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食物最重要
這隻老虎一直在這,它對山羊虎視眈眈,就等着火滅在去享用美食。
結果半路竄出來了一個兩腳獸,勤勤懇懇的用泥巴滅火,它就趴在地上,靜靜的等待着火滅,然後享用美食。
老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張開了血盆大口,舌頭上滿是倒刺,牙齒尖銳翻着冷光,縱深一撲,夾雜着腥臭的氣息而來。
白雪臉色慘白,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就在這個時候,破空一聲,箭直奔老虎。老虎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危險,臨時在空中扭腰翻滾在地,打了個滾爬起來,弓着身子做進攻狀,盯着人。
“嘿,老虎兄弟,這個女人我罩了。”肖張一腳踩在水泥坑裏,濺起水珠,做武射的姿勢,繃緊了臂膀,第二支箭已經拉弓上膛,一旦老虎再有異動立刻射出。
他的側臉線條分明,鼻樑高挺,薄唇抿了又抿,脖頸猶如天鵝傲然伸直,雙肩端平,充滿了爆發力,一瞬間從一個不太靠譜的少年,成為了一個武者,一個可以單挑老虎的箭手。
老虎和肖張在對持。白雪瑟瑟發抖不敢動,和死掉了的野山羊一樣安靜。
最終老虎慢慢的退去,躲到了深山中。
白雪一個鯉魚打挺竄了起來,伸手就去拽野山羊,用力的拖到了小懸崖邊用藤蔓團團系住,自個三下兩下拽着藤蔓爬了上去。
肖張伸手拉了她一把:“老虎隨時會回來,這種時候你都不放下野山羊?”
白雪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泥,堅定的說:“我不拿食物當食物,我拿食物當命。”
肖張衝著她比了一個大拇指,“衝著你這股勁,我幫你拉山羊。”說完,就後悔了,因為真的好沉,幾乎是使了吃奶的勁兒。
兩個人一起用力才把山羊拉上來,也虧的藤蔓是真結實。這些藤蔓都是依附樹木而活,纏繞着樹木,最後將樹木絞死。是個看似柔弱又兇悍殘忍的存在。
白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你怎麼在這?”
肖張也勒的手打顫:“我一直跟着你。”
白雪:“……”好像遇到了尾隨者,但介於剛才這個少年才救了自己,實在無法惡語相向。
“為什麼之前不露面?”
“我在等你遇到危險,然後從天而降,拯救你於水火之中,成為你心目中的大英雄。”肖張很得意的說。
白雪有些無語:“你說的太透徹,讓我難以生出任何的敬仰。”
肖張想了想,說:“這樣也好,當你的世界需要立起來一個英雄的時候,說明你活的太糟糕。”
白雪更加不想說話,她冒着雨進山,在火堆里找食物,在泥地里打滾,剛剛從虎口脫險,現在手被勒出紅印疼的厲害。
如果這還不算糟糕的話,那麼究竟什麼才是糟糕?
肖張看見她腿上有傷,鮮血被水沖淡,蹲下身子提議道:“我背你下山。”
白雪抓住野山羊不放,雨水劃過她的臉頰,狼狽極了:“那我的羊怎麼辦?”
肖張:“我是男人,我不能對你置之不顧,但是我不會對一個野山羊負責。”
白雪想了想這個局面,老虎可能去而復返,其他野獸也許會出沒,大雨不停歇的下可能造成滑坡,道路難行,山林中有更多的危險。
她又看了看那頭羊,抹了一把臉:“你先走,我拖羊。”她居然就真的無視腿上的傷,爬起來拖着羊角用力的往出拉。
肖張張口就唱:“山裏有個小娘子,只要羊來不要命——”
他也不離開,就在暴雨中跟着白雪,路上有幾雙發亮光的眼睛虎視眈眈,都被他用箭矢逼退。一路還很長,他的背簍里還有五支箭。
山體傾斜滑塌,他必須要整白雪在自己的視線中,因為雨太大,衝擊地面聲音太響,以至於尖叫聲都很難被捕捉。
突如其來襲來的野狼避開了一支弓箭像他奔襲而去,將人按在了地上,張開血盆大口。
白雪憑藉幼獸一般靈敏的直覺回身,蹭的一下竄了上去,從家裏拿的刀子被她緊緊攥在手裏,用力的扎向了餓狼的皮毛,鮮血四濺。
餓狼憤怒,轉頭咬她。
肖張一拳頭砸在餓狼的喉嚨處,同時翻身騎在狼的身上,一拳又一圈的砸了下去。餓狼一個扭身掙脫控制,連連後退,后嗚咽一聲,灰溜溜的離開。
“卧槽太危了,老子差點掛了,朝中那幫奸臣都沒弄死我,我居然險些喪身狼口——”肖張嘰里咕嚕的說。
白雪大口大口呼吸:“狗日的老天,能不能給我點女主的外掛,我是史上最慘女主嗎?”
兩個人皆是死裏逃生,冷汗連連,身上蘸着的鮮血被大雨洗刷,天地間轟鳴,他們聽不清彼此的說話,只能看着對方的眼睛,一個念頭,快跑。
虧的是一頭狼,這要是一群那就死定了。
白雪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和勇氣,愣是將山羊拖到了路邊,渾身上下已經沒有直覺,渾身抽搐。
肖張也沒好到哪去,他渾身都是泥濘,狼狽不堪。上前一把扯起了白雪背在後背上,另一隻手攥住羊的角,就這麼在路邊拖行,一直到木屋。出了深山,危險就不在背後。
木屋不大,但是防雨,裏頭一個人也沒有,用來燒火的樹枝擺放的整整齊齊,鍋爐板凳都有,還翻出來了草藥和清水。
肖張用舀子舀了一大勺清水,澆在了白雪被泥濘覆蓋的傷口上,清洗乾淨后,將草藥攪碎了抹上去,在用粗布包紮好。
白雪胡亂用袖子擦臉道:“無論這頭羊賣多少錢,我都分你一半。”
肖張頓時一笑:“爺差你這點錢嗎?”
白雪一副死人臉:“才不當乞丐幾天,這麼快就看不上小錢了。”
肖張碰了一鼻子灰,道:“我看你之前撿了好些東西,拿出來給我吃點吧。”他去點火生爐子,渾身濕透太冷。
木屋裏有做飯的爐子,白雪乾脆下廚,拿出一條悶死的小兔子剝皮吃肉。
肖張扭捏的說:“兔兔那麼可愛,怎麼能吃兔兔?”
白雪不理戲精,自顧自的燉兔子,這裏的材料還挺齊全,兔子被她切成一塊一塊,扔到了鍋里,準備來個紅燜兔肉。
香氣飄出來以後,肖張忍不住圍着鍋打轉,直咽口水:“兔兔這麼可愛,讓我吃兩口吧。”
兩個人圍着鍋台,端着碗,吃着兔子肉,還用廚房的火烤了烤蠑螈。那東西長的醜陋又被燒焦,肖張很嫌棄,甚至說:“你居然是爬蟲。”
等着火熱烤香了肉,香氣四溢,讓人忍不住食慾大動。
肖張又想嘗嘗。
白雪毫不給面子的咬在了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你字真香是不是?”
肖張搖頭:“我還未取字,我才十六,你多大?”
白雪回憶了一下,遲疑道:“我好像十二。”
肖張打量着她:“不像,你身體像是十歲女童,腦子像是百歲老人。我懷疑你是山中哪個妖精成仙了。”
白雪皮笑肉不笑:“是哦,聽過聶小倩么?”
肖張壞笑:“我有艷遇。”
白雪不緊不慢的補充:“她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