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中毒
皇上的旨意很是明顯，易慎微微一愣，隨即道：“父皇是不是哪裏弄錯了？溫黎書的醫術乃是兒臣親眼所見，親身證實。”
“再說您乃是天子，她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您的龍體不好啊！”
皇上頓了頓，道：“那朕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要不，兒臣叫溫黎書進宮，再瞧瞧？”易慎也很狐疑。
皇上重重的嘆了一聲，道：“去吧，這件事警醒着些，別叫人察覺出什麼不對來。”
“是。”易慎趕緊行禮告退。
不過他出去之後，還是不放心皇上的身體，尤其是次堅石，事發突然，總覺得像是有什麼貓膩一般，於是易慎叫楚風去請溫黎書，他則是守在殿外。
楚風去了不多時，就帶着一頭霧水的溫黎書進宮了。
黃龍殿外的易慎瞧見溫黎書，趕緊快步迎上來：“你來了，先聽我說，父皇不知道為何，忽然間身子不適，還吐了血，如今他懷疑你那葯有問題。”
“什麼？”溫黎書還沒聽完，便是一愣：“那葯絕對沒問題的。”
“我相信你，可父皇不信。”易慎壓低聲音道：“你先進去把脈吧。”
溫黎書滿是狐疑的進去，皇上還是那姿勢。不過歪着頭，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朝前兩部，跪下請安：“民女給皇上請安。”
皇上這才睜眼，面色虛弱，但看向溫黎書的目光，卻是十分的嚴厲：“你給朕吃的葯到底是什麼？”
“回皇上，那都是緩解您癥狀的。”溫黎書趕緊道：“您放心，葯沒問題。”
“朕怎麼放心？”皇上陡然間激動，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這一咳，帶出不少的血痰，皇上更是惱怒：“這便是你叫朕放的心，你自己看看吧！”
溫黎書心中大驚，也顧不得太多，上前把脈。
沒一會，她的冷汗都出來了，皇上的脈象，分明就是中毒！
她那些藥物都是斟酌再三的，不可能對皇上有什麼影響！
“皇上，民女想要看太醫院記檔，關於您的藥物。”溫黎書也顧不得太多，直言道：“您的藥物，必然被人動了手腳！”
“什麼？”皇上也是大驚：“你這話什麼意思？”
“毒。”溫黎書直截了當道：“您的脈象乃是中毒的脈象，只是這毒，民女暫時不知道是什麼，需要看記檔的方子，還有早晨的藥渣子。”
“太醫院首就在外邊，你出去傳朕口諭，讓他萬事配合就是。”皇上冷聲道：“別讓朕失望，更別辜負慎兒對你的認真。”
溫黎書出去跟太醫院首說明來意，兩人朝着太醫院而去。
此時，蹊蹺之處來了，早晨太醫院有個葯爐子起火，引燃了一小塊位置才被人發現，燒的位置，正好有皇上用藥的方子，還有早晨的藥渣子。
他們去的時候，那火剛被撲滅，一小團罷了，倒是讓太醫院到處都瀰漫著濃煙和灰燼。
太醫院首去了沒一會，就回來，難堪的對溫黎書道：“如今只剩下一團黑漆漆的，其他什麼都沒有，這……如何跟皇上交代？”
溫黎書都不用去看，都知道這中間定是有人搞鬼——哪來這麼巧的事情，小太監躲懶導致起火，別的都沒燒，關於皇上的，燒得一乾二淨？
面對太醫院首的為難，溫黎書沉吟片刻，道：“帶我去燒毀的位置看看。”
“夫人。”太醫院首趕緊道：“燒成黑乎乎一團，看也看不出什麼。”
“總要去的，萬一有發現呢？”溫黎書說著，已經抬腳朝煙霧最大的位置而去。
太醫院首沒有辦法，只能緊隨着。
明火早就撲滅了，只剩下被水撲滅后的濃煙，溫黎書過去的時候，小太監們還在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皇上的藥物殘渣在什麼位置？”溫黎書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小太監拿着手上的笤帚，道：“便是這兒了，早晨匆忙，那藥渣子還沒來得及收拾。”
“你先下去吧。”溫黎書蹲下，在那一團黑漆漆中尋找着，火勢很大，那位置就剩下幾個陶瓷罐子還在，其他的東西都燒成了黑炭。
而且那些藥材，都是切碎了的，通過黑炭，壓根辨別不出來什麼。
溫黎書皺了皺眉，正要起身之時，視線忽然鎖定在那幾個陶瓷罐子上：“這罐子，和平日用的好像不一樣啊。”
太醫院首跟在其後道：“皇上用的，乃是陝北的陶土製成，耐高溫，且珍貴無比，自然是其他的東西比不了的。”
溫黎書眼睛微眯，蹲下瞧着那兩個陶罐子，良久，嘴角上翹，帶着那罐子，回到了黃龍殿。
“這麼快就回來了？”皇上盯着溫黎書，神色狐疑：“可查到什麼了？”
“查到了。”溫黎書轉身接過小太監手中的陶罐子，道：“好在皇上您用的藥罐子，和旁人不同，這才將罪證保存了下來，否則此番，民女即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什麼意思？”皇上也聞到了一股子焦糊味，沉聲道。
溫黎書頓了頓，道：“之前給您的方子，全然沒有問題，這接連幾日藥物都沒問題，可如今，民女在這藥罐子中，發現了不屬於民女方子中的葯。”
“夫人。”此時，跟在她身後的太醫院首微微一愣：“這東西都燒糊了，您怎麼發現的？”
“葯汁騙不了人。”溫黎書將陶瓷藥罐子倒過來，那罐子底部，有些殘留的葯汁，順着她的動作流出來，滴在地上。
“好在這藥罐子材質特殊，有幸底部的東子還在。”溫黎書蹲下，捻了捻葯汁。
黑色的葯汁，在她潔白的手中，凝固成暗黑的紫色。
溫黎書帶着那紫色抬手道：“藥物中，被人加了紫煥草，這紫煥草味道和民女原本方子中的紫和草，無論是形狀，還是外觀，瞧着都一樣。”
“但紫和草熬汁之後，沒顏色，這紫煥草，乃是紫色的，”
“紫煥草！”太醫院首驚聲道：“這可是肺疾患者的大忌，皇上此番不適，主要表現就是肺疾！誰人這般大膽，敢謀害聖上！”
“這就要看，那歹毒之人，意在如何了。”溫黎書嘴角翹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皇上若是相信民女，是否能和民女一道，演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