。
季慶山一句話都插不上,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他臉色一瞬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