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長學病危 各方緊張
金勝男見狀立刻慌了。任翰林急打120立即喚來了救護車。一行人立即將李長學送到了楚江市第一中心醫院。好在這家醫院有便民胸疼急診綠色通道,李長學被第一時間送到了急診病床上。
診斷結果很快出來了,李長學患的是心肌梗死,病危通知書和手術通知書同時送到了金勝男的手上。
金勝男哭的六神無主。
任翰林朝醫生道:“心梗可放支架吧”
“這位病人心梗的位置不適宜放支架,只能實施心臟搭橋,現在每耽誤一分鐘病人就增加一份危險。”
任翰林心裏着急無奈地勸金勝男道:“金總,哭無用,快簽字也。”
金勝男哆哆嗦嗦地在兩個通知書上籤了字。
人們在手術室外的過道上,焦急地等待着消息。金勝男哭着嘴裏凄凄楚楚地念叨着,“我錯了哈,我不該和長學嗆着說哈,我知道他有心臟病,我太傻哈,長學要是有個好歹,我和虹頤怎麼活哈……”工會主席董大姐摟着她勸着她“你冷靜一下,你別哭了,你哭壞了身子也於事無補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一下子把大家都打朦了,像是大海里的航船一下子失去了舵手,像是行駛中的汽車一下子沒了司機,亂糟糟的,前進的方向一下子變的一切均有可能,每個人的心中都打起了鼓。
任翰林、袁有才、張永生這三位元老,李長學的鐵杆弟兄,此時是深深的懊悔,自責。
“我真後悔怎麼就沒使點勁勸李總早點來看病呢?”袁有才後悔不迭心情十分壓抑。
“勸也沒少勸,沒採取強制性措施也。後悔啊”任翰林更是後悔,李長學的突然病倒,任翰林實在是無法接受。在他的心中,李長學是一個健壯的人,就是有些不恙挺一挺也會挺過去,怎麼就會病倒了呢?要早知這樣還不如不玩命幹了,來楚江幹嘛。
“長學真是命苦,人有嘛意思,身體要是不行,忙到頭來也是白忙活。”張永生心裏有許多話想說,一時又說不出來。
“長學在關鍵時候病,……”任翰林欲言又止,他後悔自己提出進軍濱海市的建議,怎麼沒把金勝男的因素考慮進去呢,釀成如此大禍,自己怎麼就這麼慮事不周呢?如提前採取些措施,李長學也許就不會病了,任翰林懊悔不已。
“老天保佑他度過這一劫吧。他要有個好歹,公司的資金還會流回濱海嗎,進軍BHX區的計劃還能實現嗎?”袁有才像是在問任翰林,又像是在問自己,心裏深深的擔憂,為李長學擔憂,為公司的前途擔憂。就在這時袁有才看見金長文兩口子來了,旁若無人地直奔金勝男。
金長文追回那二批貨物后沒有受到任何處分,被平調到公司修理廠擔任副廠長,整日裏無所事事工資還一分錢不少拿。明眼人誰也看的出來,他這是沾了金勝男、李長學的光,可他不但不領情,還是對李長學一肚子的牢騷。對金長文的處理和安排,不能不說是李長學犯了一個錯誤。
他來到金勝男身旁,道:“我聽說妹夫病哈,立馬趕來噠。你可要多保重哈,以後公司的一大攤子事全靠你支撐哈,你可不能再有個好歹噠。”
金長文的媳婦也跟着勸:“勝男哈,別哭了噠,你要是哭壞了身子哈,小虹頤就可憐噠。聽嫂子哈,你別哭噠。”
金勝男想着和李長學的日日夜夜,想着李長學的好處,越想越冤哪裏止得住哭泣。又想到李長學病這麼長的時間了,怎麼就不給李長學好好看看去呢?自己也真是對不住李長學,半路夫妻也是夫妻,這回在別人的眼裏越發是半路夫妻了,金勝男越想越冤哭得更厲害了。
金長文見勸也勸不住便有些不耐煩了,道“你就哭哈,哭拐了噠,也么用噠,哭壞了身子么人管你哈。”金長文正嚷嚷着金長武來了,金長武在金勝男的身邊站了一會兒,哥倆躲到樓梯間抽煙去了。
周志旺本也想過去勸勸金勝男,見她身邊圍着她眾多的親人插不進嘴,便忐忑不安地一會兒看看手術室大門一會兒望向窗外的深空。此時他的心情難以平復。幾年來他和李長學配合默契結下了很深的友情。他對李長學平易近人樸素樸實的良好作風很是欣賞。李長學有錢了也沒有富豪的架子,他還是常常想着職工的疾苦。一天下來常常工作十幾個小時,兢兢業業地努力工作,千方百計地引領企業健康快速地發展。他從不揮霍金錢,金勝男幾次提出要在翠屏山買別墅都被李長學制止了,金勝男提出要買豪車也被李長學制止了,金勝男要大量提現,還是被李長學制止了,為這些金勝男和李長學吵了不止一架。
現在李長學病倒了,企業如果由金勝男掌舵,企業會走向何方。金勝男的理念明顯和李長學不同。李長學擁有了資金似乎是在為社會代管,這龐大的資金全用於社會再生產而且也很關注職工的福利。而金勝男和她的嫡系肯定會用大量的資金來進行非生產活動,甚至抽逃資金,把如今本已貧富懸殊的狀況進一步做實做大,加劇企業內部的矛盾,影響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當然也會對社會產生不良影響。
周志旺感到空前的壓力,企業的發展,企業的資金運作,自己無力控制。自己在代表國家管理好24%股份的同時,如何充分發揮自己的影響力呢,如何引導企業在健康的軌道上持續發展呢,如何緩解可能發生的勞資矛盾呢?周志旺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周志旺在國營企業工作了多年,又在私人控股企業工作六年多了,倆種所有制企業的優劣長短他都有深刻的體會。他深深感到企業經營的好壞,所有制不是決定的因素,無論哪種所有制都可以實行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都可以建現代的企業管理制度。在民營企業的工作經歷讓他感到公有製為主體的所有制經濟必須堅持,公有製為主體的經濟基礎決不能發生跟本性的變化。
李長學的手術還算順利,手術做的很成功,三個多小時后李長學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雖醫生告之家屬,患者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但大家知道李長學總算是起死回生了,大家還是鬆了一口氣。
任翰林、袁有才、張永生三人回到公司,因感到心裏有許多話想訴說,便一起來到了任翰林的辦公室。
一進門袁有才便道:“李長學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感覺一切都完了,感覺這些年的辛苦都是在為她人做嫁衣裳。”
“沒辦法也,這就是私營企業的本質也,它是個人所有。”任翰林說。
“好在李長學還送了你任翰林3%的股,送了你袁有才2%的股,你們還都是股東,金勝男開除不了你們。我可是一個純打工的,金勝男想開我就可以開我。想想也真沒意思,我是為了公司幾乎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主,現在真得想想,這樣做值不值。”張永生把憋在心裏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李總的身體恢復需要一段時間,就是好了身體狀況也不如以前了,不知道李總以後會是什麼打算。看來金勝男要執政了,金勝男會怎麼干呢?我真的想離開公司了。”袁有才顧慮重重。
任翰林頭腦還是清醒的,袁有才話音一落,任翰林道:“患難見真情,現值長學生死未卜的關鍵時期,咱們必須幫他度過難關。”
“好,怎麼辦嘛,你就說嘛。”張永生牢騷是牢騷,但干起事來還是絕不含糊的。
“永生,你辛苦一下,安排幾個得力的人在醫院三班守着李長學,沒有我的同意除了醫生護士任何人也不得接近李長學。李長學吃的東西也要檢查。你親自守在醫院裏並且和醫院好好勾通,要獲得醫院的支持。我去找李天宇,希望公安介入保證李長學的安全。袁有才你就在廠里值班,一切按李長學過去安排的辦矣。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小心無大錯也,無論如何也要在李長學住院期間替他把企業頂住。”任翰林安排完了,幾個人就要分頭行動,袁有才又道:“我就怕金勝男不按規矩出牌,把事情攪亂。”
“我們推着走,盡最大努力。”任翰林說的斬釘截鐵,接着又叮囑張永生道:“關鍵是李長學的安全。懂嗎?”
“我是幹嘛的,你放心吧,有我在就有李長學的命在。”張永生說完匆匆走了。任翰林開車直奔市政府去找李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