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往古堡
“你小子眼睛往哪兒看呢？五十歲也不放過？”
秦陽把聲音壓得很低，畢竟盲人是不可能知道別人往哪兒看的。
此時的陳夫人仍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正等着秦陽給她按摩。
尉賓將秦陽拉到門外，秦陽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幹嘛？有什麼事不可以裏邊兒說？”
尉賓探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陳夫人，隨後小聲說道。
“她好像就是被車撞死的那個女人！”
“不……不會吧！？”
“你沒看錯？”
“錯不了，當時離我那麼近，而且床上那件粉紅色睡衣，絕對錯不了。”
“秦陽，我們溜吧！”
“噓……你小聲點兒，別被她聽見，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車撞死的事情！”
“你想幹嘛？”
“還能幹嘛，若是惡鬼，就得消滅啊。”
“除了吸血鬼，其他事與我無關，更何況，出門上班，你也沒帶武器啊，我先溜了。”
說著，尉賓故意提高了音量“秦陽，你慢慢吃，有事兒我先走啦！”
“我艹……你……”
秦陽話沒說完，尉賓推着小電驢走出過道，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小師傅，你吃好了嗎？”
“奧，馬……馬上！”
秦陽絕不能像尉賓活得那麼真實，若自己真這麼走了，陳夫人就像蘇倩殺死她的母親一樣殺了張奎怎麼辦？吃人斗米，應當感恩，更可況身為秦瓊後人，可不能丟老祖宗的臉。
“快點兒，我還有事兒呢！”
陳夫人明顯等得有些不耐煩，語氣也強硬了許多。
“來……來了！”
秦陽回到床邊，陳夫人突然翻過身來。
“算了算了，不摁了！反正也沒半點力氣。”
“給我泡腳吧！”
“好……好……”
秦陽端起地上的器皿，轉身打開了水龍頭，他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按摩沒有感覺，那泡腳不是一樣也沒感覺嗎？
到時候陳夫人問他怎麼沒有水溫，該如何回答？
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秦陽索性將水的溫度設置到了最高——100度。
當然這個溫度只是理論上的溫度，現實中很難達到，一時間，店內被滾燙的水霧籠罩。
“陳夫人，可以了，您放進來吧！”
陳夫人將腳放進了器皿中，秦陽沒有推斷錯誤，哪怕是多高的水溫，也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給我揉揉，洗乾淨點兒！”
“洗……洗乾淨點兒？”
秦陽目瞪口呆的盯着器皿。
“您不是泡腳嗎？怎麼……”
“你不知道行情？張師傅沒告訴你泡腳需要連腳一起洗嗎？”
秦陽第一次來盲人按摩店，哪兒知道什麼行情，若真知道，腦子有病才放那麼高的水溫，那可是接近100度的高溫，洗腳意味着雙手就得遭殃了。
“您不會自己搓嗎？我……我沒碰過女人的腳。”
“噗……”
陳夫人忍不住笑了。
“小處男？還這麼傳統？阿姨都不在意，你怕什麼，快，給我洗，洗完給你小費。”
處男？秦陽可不認為自己是處男，這隻不過是情急之下想到的說辭而已，現在倒好，反而提起了老女人的興趣。
“不洗我就打電話讓你們老闆過來洗！”
“別……別……我洗，我洗！”
秦陽擼開袖子，蹲下將手放進了盆里。
刺痛感瞬間漫步全身，他雙手由紅變脹，最後慢慢泛白。
“小師傅，水很燙嗎？”
“不……不燙！”
“這麼冷的天，我看你滿頭大汗，沒事吧？”
“沒……沒呢！”
“哎！你們賺錢也挺不容易的”
正當兩人說著話，電視裏播報了最新消息：我市今晚發生的交通事故中，傷者經送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這段報道，讓秦陽猛的一驚，他果斷挺直了腰板，將陳夫人視線擋住。
“你站着幹嘛？”
“沒……我起身透透氣兒！”
接下來是財經報道。
電視畫面終於切了，秦陽鬆了口氣，繼續蹲下身給陳夫人洗腳。
“剛才新聞里報道有人搶救無效死亡，是最近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那是一年前的回放，老新聞了，我當時看過，可能媒體現在拿出來炒冷飯吧。”秦陽一邊搓着腳，一邊掩飾道。
“奧，是這樣啊！”
“你繼續用點力！”
說完，陳夫人若有所思的拿出了手機。
“別停啊，繼續！”
秦陽已經被水燙得失去知覺，雙手慘白髮皺，但陳夫人的腳趾頭比他更白，看着就像被泡很久的雞腳，只不過她沒有感覺，秦陽倒是痛的刻骨銘心，他搓着搓着，陳夫人那塗著趾甲油的大拇指居然搓斷了。
陳夫人突然一動不動，神情凝重起來，放下手機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哎！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小師傅，別洗了，下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秦陽剛才趁她不備，將腳趾頭攥在了手心裏。
“您要走了嗎？”
“嗯！”
陳夫人起身穿上睡衣，笑了笑。
“讓你白忙活一晚，錢給你可能也用不了，有緣再給你吧！”
秦陽不知道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意識到自己死了？所以錢用不了嗎？
生前雖沒與眼前這個陳夫人深入了解過，但秦陽感覺，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陳夫人笑着的臉慢慢變得醜陋無比，鮮血從她頭髮里滲了出來，身體也在發生變化，顯然，她是通過手機知道自己死了。
秦陽此刻神經緊繃，他不知道陳夫人得知自己死後，會不會就像沒有下半身的女鬼一樣，也會禍害他人。
陳夫人的粉紅色睡衣已經被染得更加鮮紅，整個人就像從血池出來一般。
范起靈，我已經感應到魂魄，東南方向，去世沒多久。
哦？快召喚過來，我立馬控制它。
陳夫人用手在秦陽的眼前晃了晃，生怕他看見自己這恐怖的模樣被嚇着，秦陽吞了吞口水，傻傻的在那杵着，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看來你是真的看不見，我走了，小師傅，打擾了！”
秦陽想開口要錢，這樣顯得自己更像瞎子，什麼都不知道。
但話到嘴邊，他還是說不出口。
陳夫人骨頭就像散架，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音，緩慢的走出了按摩店。
突然，她的瞳孔放大，就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一般，徑直朝着古堡走去。
秦陽悄悄跟在後面，準備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