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贏得信任
“雪霧草是治療心症的葯，但這種草極度少見。”溫黎書沒有賣關子，直接道。
“而且雪霧草只在突發急性心症的時候會用，有很大的副作用。”
“副作用？”老夫人似懂非懂。
溫黎書接着道：“對，雪霧草是解藥，但卻也是毒藥，長時間吃就是沒病的也能吃出病來。”
“中毒之後，會慢慢的精神恍惚，時常感覺眩暈心悸，最主要的表現，便是早晨起來頭暈難忍，而且……會讓四肢麻痹，從腳，最後到手都不能動，便是大限將至。”
老夫人伸手捂住心臟位置，半晌才道：“可你說的癥狀，心症也會有，你怎麼連方子都沒見，就能這般篤定？”
“很簡單。”溫黎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雪霧草帶着獨有的香味。”
“即便是經過煎藥的熬煮，還是會存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這味道很容易被您屋子裏的熏香掩蓋。”
“但……我的鼻子比常人敏感，您暈倒的時候，我離得最近，聞到了一點。”
老夫人怔了怔，偏頭道：“榮芳，你這會悄悄去尋一些之前的藥渣子，看看是否有這東西！”
等榮芳退出去，老夫人才仔細的看着溫黎書：“之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本事？”
溫黎書是真的聞到了香味，很淡很淡，幾乎是微不可聞。
但那是因為她有非特定性鼻炎的緣故，這種極少見的病卻和尋常鼻炎不一樣，因禍得福，她的鼻子是當真靈敏。
此前閨蜜悠若一直說她非人類，比狗鼻子還靈。
鬼知道為什麼魂穿越還能帶着這特徵一道過來！
不過這倒是打消老夫人疑慮的好機會。
她換上一副淡淡的哀傷，順勢道：“之前在外祖父那兒見過基本醫書，私下也偷偷學了一些醫術，不過……”
“老夫人之前想必也查過孫媳的身世，府上有刁鑽繼母，還有弟弟妹妹。”
“很多時候，藏拙反而能使我過的更好。”
“倒是聰明。”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也變了變，從之前的狐疑到現在，已經多了些欣賞：“那你準備怎麼處置王婆子？”
“孫媳問過府上的規矩，欺主的惡奴，應該是要打個半死拖出去發賣的。”溫黎書稍作停頓，卻是話鋒一轉。
“但那婆子言語間，說到大管家吳大勇，連大房印章都不放在眼裏，口氣囂張，想必背後還有貓膩。”
“所以該有的懲戒不少，但王婆子留着有用，暫時不能發賣。”
“嗯。”老夫人點點頭。
還準備說什麼，榮芳匆匆進門，手中還捏着一包東西：“老夫人，大少夫人，藥渣子在這。”
“阿嚏。”榮芳手中的東西，讓溫黎書鼻子有些不舒服。
她拿帕子捂住鼻子才道：“芳嬤嬤，藥渣子……怎麼一股子臭味？”
榮芳訕訕一笑：“說來也巧，之前不管是大病小病，之後的藥渣子都是統一收起來倒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人偷懶，如今竟將藥渣子和污水放在一起了，秘密行事，我也不好過問。”
老夫人沉吟道：“東西來了，香味被掩蓋，你還能辨別出來嗎？”
“能。”溫黎書指了指地上：“你將東西攤開。”
等榮芳尋了牛皮紙，將東西鋪好之後，溫黎書才走近。
依舊是捂着口鼻，不過另一隻手從頭上抽下了銀簪子，在裏面扒拉了兩下，忽而眼前一亮：“找到了。”
她暫時扒拉出來的，只有一點小小的草梗子，並不起眼。
老夫人也不認識什麼草藥，只是朝榮芳點了點頭。
榮芳會意，趕緊將東西全部收起來，背着溫黎書的時候，將她剛才指的草梗子飛快的收了起來。
正要帶着藥渣子出門，溫黎書忽然開口：“這污水的味道很容易察覺，嬤嬤找點熏香，將屋裏熏一熏，順便換身衣裳吧。”
榮芳看着老夫人，老夫人點了點頭，她這才點了熏香離開。
屋子裏再度安靜下來。
打破這安靜的，是老夫人：“看來你說的沒錯，雪霧草的事情是真的，既然已經中毒，這毒可有解？”
老夫人的反應，讓溫黎書有些詫異——一般人知道自己的葯被動手腳，定是要先查是誰。
老夫人好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樣，笑道：“是不是納悶我為什麼不找誰讓楊大夫動的手腳？”
溫黎書點點頭，又搖搖頭：“很簡單，您心裏有數，再說人在府中，也逃不掉。”
老夫人讚許的點頭，朝溫黎書伸出手：“扶我起來吧。”
溫黎書一邊上前扶老夫人，一邊道：“有一種很難見到的火靈藤能解雪霧草的毒。”
“火靈藤極為難找，孫媳也不知道哪兒有，不過您要是不接着用那葯，體內的毒素不會增多，短時間不會有事。”
“有解就不成問題，易家之前世代都是御醫，結識了不少的達官貴人和醫者。”老夫人拿起床榻邊上的手杖。
“只要短時間沒問題，總能有法子尋到。”
“能找到火靈藤，我便能將您身子裏的毒素全部清除。”溫黎書低聲道。
“那一日沒有當面指出病因所在，是因為不明情況，不好貿然說出來。”
老夫人走的很慢，好一會才挪到桌邊坐下。
卻是風牛馬不相及，沒接她的話，而是道：“主母的位置出讓，府上也相安太平，這些年我極少管易府的事情，沒想到還有人敢存這樣歹毒的心思。”
溫黎書沒有接話，老夫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接著說：“原以為你是個后宅不中用的千金，沒想到你心思清明活絡。”
“也好，既然拿了大房的印章，今後莫要讓人欺了你大房，尤其是慎兒，一定要好好對他。”
“他娘親在他八歲的時候變過世了，他父親忙於生意，常年不着家，而他呢，自小身子不好。”
“兩個月前，忽然犯病，一昏不醒，最近更是不好，這才急着找人沖喜，既然你進了門，喜也沖了，想必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看來老夫人現在已經相信溫黎書了，不然也不會一口氣說這樣多。
不過……那個裝病的一頭豬自小身子不好？
開什麼玩笑！
她昨晚把脈來看，那傢伙脈象穩健，明顯就牛犢子似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騙過上門問診的大夫的。
溫黎書心裏暗暗想着，嘴上還是道：“是。”
老夫人不知道她在腹誹，道：“因着沖喜，情況特殊，故而你們大婚，小輩都沒參加。”
“今兒晚上都在清苑來吃飯，你也認識下府上的兄弟姐妹，天色還早，你回去準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