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三尺鍋灶,滿屋飄香
白雪麻利的做完準備工作,又將羊腸子拿出來,找了面鹼仔細的搓洗后,沒一會兒就去了難聞的味道。
肖張看着搖頭的笑,又湊近了鍋聞,道:“好像挺香,也沒有那難聞的氣味。”
“這才哪到哪,好吃的在後頭。”
“這個做什麼?”肖張看着又是一堆,幾乎都是羊的內臟。
“熬湯,火不斷的熬上十個小時,達到羊湯是奶白色時,你就可以吃了。”
肖張摸了一下咕咕叫的肚子,剛才聞到焯水的羊肉,他這五臟六腑就開始鬧騰,哪裏還忍受得了十個小時。
肚子應景的叫了一聲。
白雪看他,“消化的可真快。”
明明兩個人一起吃的,結果對方餓得這麼快。這要是趕上沒吃的東西,他可是要遭罪。
肖張:“我跟你這個小姑娘怎麼能一樣?我可是站着不動,沒一會兒都會喊餓的人。”
白雪無語,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一會兒給你做個香酥羊排,先幫我把鍋里的東西撈出來一般,剩下的給你做手撕羊排。”
“一羊三吃,我喜歡。”肖張一邊去撈起一半的羊排,一邊問她,“你是怎麼做到的?不膻也不臭。你是拜了哪個皇宮裏的大廚做師傅嗎?”
白雪也沒解釋,說起來乏味又複雜,淡淡的說:“鍋里放些東西就好。”
小枝在旁邊打下手,怯怯的問:“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白雪問:“這邊的鍋不常用吧?”
小枝覺得小姑娘好眼光,平時四個鍋就夠用,所以有兩個是閑置的。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用,所以平時用不着。
白雪讓她點了鍋自己刷乾淨,拎着桶就要往裏倒水,
“我來吧,我來吧,這水桶都快趕你高。”肖張說著往裏倒水,“夠不夠。”
“再加一些,文火燒開得十個小時呢。”
“好,看十個小時后,是個什麼樣子。”肖張吃慣了山珍海味,嘴巴叼的很,最喜歡的就是新奇的玩意。
白雪展示着自己的專業性,不斷做出指揮:“小枝姐,把雞蛋和小米麵給我指一下,我要拿來用。”
小枝添了一把火,親自把雞蛋簍拿來,又指了指一溜的麵缸,說:“最後一個是小米缸,但是沒有面的。”
“那有石磨么?”她想着研磨。
肖張一邊聽着明白是時候大展身手,豪氣衝天的問:“你用多少,我去去就回。”
白雪不配合他這個戲精,只給了他兩碗的小米,認真的交代:“一定要磨得細一些。”
“你等着,分分鐘搞定。”
白雪拿了花椒,交到他手裏:“回頭你把這個也給我磨細了。”
肖張把一碗的花椒接了過去,還唱了兩個戲腔,高高興興的去幹活,心裏很期待。剛才撈羊排的時候聞着半熟的東西都很香。
白雪讓小枝又起了一個鍋,本以為這裏沒有豆油,但是意外的被她發現,很乾凈的一個罐子裏有黃橙橙的豆油,看樣子都不經常吃。
因為乾淨的罐子乾淨的沒有被油浸過,必然是用的少。
“這個我能用嗎?”
“可以的,嬸子嫌它做飯不香,總是靠豬油做飯,所以也不怎麼用,你如果用得着儘管拿去。”
白雪卻是如獲至寶,把豆油倒進了鍋里,告訴小枝,“我要慢火炸東西,你幫我控制的火溫不要太大。”
小枝果然是個生火的丫頭,一連控制着三個鍋,火大火小燒的很好。
白雪也不擔心火大炸焦,就把空干水的羊排拿過來,打了兩個雞蛋在裏邊,確保都均勻地沾上蛋液。
肖張也拿了小米麵過來問她,“怎麼樣?”
“可以。”白雪把小米麵裹在了羊排上,“再把花椒磨成這樣。”
“知道。”他把花椒也拿了過來。看着裹了小米麵兒的羊排,在不大的小手裏來回的翻騰。為了粘的牢固一些,還使勁晃着上面粘着的浮面,沒一會羊排就個個透着細膩的黃。
這種黃只維持了一會兒,就看見白雪把它們一個個的放在鍋里,隨着滾滾沸騰的油,一股羊肉的香味撲鼻而來。
“不需要動一動么?”肖張躍躍欲試,有種動手的衝動。
“定型,不需要動,小火慢炸才好。”
可是好煎熬。
肖張嘆息道:“果然是好事多磨,總在挑戰我的耐心。”
金黃酥脆包裹下的羊肉在油鍋里翻滾,色香俱全,就算沒耐心也要等待。
“好香啊!”一旁的小枝眼睛裏全是亮光,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也跟着很激動。用化腐朽為神奇的眼光看着白雪,顯然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
都說餘音繞梁,餘味無窮。這裏是三尺鍋灶,滿屋飄香。
廚娘帶領着手下的幾個人,擁擠着要進門看看。但由於都想進來,也一時卡在了門邊。
“先給你嘗嘗。”白雪把定了型炸好的先撈出一條裝盤兒,然後去撈其他的。
肖張張着嘴看着面前金黃燦爛的羊排,輕輕的吸了一下鼻子,就感覺貫穿了整個肺腑,香的是一塌糊塗。
“肖哥,快嘗嘗好不好吃?”門邊的人擠不進來,流着口水的說了這句話。
肖張拿起來輕輕一抿,是唇齒留香。到了嘴的羊肉立馬是骨肉分離,刺激着舌頭上的蓓蕾,恨不得將它一併吞下去。
“怎麼樣?”廚娘忍不住問道。那看着外皮酥脆的羊排,聞着實在是香。
肖張吸着鼻子,感動的快哭出來了——比我當年在長安里吃的東西都香。
白雪把剛出鍋的羊排又撒上了剛剛辦好的花椒鹽,盤子就被他一把拿了過去。
他拿了一塊塞到白雪嘴裏,剩下的被他端在懷裏,惡狠狠的說:“等我去饞饞那個莫扒皮。”
白雪垂眸笑了笑。
肖張端着那一點兒羊排,邁着穩健的步伐滿府找莫少爺,最後得知人在書房。
隔着一扇門,香味飄進了內部。
月牙聞到了若有似無的熟悉香氣,不住地抬頭往外看。
莫雲淵坐在一張雕工精湛的紅木桌子后練書法,漫不經心的問:“你抬頭抬腦做什麼呢?”
月牙指外頭:“我聽到了小張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