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狼狽逃竄
我訝異於原本還對田合一郎持反對意見的兩人，怎麼在看了田合一郎給的一段錄像，就馬上變了一幅嘴臉。
田合一郎到底給他們看了什麼？
不過，當時的情況很緊急，已經輪不到我去深究那麼多。
史密夫船長在得到了投票結果，馬上叫來了瞭望員傑洛，吩咐他通知輪控室的駕航員，準備轉舵，向遠處的冰山進發。
滿腔正義的瞭望員傑洛聽到史密夫船長準備對快艇伸出援手的時候異常欣喜。
可聽到具體的航線后，臉色又瞬間變成了難看的豬肝色，難以置信的嘴唇顫顫索索地問道：“船長，確定要往漩渦中心進發…那可…那可是黑色閃電？”
“問那麼多幹什麼，你只要執行我的航令就行。”
史密夫船長瞪了傑洛一眼，臉上的威嚴不容質疑。
“是是！”
傑洛已經知道了史密夫船長的決定，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急忙拿起傳呼機，走向塔台，然後，雙手揮動航旗。
“頂蓋渦輪降低，所有螺旋槳驅動，右滿舵，收起帆布，全速向3點鐘方向前進…”
傳令員嘹亮的聲音在塔台上迅速傳出，遠洋號收起多餘的蓋板渦輪后，轉艙機輪像蠻牛那樣-吽吽-地響了幾聲，然後，整艘船體以光的速度向前方穿梭。
“報告…前方發現巨大冰山向航體急速飄浮而來，有極大機率撞上航體…是否降下清冰甲板…請指示…”
“警報，前方閃電已經形成雛形，正以颶風的形式向我航體襲圈而來，極度危險…請求向左轉舵或返航…”
“忽略，全速前進！”
“忽略，全速前進！”
遠洋號剛駛出一海里，船上的雷達就感受到了強大風壓，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警報聲。
但史密夫船長很有信心，對於這一切直接選擇了忽視，繼續命令遠洋號全速前進，並向前方的快艇逐漸靠攏。
在黑色閃電的帶動下，海上迅速凝結了一陣數十米高的大浪在海面上呼嘯而過！
“轟的一聲！”
一陣摻雜着雷光的巨大風浪向我們打來，遠洋號船體堅固，並未受到什麼致命的影響。
但大泰山駕駛的快艇就沒那麼幸運了，一個巨浪打來，直接將它打得在海風中劇烈翻滾。
只見快艇在浪花中像喝了酒那樣打了個太極，就禁不住海浪的巨大衝擊，直接撂挑子翻了過去。
然後，海浪中傳來了一陣呼叫聲，整個快艇上僅剩下的10來號人都被衝到了海浪中，瞬間被海水淹沒。
“快放下救生纜繩，拋下救生圈！”
那群黑羽武士大多不識水性，在海浪哇哇地撲騰，史密夫船長看到快艇被海浪打翻急忙，叫船上的救生海員，朝海浪中拋下各種應急的救生圈。
可是海上的風浪大得出奇，救生圈一放到海面上就被大浪衝散，只有零星的幾個黑羽武士和大泰山抓住了底船下的攬繩。
“先救人，能救幾個算幾個！”
塔曼在甲板上指使着臨近的海員快點啟動護欄上的攬繩齒輪，把抓住攬繩的幾個人先拉上來。
於是，我跟幾個海員迅速加入了拉繩的行列，一起合力握住攬繩，將大泰山等人拉了上來。
大泰山久居叢林，也是個應變能力很強的人，加上他手中又有九米長的雪藤銀鞭，所以，眼疾手快的他看到了眼前攬繩，連忙用手中的雪藤纏上攬繩，用力一扯，從水中像一隻脫困的雀鳥，飛上了甲板。
可一些前沿的雷球已經在風浪中形成，並且撲到了快艇的區域，霎時間，電閃雷扯，那艘快艇和它周圍的黑羽武士，幾乎是瞬間炸裂，化作焦屍，被風浪圈入海底。
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快艇和那群黑羽武士就永遠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只有大泰山一人被救了上來。
大自然的威力讓人感到恐懼…
“快走，右滿舵，向3點鐘方向全速前行！”
史密夫船長眼看其他的人逃生無望，當機立斷，即刻命令遠洋號向右轉舵。
準備趁黑色閃電的雷區還沒有覆及右方的海域駛去！
可我們明顯是低估了黑色閃電的速度與威力，就在遠洋準備轉舵向右急行的時候，一個閃爍着雷光、如磨盤般大小的飛球，迅速向遠洋號的頭頂飛了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
雷球一碰上甲板，就直接炸裂開來。
漫天的雷電像一朵朵鉛雲對着甲板傾注而下，雷球中蘊含的巨大撕扯力，將船體上的甲板劈開了一個巨大的闊口。
伴隨着雷電的轟炸，無數的海浪越過護欄，沿着甲板上的缺口迅速向船里蔓延…
整個甲板瞬間被海浪覆蓋！
“所有人快點躲進船的底艙，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出來！”
史密夫船長看到黑色閃電的威力如此巨大，連忙指揮甲板上的海員對船上的人進行緊急疏散。
可史密斯船長的話語還沒說完，在閃電的驅逐下，一陣猶如地獄裏鑽出的狂風席捲着巨浪，再一次向甲板上襲來。
寒冷的風浪像一把把風刀，直颳得人的臉上生疼，我站在甲板上，眼睛都無法睜開，只能憑着直覺，匍匐着身子，向船艙的大門上摸去。
“快…快…”史密夫船長站在船頭，兩手緊握着欄杆，這種時候，他能作的只有讓巨大的呼喊聲，驅趕我們快點向船的里艙逃去。
待到我們都逃到了船的里艙后，史密夫船長才在幾個海員的擁護下，連滾帶爬地走向機控室。
狂風仍在肆虐，甲板上的帆布、藤椅以及護欄在狂風的席捲下，早已不知道飛到了哪片巨浪中。
遠洋號也在風浪的翻湧下，發生了一陣又一陣的搖顫…
還好，史密夫船長及時趕到了機控室，在他睿智而完美的教使下，身經百戰的遠洋號慢慢穩住船體，向3點鐘的方向極速駛去，開始遠離雷球的中心。
可當遠洋號就要到達海上旋渦的中心區域時，有幾個閃爍電光的球狀物又在四周形成，並以閃電的速度向我們襲來。
“不好！是海域中黑色閃電的正在向右轉移！”
田合一郎看到黑色閃電正在向我們襲來，暗叫一聲不好，目測那幾個雷球的大小足有一間房屋那麼大，周圍還環繞着一層赤色的雲霧，像一枚枚威力難以估計的遠空導彈，緊緊鎖定了我們，而且隨時可能會爆炸。
這麼巨大的雷球，一但撞上遠洋號，只怕遠洋號還沒到達海面旋渦的中心區域，就要被轟成碎渣。
可遠洋號當時已經駛到了旋渦的邊緣，四面正好被漂流的冰山圍得水泄不通。
如果想要避開雷球的轟炸的話，只有向改變航線，向周圍的冰山撞過去。
“怎麼辦？”瞭望員傑洛站在機控室里，面如死灰，詢問着史密夫船長脫身之計。
“橫豎也是個死，只有拼了！”
史密夫船長臉色凝重地看着越來越近的雷球，他也沒有想到黑色閃電會突然轉移，咬了咬牙，掙扎了一下，他當機立斷：“所有引掣加速，向後方急退！”
在千鈞一髮之際，史密夫船長選擇了背水一戰，下了個全船加速的指令，命令遠洋號全速向旁邊的一座最小的冰山撞了過去，以避開雷球的轟擊。
砰的一聲！
輪船撞冰山，這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可那時候卻反而成了我們的唯一活路。
轟隆一聲！
雷球在遠洋號的左前方炸裂，遠洋號雖然避開了瘋狂肆虐的雷球，卻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冰山。
由於輪船轉舵的速度太快，在撞上冰山的那一刻根本無法停下，在慣性的驅使下，又向前方的碎冰猛地撞了上去，然後，是一陣死亡式的撕扯。
遠洋號發出了一聲慘淡的哀吼，整個船體受到重戳，左右船舷開始有了不同程度的磨損，左面一小半的船體被冰山直接撞破，使船體向左傾斜了3米有餘。
緊接着，甲板上的防風擋板也開始碎裂，貨艙、儲物機艙以及渦爐室都從側面裂開了無數的細縫。
最可怕的是，隨着底艙的受損，整個底艙開始進水了…
雖然海水一時間不足以蔓延到整個船體，可任何一座大型輪船一但開始進水，即使再堅固，也會有沉沒的危險！
“船長，雷達區受到海水的侵噬，有失靈的跡象，再這樣下去，電控室可能會發生故障…”
“關閉渦輪室的閥門，防止海水向機控室和渦輪室蔓延，保持全船的供電狀態！”史密夫船長緊急吩咐道。
“船長，機輪室也有水在蔓延，煤爐機轉動的速率開始減慢..”
“搭建臨時指控室，將備用的煤爐機開到最大，保證輪船的航行速度！”
史密夫船長的聲音有些嘶啞。
“船長，貨艙的裂縫開始加大，部分備用電器已經被海水浸得冷濕…”
“船長…”
“船長…”
各種各樣的問題像一個彈焦炸彈向史密斯船長拋了過去，將他搞得焦頭爛耳。
他極力保持處理一些致命的問題后，被迫發出了緊急後撤的指令。
做完這一切的史密夫船長，慌慌忙忙地跑到我們身邊，他面沉如墨，咬着牙對塔曼急道：“塔曼大小姐，只怕我們不能按原計劃向旋渦的中心進發了，我已經下了緊急返航的命令。”
經歷了生死一線的我們，臉色殘白，都知道繼續行進已經不切實際，紛紛點頭同意了史密斯船長的決定。
連一直堅決去往雷域中心的田合一郎，也不敢再阻止。
於是，受到重創的遠洋號，像一頭斷了手足的困獸，灰頭土臉地向後方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