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推心置腑 病房對策
在李長學住院期間任翰林默默地做了大量的工作,維持企業的正常運轉,盡量減少損失。任翰林沒有選擇和金勝男正面對抗,因為他知道金勝男和李長學必竟是夫婦,跟據以往的經驗,他們二人的理念雖不同,但他們之間還是懂得相互讓步的。任翰林真心的希望這一次他們能在最後達成某種妥協,渡過這一次危機。
但這一次任翰林感到金勝男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這一次危機如處理不好必將對公司今後發展造成致命傷,李長學和金勝男的婚姻也將面臨著解體。任翰林清醒地認識道,要想彌補李長學和金勝男之間的裂痕,就必須讓金勝男不能在錯誤的路上走得太遠。
當任翰林知道兩個單位的出售已經成交,他立即拽上周志旺找到財務部長於敏。告之于敏,出售兩個企業集團的資金一旦到賬只能進不能出,這筆資金的使用只有李長學有權決定。並告之于敏,李長學身體恢復的很快近期就可以出院。
于敏言,金勝男安排金長文的老婆干出納,是不是有意繞開自己,準備私自動用這筆資金。
任翰林言,金勝男是個聰明人,她安排金長文的老婆更多的是為了自保,她還不至於昏了頭用非法手段動用資金。而要走程序需要時間,拖一拖,李長學就出院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任翰林度日如年盼着李長學早日出院。當接到張永生通知,李長學明天就可以出院時,任翰林的高興勁是難以言表的。他立刻想到應當去醫院和李長學商量工作了,他拽上袁有才直奔醫院。
來到醫院見到李長學,任翰林才知道這出院是李長學爭取來的。李長學在醫院裏度日如年的待不下去了,經李長學多次請求又簽了有意外自負的情況說明書,當然醫生也考慮到李長學還是基本具備了出院的條件,就同意李長學出院了。
任翰林想着李長學這次死裏逃生,忽的想起了《紅樓夢》裏的‘好了歌’,心裏禁不住盪起了一種悲哀。再看李長學虛弱的身體,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心裏更是涼,來時的豪情頓時衰減了許多,甚至還要不要跟李長學商量工作,任翰林都憂豫起來。
任翰林情緒上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李長學的眼睛。李長學道:“翰林,現在我就是憋悶,公司的情況金勝男不說,你們也不說,這樣下去憋也把我憋壞了。咱們都已過了不惑之年,而且大風大浪咱都經過,翰林,你應當相信我。”
任翰林看着李長學沉穩而堅定的目光,他自然理解李長學,道:“長學,你說得對,咱經歷過高潮和底谷,經歷過成功和失敗,已經榮辱不驚焉。我慢慢跟你說,你就平靜地聽。”任翰林頓了頓,看看李長學道:“金長文現擔任公司辦公室副主任,他愛人擔任財務副部長負責出納,金長武擔任房地產公司副經理。”
任翰林說到這,李長學哦了一聲,任翰林繼續道:“金勝男安排金長文買了三輛寶馬也,他哥倆一人一輛另一輛交辦公室焉,還買了二棟翠屏山的別墅。再有金長文手撕分房佈告引發民怨,造成停產,銷售部26人和技術部4人提出集體辭職。現廠一方面產量下降一方面產品又堆積如山焉。”任翰林見李長學咬着嘴唇臉色鐵青不敢往下說了。
任翰林見李長學沉默,又道:“這些都不算事,你不用走腦子也,更犯不着生氣焉。解決辦法我都已替你想好了,就聽你是什麼意見矣。”
“沒想到,金勝男辦事這麼不靠譜。”李長學半天擠出一句話來。
“我看你臉色不好,咱們先別說了矣。”
“我沒事。”
“有才,這是我帶來的楚江新茶焉,有鄂西龍井的美譽,泡點,咱們品品矣。”任翰林有意緩解氣氛,說著將茶交給了袁有才。袁有才泡好了茶,幾人見這茶葉綠瑩,茶湯橙黃透亮,茶香四溢如蘭似菊的沁人肺腑,幾人頓時對這茶有了興趣,李長學呡了一口感覺爽滑順口,回味甘甜,連稱好茶。
李長學道:“這茶你從什麼地方買的,楚江還出這麼好的茶。”
“就在東山茶城買的也,這是清江農場新開發的,具賣茶的講,茶就是當地產的茶,不過栽培技術和加工工藝都請高人經進了改良焉。”任翰林解釋道。
“看來一樣的事,不同的人干出來的結果就完全不同啊。”李長學望着茶杯深有感觸。
幾個人品這茶,氣氛頓時就緩解了,李長學又道:“翰林,公司的情況你繼續說。”
“我說什麼矣,剛才你臉色都變也,再說引起你不舒服,你就出不了院了。”任翰林有些擔心地說。
“現在沒事了,我品着茶,就當聽你講故事。”李長學盡量平和着說。
“這就對也,你要這樣想,咱們當初來楚江時資產實質上不過五千萬,現在僅房地產公司的三期工程就達24萬平米,你的資產已達幾十億,就是損失一半還增了幾十倍,所以你很偉大,沒有什麼可着急也。”任翰林進一步勸解道。
“對頭,你說得對,有輸有贏再正常不過了。”李長學笑了笑說道。
任翰林見李長學的精神緩和了又道:“兩個集團的出讓價以5.8個億已經成交,金勝男買一塊地準備蓋江景別墅和寫字樓。”
“這不是胡來嗎?我那錢有用啊。”李長學說著又有點着急。
“長學,你不用着急也,你出了院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至於怎樣解決,哪就看你的想法矣。你是準備在楚江和金勝男安度晚年,還是回濱海繼續打拚。你採取不同的想法就會有不同的解決方案。”任翰林看着李長學穩穩地說。
“翰林,我比你小二個月,咱哥倆從上小學就在一起,在一塊幾十年了,我的情況,我的心思瞞誰也瞞不了你,無論到什麼時候你可不能見外,可我現在聽你的話里話外怎麼有點見外呢?”
“長學,你可別多想矣,你和金勝男必竟是夫妻,吃着一鍋飯睡着一個枕頭,什麼風也不會比枕邊風硬,你說是不是也。”
“翰林,有才,永生,你們今天都在,我掏心窩子的說,我這些日子趟在病床上一直在想,我這麼些年這麼拚命的干,值嗎?後來我想通了,值,就是我死了也值。我開始干時,街道的高嬸問我,你能幫助我解決一下大三和小紅這倆人的就業問題嗎?我堅決地回答,能,明天就讓他們到我這來上班,當時我就有一種自豪感,我能安排殘疾人就業了。從開始解決幾人就業到現在解決二萬多人的就業問題,為國家上交了億萬稅金,為社會提供了億萬優質的商品。當然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但我的功勞也是抹殺不了的。我李長學做生意早已不是單純賺錢養家餬口了,如果為了這目的,我早就可以不幹了。我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要為社會做更多的事情,BHX區的建設我一定要參加。”李長學越說越激動,手又不由自主地捂在了胸口上。
任翰林見狀忙把他攔住了,道,“長學,你的心意我們已經懂也,休息一下喝口茶。”任翰林讓李長學休息了一會兒情緒穩定了才道:“你要參加BHX區建設決心既已定矣,咱就照這個思路辦焉。具財務反映金長文買的別墅平方米單價比牌價都高,他完全是有恃無恐不計後果也。周志旺不同意買這二套別墅,就等你處理。所以金氏哥倆必須離開公司,但也要給出路相信你李長學會辦矣。”
“我的意見也是這哥倆要離開公司,虧損的錢我掏腰包補上。三輛車子都交辦公室統一管理。”李長學斬釘截鐵地說。
“銷售部和技術部人員的集體辭職,我認為金長文哥倆的舉動僅是導火索也,沒有這哥倆,在某個特定的時刻他們也會辭職的,當然有可能不會走的這麼整齊這麼多。”任翰林說。
“我同意任副總這個分析,他們已經流露出過不少怨言,說撐起天生大廈的是他們,而得利的是李長學等。”袁有才補充道。
“任兄,你看他們能成事嘛?”張永生問道。
“他們暫時能撐一段時間,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也。”任翰林答。
“為嘛呢?”張永生不解地問。
“他們都是行家裏手,他們辦一個球廠是沒問題的,但他們成功的可能行就太小焉。他們面臨的困難太多像資金也、知名品牌也,現在的市場環境已不是從前矣,已是群雄並立,後來者再分一杯羹已難矣。而且三十個人一起出走也,誰聽誰的矣,報酬怎麼分,虧損怎麼擔,平均存異,不平均也存異,貧富懸殊更存異,這些問題對他們來說幾乎無解。”
“嗯,翰林說的有道理。天生的銷售班子咱們是原封不動接收過來的,不是咱們親手打造的,這裏就埋下了隱患。那翰林,現在的銷售怎麼辦呢?”李長學問道。
“咱們兩手抓也,一方面在廠內外同時招聘矣,一方面還是要和走的這些同志不計前嫌的積極聯繫。他們的團結是相對的,不久就會生變,我相信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肯定是願意回來的,這項工作可讓周志旺書記來做焉,他做思想工作有一套也。銷售班子組建好之前,我先去頂一段時間,整理一下合同把該發的貨先發焉。”任翰林說。
“金勝男買地的錢已經付出去了嗎?”李長學關切地問。
“我和于敏已經交待,沒有你李長學拍板,賣企業的錢只能進不能出。”
“生薑老得辣,翰林,我算服你了。”李長學贊道。
“剛才說的問題均不是問題,關鍵結症在你和金勝男之間。一個要回濱海,一個不願離楚江,因此演變出來的投資方向完全南轅北轍,而且態度都堅決且無所不用其極矣,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也。金勝男加上她女兒那一個點的股份,她是公司事實上的第一大股東。這個問題解決不好,不僅你們的婚姻會出問題,公司也面臨著分裂。”任翰林點出了問題的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