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作就不會死
盯着這個小皮箱,蘇韻眯了眯眼睛,她找來一把小刀,將小皮箱的外皮全部割開!
終於在夾層里找到了一個U盤。
將U盤插到電腦上,裏面有幾個文件夾。
點開第一個,是蘇畢華給楊勝天做假做舊的記錄。數量龐大,數額驚人!
哼!加上這條罪名,蘇畢華最少還要再多蹲十年大牢!
第二個,是他入貨渠道,裏面記錄的電話,都是一些盜墓賊的聯繫方式。
呵呵,又十年……
第三個,蘇韻點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突然想通一些事!原來楊勝天家的別墅是蘇畢華燒的!他竟然嫁禍給了楊小倩?哼哼——好笑了,楊勝天那個缺心眼還一直當他是合作夥伴。
謀殺!縱火案的原凶原來在這裏!蘇畢華,你想不死都難了!
關掉這個窗口,蘇韻又點開最後一個文件夾。
這裏面是一段錄音……
聽完這段錄音,蘇韻靜靜地坐着,她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散淡悠閑的模樣。
沒多久,她睜開了眼睛,拔通艾薇兒的電話,聲音淡淡地說:“打電話報警,告蘇瓷入室盜竊!”
就在當晚,警察敲開了蘇瓷家的房門,以撬鎖入室盜竊罪將她逮捕,並按照通寶齋的拍賣價——三百五十萬,賠償店主店內損失。另外店主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一百萬,正遞交法院審理。
蘇瓷沒哭沒嚎,傻愣愣地被帶走,賠?拿什麼賠?她哪有那麼多錢賠?手裏的幾萬塊,連賠個零頭都不夠!
蘇瓷大腦一片空白,只想到了一個詞——大禍臨頭!
她突然清醒的明白,這一次,可能離死不遠了……
自己的女人從被窩兒里被帶走,朱方煦很生氣,連夜請律師,幫蘇瓷打官司,雖然他不是很想管她,但是最近他在談一筆大生意,蘇瓷已經同意幫她去“公關”……所以,權衡利弊,朱方煦還是覺得將她保出來更划算。
律師來到公安局進行了交涉,在見到朱方煦時,卻異常嚴肅地說:“蘇小姐這次的案情,屬於特別重大的案件,她雖然沒有盜竊財物,但是惡意損壞珍貴文物,而且情節十分嚴重!這在律法上除了沒收財產以外,是要判處無期徒刑或者死刑的。”
“什麼?你有沒有問清楚?你——”
“不要吵,聽我說完!”見對方情緒激動,正要大吵大鬧,律師連忙阻止他,鄭重地說道,“通寶齋的店裏有攝像機,已經將整個過程都清楚地記錄了下來,周圍鄰居也可以作證,今天早上蘇瓷小姐找人撬開了門鎖。而且撬鎖公司是在110註冊的,有通話記錄。當時蘇瓷小姐以欺騙的方式騙取開鎖公司信任,令其撬鎖開門。這也觸犯了法律,沒辦法量刑。”
“你是說,她坐牢坐定了?”朱方煦本來的打算是直接把蘇瓷救出來,而不是量刑……現在看來,連量刑都是辦不到的,更不要說保釋!
律師再一次鄭重地告訴他,“惡意損壞珍貴文物,不是坐牢坐定了,而是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
雖然唐苑是個吃飯的地方,不適合談生意,但好歹也是唐煜之的地盤。
第二天一早,蘇韻坐上車租車,突然覺得有一件事要儘快辦了……
那就是,她現在需要一部車!
乘坐出租車來到唐苑,王經理立刻笑臉迎了上來,“蘇小姐請到樓上坐坐,董事長馬上就到。”
蘇韻輕輕點頭,跟着他來到唐苑二樓的龍鳳閣。
唐煜之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人。
與唐煜之一起來的人,一位是在業內“德高望重”且“資歷深厚”的老鑒定專家,姓周。
周老與梁思明教授關係不錯,所以蘇韻對周老很熟悉。蘇韻一見他進來,一股親切感立刻湧上心頭。周老雖然名氣很高,卻完全沒有架子。以前對自己就特別關照,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再次見到了他。
見唐煜之十分客氣地將周老請進門,蘇韻也站了起來,主動去為老人家倒茶。
跟在周老身後的……
蘇韻一看,笑了,又是一個熟人,竟然是傅雲澤!
知道他跟唐先生關係好,所以也沒太驚訝。兩人剛打了招呼,就見包廂的門又開了。
進來的是一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是唐煜之的兒子叫唐鈞,他長得跟唐煜之很像,蘇韻很久之前在報紙上見過他。
唐鈞一進門,就盯上了蘇韻,兩隻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將蘇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掃描了好幾遍,絲毫不覺得這樣看人很不禮貌。
蘇韻瞪了他一眼,唐鈞撇撇嘴,搖了搖頭,好像對她這個人有所懷疑。
大夥在一個四方的大茶几前落了座,傅雲澤笑着說,“小韻,聽說你有件寶貝要出手,我今天特意跟唐叔過來看看。”
蘇韻微微一笑,朝地上擺着的小木箱一指,“就是它……”
“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唐鈞跳起來,將小木箱放到茶几上,就聽唐煜之突然哼道:“輕拿輕放!做事毛毛躁躁,二十歲也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不穩重!就不能跟雲澤學學?”
傅雲澤謙虛道:“像我有什麼好,小鈞這樣挺活潑的,招女孩子喜歡。”
“就是!”唐鈞朝蘇韻嘿嘿一笑,“聽說你上次把唐瑤給收拾了,是不是真的?”
說完,挑了挑眉,兩隻眼睛又開始在蘇韻臉上亂掃,好像不看出點花來,都對不起他這雙慧眼!
“天青釉仰鍾式花盆!”還沒等蘇韻答話,就聽唐煜之激動地大讚道:“仰鍾式器形在鈞窯花盆中很少見。”
這件鈞瓷太珍貴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花盆取了出來。
周老看了一眼,也說:“現代仿的鈞瓷,釉色多為天藍,很少有天青釉,而且刻意要作去浮光的處理,給人的感覺是釉色發烏,極不自然。這件真不錯,天青釉色厚潤艷麗,胎質細膩……”
“嗯。”唐煜之點頭。
“還有,現在的仿品,故意在底足部分剝去一部分釉層,露出胎質,其胎色十分接近。但是與真品的自然剝釉仔細對比就可以發現,真品的剝釉斷面基本上是直碴,偽品的剝釉斷面是斜碴。嗯,這件鈞瓷,表現得都很自然……”
“沒錯……”唐煜之小心翼翼地將花盆捧在手裏,這件鈞瓷,他一看就喜歡上了。珍視的樣子惹得唐鈞猛吐槽,“爸!你對這鈞瓷比對我都寶貝!我小時候,你沒這麼抱過我吧?”
他抬起兩條胳膊,環在身前,裝成在抱孩子的樣子。
唐煜之瞪了他一眼,就聽周老呵呵一笑說:“小鈞吶,你這麼說你爸爸可就不對了,你小時候,你爸爸可寶貝你了。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唐鈞一撇嘴,再一看他爸爸愛不釋手捧着的鈞瓷,挑了挑眉,突然樂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取的鈞瓷的“鈞”,看來是真的誤會老爹了。
蘇韻知道唐煜之是在三十五歲才有了這麼個兒子,所以比較寵着,看唐鈞的性格便知道,是個愛調皮的。
“冤大頭姐姐——”大夥正說笑,就聽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昊昊,快來快來……到哥哥這來。”唐鈞一看是龍昊立刻開心地招呼他。龍文郡緊跟着走了進來。
誰曾想,這小不點,嘲唐鈞哼了一聲,皺着小眉頭,說:“都那麼大歲數了,還好意思讓我叫你哥哥!”
說完,鬆開他爸爸的手,顛顛地跑到蘇韻的跟前,拉着她的手說:“姐姐,我想你了。”
“嘿——這孩子,欠打是吧?你管蘇韻叫姐姐,管我叫叔叔,這不差輩兒了嗎?”
“嘁!”龍昊送他一計白眼,看白痴一樣看他,“明明就是叔叔嘛,裝什麼小鮮肉?!”
一句話,把大夥都笑噴了,唐鈞氣得臉紅脖子粗。
只有唐煜之沒反應,因為自從他見着那件鈞瓷之後,眼睛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了。
他仔細端詳手裏的鈞瓷,對周老說道:“你看這蚯蚓走泥紋……真是將缺陷上升為美,化腐朽為神奇了……”
“啊?這裏有蚯蚓?”小昊昊把小腦袋湊了過去,左瞧瞧右瞧瞧……沒發現有蚯蚓。
唐煜之笑道:“不是真有蚯蚓,這是比喻。”
傅雲澤也問道:“唐伯伯,什麼叫蚯蚓走泥紋?”他的語氣非常客氣。傅雲澤剛接觸古玩這一行不久,對鈞瓷不是很了解。
唐煜之整個身心都在這件鈞瓷上,外人說話,他根本聽不到。
周老見傅雲澤很客氣又虛心,便耐心地解釋道:“蚯蚓走泥紋就是在釉中呈現出一條條逶迤延伸長短不一自上而下的釉痕,就像蚯蚓在泥土中遊走一樣。”
他指了指這件鈞瓷上的紋路給眾人看,又說:“蚯蚓走泥紋也是鈞釉的一個重要特徵。”
“它產生的原因是由於鈞窯的瓷胎在上釉之前,要先經過素燒,又因為上的釉特別厚,釉層在乾燥時或燒成初期會發生乾裂,後來在高溫階段又被粘度較低的釉流入空隙所造成的。”
“嗯,不錯。”唐煜之點了點頭,這件鈞瓷的天青釉,非常的厚潤艷麗,胎質也很細膩,器形十分雅緻,“我覺得不錯……你覺得呢?”
周老戴上眼鏡,將這件天青釉的花盆接到了手裏,仔細端詳一會,什麼都沒說,突然抬眼,盯着蘇韻問:“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