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中敵特 無孔不入

第4章 暗中敵特 無孔不入

徐斌沒有直接回答孫有才,而是問道:“聽說廠機關黨支部書記老王,被調到三車間當黨支部書記去了,這機關黨支部書記換的太頻繁了。”

“我也是上船前才聽說的,老王這個人太耿直,原來就有人說過,他在機關里待不長,這回又被言中了。老徐,你回去后被任命為機關黨支部書記的可能性最大。”孫有才望着徐斌笑着說。

“為什麼呢?你說說看。”徐斌試着問。

“一是,你來廠時間不長,對廠里的人和事還沒有什麼感情色彩。二是,你曾經在機關里長期工作,對處理各部門之間及領導之間的關係有經驗。三是,你的理論水平也豐富,文才又好,領導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孫有才憑着他的經驗,說他的看法。

“我跟你想像的不一樣。我要是真的擔任了機關黨支部書記,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推動基層黨支部書記的民主選舉工作。黨支部書記一定要由本支部全體黨員,民主選舉產生,而且一定要有任期,不能終身制。尤其是機關黨支部書記,除非在極特殊的情況下,不具備民主選舉條件時,才能由上級黨委任命。這是黨章明確規定的,決不能將黨章束之高閣。”徐斌說的很肯定,似乎是他多年思考的結果。

“你以前沒在基層工作過,有些情況你可能還不太清楚。現在的企業幹部基本都是終身制。像咱們這類三線新廠,骨幹都是從濱海老廠來的。來前是先定的一、二把手,然後由一、二把手點名挑選中層幹部帶來三線。你想立點新花樣,我看,難。”孫有才對徐斌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認為憑他的經驗,選舉廠幹部幾乎是不可能的。

“人生苦短,我入黨也有二十多年了,上上下下的也經歷很多事情了,我總感覺應當為黨的建設干成點事了。基層黨支部是黨聯繫群眾的橋樑和扭帶,也是保持黨先進性的基礎力量,跟本性所在。尤其是機關黨支部,極其重要,我們黨不允許黨內有特殊黨員存在,而機關黨支部就是一個極重要的保證和監督力量。能不能搞好黨支部的建設,關係到黨的生死存亡。這是***早在井崗山三灣改編時就立下的規矩。”徐斌的想法,顯然是經過了他的深思熟慮,也是他經歷了長期黨內生活的經驗所得。

“沒想到你對黨的建設,會有這麼深的理解,我作為一個老黨員深有同感,我支持你。”很顯然,孫有才贊同徐斌的觀點。

這時徐斌注意到,有個留着八字鬍的陌生人,正在為年青人熱情地拍照。只見他為馮茹等人照完相,朝馮茹道:“敬請幾位女士留一下地址,待我將照片洗出后,給幾位寄過去。”

馮茹見這位男士如此熱誠非常高興,隨口道:“我們的地址是楚江……”

王婉詩見狀忙攔住馮茹的話頭朝那“八字鬍”道:“實在對不起了,我們的通信地址不大方便提供,照片請你不要寄了,謝謝了你的盛情。”那“八字鬍”一聽聳聳肩,朝馮茹一攤雙手,做了一個無奈狀。

馮茹聽王婉詩如此一說立刻有些不高興,道:“咱們的信箱說一下沒關係吧。人家的一片好心就這樣被拒絕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都素不相識的,地址哪能隨便告之呀。”王婉詩見馮茹不高興便輕輕出言相勸。

“你過分謹慎了,告訴一下地址能有什麼問題?”馮茹不想聽勸,還是想把地址告訴那陌生人。

楊苦花見她倆起爭執便跑到李天宇身邊,問道:“那個義務給我們拍照的人,問我們的聯繫方式,稱將照片洗好后給我們寄過來。”

“誰知他是什麼人,我們又是三線單位,要提高警惕不能將地址告訴他。告訴大家我們也該上船了。”李天宇回答的挺乾脆,徐斌聽后也就沒說什麼。

“哦,知道了。”楊苦花答應着走了。

“天天宇,拍照這介介個傢伙,我一直賊賊着他,他不是個二八八人,是是個練家子。”張永生為人忠厚,他說話有些結巴,濱海市方言也重。

“哦,你怎麼知道。”李天宇好奇地反問。

“我起小練練把式,介介還鬧不明白嘛,他介胳膊根上肌肌肉,你瞧他腿形,都都練走雞了。”張永生住在濱海市小南河村,和霍元甲是老鄉,那裏是著名的武術之鄉。張永生從小習武,李天宇是知道的。張永生說的話,李天宇也是信服的,道:“那你就盯緊他,有情況及時通氣。”

李天宇領着大家往船上返。該上船了,李天宇清點人數,發現還少二人。抬頭向碼頭上望去,發現馮茹和陳麗麗還在碼頭上,還沒有走上連接船的棧橋,她們身後似乎有三個人在和她們糾纏。“你們先上船。”李天宇一轉身,向碼頭上跑去。

李天宇跑到二人跟前,問道:“怎麼回事。”

“他賣江石,我看這挺好看,就問了一下價錢,他說二元一塊,我一聽這麼貴,不想買,想上船,他就纏着不讓我走,這不,又跑過來兩個幫手,非要讓我買,不買就不讓我上船。”馮茹一口氣把事情經過說完。

“怎麼,還強買強賣,你們上船去。”李天宇一揮手,讓馮茹和陳麗麗先走。

“么斯,想走哈,把錢給老子噠。”那賣江石的小個子,見李天宇身高體健,雖有點怵,但見李天宇就一個人,便不示弱地,一下子抄起一個有一尺長的鐵鉤子,那鐵鉤子尖還挺鋒利,氣勢洶洶地比劃着。

馮茹嚇的有點不敢動,李天宇忙上前,將陳麗麗和馮茹拽到自己的身後,讓她們快上船。那賣江石的小個子,見李天宇強硬,揮起鐵鉤子朝李天宇的肩頭砍下來。李天宇一躲,那小個子見砍空了,揮起鐵勾子,不依不饒地又砍過來。李天宇再一躲,這次沒有躲過,那鐵鉤子刷地將李天宇的襯衣劃破了,肩部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瞬間流了出來。同時李天宇一腳,也踹到了那小個子的右胯上,那小個子晃晃,險些摔倒。

這時張永生、郭鴻儒、任翰林、李長學、趙子豹、吳強……等一大幫人跑了過來。那小個子見來了這麼多壯漢,轉身慌慌張張地跑了。張永生等人要追,被李天宇攔住了。“要開船了,別追了。”

陳麗麗緩過神來,這時她膽也壯了,朝跑走的那幾人喊道:“想欺負姑奶奶們,也不看看你們德性,這次饒了你們,下次再讓姑奶奶碰上,決不饒。”嚷嚷完,拽着李天宇的胳膊,哭音道:“李天宇你受傷了,流了這麼多血,疼嗎?看着你的傷,我可是胸口被扎,疼在心裏。”

“沒事,不就破點皮嗎?”李天宇強忍着疼痛輕描淡寫地說。

這時王婉詩,張淑娟、廉鈺琪,李玉環,孫玉敏、……等人也跑來了。王婉詩見李天宇的胳膊流血了,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急的滿臉通紅,“這可怎麼辦呀,這可怎麼辦呀,走,快到醫務室去呀。”

“沒事,就破點皮,沒事,別哭。大家快上船,別拉下人。郭鴻儒,你再點一下人數。”李天宇一邊安慰王婉詩,一邊組織大家趕緊上船。

馮茹一回頭,見那地上有一塊那賣江石人拉下的漂亮江石。馮茹又跑下棧橋去撿拾回來。

李長學看着馮茹的舉動,氣不打一出來,道:“你也不算算賬,是石頭值錢,還是你命值錢。”李長學吼着,一下把江石奪過來,想扔到江里去,被任翰林攔下了。任翰林見馮茹手裏還拎着一個東西,便拿過來看,“這是什麼呀?”

“是一次性相機。”馮茹說。

任翰林看了看,“這是自拍膠捲也,是RB的,這種東西目前國內還沒有,有也價格不菲也。這東西你那來的。”

“就剛才那給我們拍照的人送給我地嘛。”馮茹低聲喃喃地說,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李天宇聽見了,說:“你跟人家素不相識,就要人家東西。”

“不是我要,是他給地嘛。”馮茹自知理虧,小聲辯解。

“現在社情多複雜,什麼人沒有。咱們又是三線單位職工,你也不多走走腦子。”李天宇的直言不諱,說話嚴厲,也有他們年齡相仿在一起都熟透了的因素。

馮茹聽李天宇如此說,有些承受不住,眼裏擒着淚花跑進了船艙。

上了船,大家擁簇着李天宇到醫務室,結果,李天宇的傷口被縫合了五針。廉鈺琪見李天宇傷口包紮好了,輕輕道:“天宇,我用包布,給你襯衣破口,先粘上吧。”

“這主意不錯。”李天宇說。

“什麼不錯,包布多味,脫下來,我給你縫上。”王婉詩聽見李天宇說“不錯”,俏臉兒立刻又沉下來。

李天宇見王婉詩滿臉的嗔怒,眼角的淚花尚未乾,忙乖乖地將襯衣脫下來,遞到她手中。大家見狀發出一片笑聲。

“笑什麼笑。”王婉詩臉兒紅紅的,她不讓別人笑,她自己嘴角卻不好意思的帶出了一分甜意。大家笑的更歡了。

王婉詩嗆白李天宇,頓時讓廉鈺琪感到尷尬。廉鈺琪當然知道,王婉詩和李天宇在濱海住在一個大雜院裏,上小學時不僅是同學而且也曾是同桌,從小一起長大,真可謂是青梅竹馬。廉鈺琪有時也勸自己,不要挑戰王婉詩。但李天宇的才華,開朗而勇敢的性格,健壯的體魄緊緊索繞在廉鈺琪的腦海里,她睡夢中經常夢見李天宇。

她拿自己也和王婉詩比較過,認為自己無論是才還是貌,均不輸王婉詩,而且王婉詩像林黛玉似的羸弱,不及自己體健更配得上李天宇。廉鈺琪面對着王婉詩不僅沒有氣壘,反而產生了一種自信。此時她見李天宇一個壯漢在王婉詩面前乖乖的,細心的呵護,不由得暗自嘆氣沒有言語。

這些年青人的一舉一動徐斌自然都看在了眼裏,船上沒有麻藥,李天宇咬緊牙關沒吭一聲被縫合了五針,他看得出周圍這些年青人也個個都疼在心上,這是多麼好的一群年青人。不知他是被這些年青人觸動了情感還是想起了什麼,他的眼裏轉動着淚花。徐斌望着浩瀚的江面,激流奔騰着一刻也沒有停歇,這裏有浪峰的高歌更有浪谷的暗流。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與激流搏鬥就是人生,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激流裹挾愛裹挾着恨裹挾着你的一切,一瀉千里,你或是傲立潮頭或是葬身潮底,別無選擇。徐斌深深地知道這些年青人身在激流,前邊有無數的風浪在等待着他們,但願他們個個都像高爾基筆下的海燕能夠無懼風浪高高地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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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索楚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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