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促夫怒妻也怒

榮華促夫怒妻也怒

“君侯,請上席。”穆鶴對着郭榮一行人恭敬道。

郭榮看了一桌子好菜點點頭,對着王朴、崔頌、王敏、曹彬、曹翰等人道:“諸位一路隨我來澶州,辛苦了。”

“君侯客氣了,我等奉陛下之名輔佐君侯,自該竭盡全力的。”

這幾人都是郭榮離開開封之前,被郭威派下來輔佐他的人。王朴便不說了,狀元公出身,學識才智極好。王敏,字待問,之前在朝中擔任御史,此時被郭威給了他,任命其為節度使判官。而崔頌,出身名門世家的清河崔氏,原為右補闕,現在成為了郭榮的觀察判官。曹彬乃是郭威的張氏夫人的姨侄兒,但是一直跟在郭榮跟前多年,為人謹慎。而曹翰,之前雖然為微末小兵,但是得郭威稱讚,見地不低。

“君侯請。”

司倉參軍賀牘見郭榮等人落座后,看了一眼穆鶴,眼珠子一轉,笑道:“君侯和諸位大人來澶州,實乃是我澶州之福。我澶州雖然不及汴梁富庶,這吃食卻也不差的,且這伺候的人也是清秀佳人。”說著招手,果真出來了五位清秀少女,當中的少女衣着打扮最是出眾。

“君侯,這乃是小女。卑職聽說夫人身邊只有兩個丫鬟伺候,未免夫人住得不舒適,卑職的小女和這幾個丫頭,便給君侯和夫人使喚了。還請君侯莫要嫌棄。”賀牘對於穆鶴使的眼神視而不見,心中暗笑,這郭榮不過是有個好姑媽好養父罷了,怎麼可能不貪花好財?

郭榮心中怒氣橫生,冷冷一笑,前世之時,也是如此。

“賀牘獻女子,你們誰還有什麼好意,一併拿出來看看?”

司法參軍劉進章心中一喜,忙道:“君侯,卑職曾經偶爾得到一坐三寸高的東晉時期的金佛像,求子最是靈驗不過的。卑職同賤內成親十餘載,納妾數人,也只得三個女兒,沒有兒子。有了這尊佛像后,賤內早晚跪拜一個時辰,卑職於去年和年初連連抱了兩個兒子,這全是這金佛的功勞呀!卑職知道君侯的孩兒被殺之事,所以特地將這金佛獻給君侯,願夫人早生貴子……”

郭榮在聽到劉進章說自己妻兒被殺之事時,臉上的冷厲已經掩飾不住,也不屑再掩飾下去了。

“穆鶴,這澶州城裏可真是能人輩出啊!來人!”

曹彬和曹翰立刻起身候命:“君侯有何吩咐?”

“曹彬,賀牘和劉進章企圖賄賂本侯以掩飾罪行,將他們拿下,待三日後再行審問。曹翰,你帶人去這兩人的家中搜查,看他們是否搜刮民脂民膏。情況屬實,便將大半家產抄沒充公。”

賀牘和劉進章一下子懵了,待曹彬領着親兵上前,這才大聲道:“君侯,我等絕無賄賂君侯之意呀!君侯明鑒,君侯明鑒呀!”待他們倆要被拖出門后,看見郭榮的冷臉,心知自己二人這是撞到冷牆了,不由得大聲罵了起來:“好你個柴榮,貪圖我等的家產,你個貪婪匹夫……”

郭榮哼聲看着兩人被拖了下去,掃了一眼嚇得顫抖跪在一邊的五個少女,便對穆鶴等人溫聲道:“他們有多少家產是值得本侯如此搶奪的?哼,本侯受陛下之命治理澶州,並不是來此地享樂的。所以諸位,若想還保住自己的位置,便不要將在劉承祐當政時那一套放在現在,本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穆鶴心中一跳,同其餘幾位參軍恭敬道:“卑職等絕對不敢糊弄君侯。”

郭榮頷首,看了看神色有些閃爍的司戶參軍李醒,也不道破,笑對着王朴幾人道:“讓三位先生久等了,請入席吧。”

穆鶴見狀摸了摸額頭的汗,這個賀牘真以為人人都是好色之徒么?還有劉進章,自以為聰明,什麼求子金佛?真是……忙對着戰戰兢兢在一邊的幾個女子擺手,讓她們都下去了。

因為這間插曲,這一頓飯用得很是沉默。

“君侯午後是在府中歇息安頓,還是另有安排?”穆鶴硬着頭皮上前道。

郭榮看了一眼穆鶴道:“本侯自由安排,你等在這裏候着就是。”隨即轉頭對着王朴幾人道:“三位先生可先去梳洗一番,一個時辰后,我們再來商討事情,先生們看如何?”

王朴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確實有些心動,畢竟一路多日未曾好生梳洗一番了。恰好此時,曹翰帶去的親兵自劉進章家中回來了,除了帶了不少的金銀外,還有許多的糧食和麥種。

“稟君侯,卑職在劉進章家中發現三個糧倉,共有稻穀和麥子三百多石。”

郭榮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前世這一年夏末之時,黃河大水,澶州饑民無數,這個劉進章甚至想拿着這些從官艙中偷來的糧食高價販賣。其後此人自然被自己處置了,但是這一次,卻不想讓這等蛀蟲留到秋天了。

而王朴幾人聽得劉進章私藏官糧的話,都是臉色大變。他們一路上見到不少逃飢荒之人,這個李進章如此膽大心黑,當真是可惡至極。

“君侯,這等人理當從重處置。”

郭榮點頭道:“那是當然。本侯來澶州,便是要還這裏一個河宴清明,貪官污吏絕不姑息。”

穆鶴心中暗想着自己雖然不是劉進章那樣貪得無厭,但是也不算乾淨,自己在太原侯眼中,是否算得上“貪官”呢?

郭榮看王朴的神情笑道:“看樣子幾位先生並不覺得累了?不如就今日我去城裏城外看看?”

崔頌笑道:“君侯此提議甚好,早些了解澶州內外情形,我們今晚也可安睡了。”

郭榮和隨從出府去各處查看時,周憲正冷眼看着穆夫人帶過來的五名少女,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夫人,小人知道自己不該自作主張的帶她們過來,只是她們今日隨着司倉賀大人進府,本就是一片好心,畢竟夫人您帶來的侍女不多。如今她們有家不能回,如果夫人不收下她們,那她們就可憐了。”穆夫人想到賀牘夫人所託,加上她以為周憲很好講話,這話說得很是順暢。

周憲心中冒出一陣火來,她們是好心?這打的算盤明着是送侍女,實質上不就是給郭榮送女人么?看着還在哭哭啼啼的五個娘子,她冷聲道:“你們抬起頭來,看着我說話。”

周憲見穆鶴夫人還要說話,冷冷一笑道:“穆夫人,你可是見我太好說話了就不把這尊卑放在眼裏?還是說,穆夫人覺得我不能打理這刺史之事?要夫人你來打理才好?”

穆鶴夫人一愣,忙訕笑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周憲嗯了一聲,等着那五個少女抬頭。中間衣着最為華麗的少女,想來就是那司倉賀牘之女了。也是她最先抬頭,看到周憲的容貌時,徹底驚了一下,想到父親被下獄了,家產被查沒了,自己唯一的出路便是能留在刺史府中。因此哭得更加傷心了:“夫人,夫人大發慈悲吧,家父,家父實在是沒有什麼惡意啊?還請夫人留下賀清……”

賀清這一哭,讓其他四名養在賀府的少女也哭得更加凄涼起來。

“那你們可知道,留在刺史府中,是做什麼?賀清你現在連自稱奴婢都做不到,要夫人如何相信你?還有,看看你的衣着,哪裏是奴婢更夠穿的?”鄭媽媽得了周憲的示意,一字一句說道。隨即叫過小菊:“小菊,你給她們說說,到底如何做才能稱得上奴婢?”

小菊心中明鏡似地,她呵呵地講着家奴應該做的事情,笑嘻嘻的語調卻說著很悲慘的事情,讓幾個女孩子身子都有點發抖了。

周憲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穆鶴夫人,這才道:“我隨君侯自汴梁來,雖然帶的下仆不多,但是親兵卻很多,諸事倒算便宜。只是三位先生那裏,尤其是文伯公那裏伺候的人最少了,你們若是真的好心,我可去向文伯先生說道一下,讓你們去他身邊伺候,如何呀?”

五個女孩子不清楚,穆鶴夫人卻是知道的,這文伯公不就是那老狀元王朴么?都一把年紀了,還有點駝背。她心知這五個女子是不可能留下了,尷尬出聲道:“這為奴為婢畢竟不是好事情,夫人果真是一片慈善之心。”又轉頭對着女孩子道:“你們呀,別不知足了,還是回家去吧,夫人這裏沒有什麼事情給你們做的。”

賀清聽穆鶴夫人那樣說,知道自己幾個是留不下了,帶點憤恨的看了一眼周憲,卻被她眼中的冷意嚇得趕忙低了頭。

周憲對着鄭媽媽點點頭,她立即出門去不一會兒就同兩個親兵一起迴轉了,將五個女孩子監送出了刺史府。

周憲看着穆鶴夫人半天不說話,等她坐立不安了,才道:“穆夫人剛才的言行,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來,穆夫人也不過是幫忙佈置這府邸讓君侯和我住得放心罷了,如今我們既然已經住進來了,這府中的事情,穆夫人也不必再忙前忙后了,不然我可真過意不去。”話音落定之時,卻是茶杯叮嚀一聲的脆響,整個廳中一片寂靜。

穆鶴夫人心頭一顫,這燕國夫人年紀雖小,表面上也看着溫和,想不到內里卻是這等得明察秋毫之人,想到外間已經被處置了的賀牘和劉進章,她知道若是此事被太原郡侯知道了,自己一家肯定也是落不得好去。忙跪下道:“夫人恕罪,是小人的錯。小人以後定不會再犯了。君侯和夫人才是這府中的主人,內務諸事是夫人才能定奪的。這是夫人要的奴僕名冊,請夫人過目。”

周憲看了一眼穆鶴夫人,讓小竹接過名冊,淡淡道:“以後穆夫人來府上,記得讓人通報一聲。穆夫人並不是府中的管家娘子,若是這樣自由出入,說不得君侯和我只能再尋一住宅了。”

穆鶴夫人叩頭應是,背上卻已經全是冷汗了。

周憲打發走穆鶴夫人,翻了翻名冊,半天才抬頭對着小竹和小菊道:“這府中的奴僕倒是出乎意料的多……”

“再多,也逃不開夫人您的雙眼去。”小菊嘻嘻笑道。

周憲心中明了,這些人大多是某些人留在這府中的眼線,只怕這七十人要驅走一大半了。

郭榮看着澶州街頭冷清的樣子,不要說和金陵比,比之開封也是比不得的。他不知道怎麼的,卻想到了在秘境之中時看到的,趙宋時,金人打倒了此城之下,其後澶州被蠻族所佔……看到牆根處常蹲着無家可歸的流民,郭榮心中愈加沉重了。

“君侯,再往前便出城了……”

郭榮不理會穆鶴之話,和眾人出了城門。不久就看見一片稀疏村落,一村前圍着不少人,隱約還能聽見人們的哭喊哀求之聲。郭榮定眼看去,便看見了人群之中的差役。他帶着眾人上前,就看了一片混亂的場面。他生氣地指着那些扯着平民百姓的小吏,對着穆鶴幾人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澶州政清人和的事實?”

“曹翰。”郭榮看着這幾人不說話,冷笑一聲,也不多說什麼,看了一眼曹翰。

曹翰忙帶着幾個親兵上前將場面控制住了。

“君侯,這幾人說是領了司戶參軍李大人之令,來這裏收繳春種之稅的。”曹翰簡要將事情說了。

郭榮點點頭,看了一眼隨從官吏中的躲躲閃閃的司戶參軍李醒,冷哼了一聲方才走近那幾個跪着的小吏問道:“你們確實是領了李參軍的命令而來的?”

那幾個小吏互相看了一眼,見到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幾個大人包括他們的頂頭上司李醒也龜縮在後,便不敢撒謊,懦懦道:“大人,我們雖不是奉了李參軍的命令而來的,但是這幾戶刁民確實是拖欠着官府的徵收……”

“大人,草民是冤枉啊!這些個差役大爺們,半個月前,他們才來小民家中收走了一斗種子和半貫銀錢,那已經是小民家中最後一點的錢財了……誰知道如今他們又來了,大人啊,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人那……”老人白髮凌亂,臉上除了皺紋,還有着兩處淤青傷痕。他這一喊,附近的一些百姓全都哭了起來。

郭榮記得前世也是有這麼一鬧的,如今再看一次,心中依舊不是滋味,平息心中的怒氣,親手扶起了老人,溫聲道:“若是果真如老丈你所言,便是這幫官吏之過了,本侯絕不會姑息的。”

“李醒,這些人是你的屬下,如今拿着你的名號在外面胡作非為,你難道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還是說,你和這些人是蛇鼠一窩搜刮百姓?”

李醒額頭滿是冷汗,剛才用飯之時,滿席無人講話,足可見郭榮之威,之後郭榮毫不手軟地處置了賀牘和劉進章,就知道他和之前的那些個靠着老子吃喝的人不同……

“君侯明鑒,這些差役如何行事,下官實在是不知情啊!”

郭榮沒有答話,對着曹翰道:“你帶十名親兵去李醒家中搜查,看看李醒李大人是否真的清明如水。”隨即轉頭對着李醒道:“李大人,麻煩你帶着曹將軍去你家。”

李醒身體一抖,他如今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郭榮不是喜歡連坐之人了。

待曹翰領命帶着人走了,郭榮才對着三個剩下的原澶州屬官道:“你們也不用驚慌,若是盡忠職守,本侯也絕對不會為難你們的。”

穆鶴等人自然是戰戰兢兢的表了忠心一番。

“此時快三月了,正是種水稻和麥子飽滿之時,我等再去城外農田查看一下。若是時間來得及,還能去黃河大堤上看看。”郭榮對着王敏、崔頌、王朴三人道。

三人忙稱道,心中卻想着,這郭榮不怒自威,渾身氣度不凡。這些日子裏,他們同郭榮自汴梁往澶州一路同行,便在暗中觀察這位主公的為人,是否值得他們花心思。平時見郭榮,表面溫和但是內里卻是剛硬堅韌之人。今日再看,他不是是那等突然位居高位而飛揚跋扈之人,更為難得的是,胸襟、氣度、膽魄他一樣也不缺……看來當今天子將其當做儲君皇子培養,當真沒有看錯人。

“君侯一心想摸清這澶州內外大事,下官等自然是同行的。”

郭榮也不看那幾個屬官變得忐忑難看的臉色,出了村落,在老農的指點下,往田野里去了。

然後,讓郭榮更為生氣的一幕出現了。

因為戰亂頻繁,所以中原一帶十室七空,大片土地都荒蕪了。目光可及之處,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在田間種植水稻的。而麥子呢,都大多是東一塊西一塊的,荒蕪的土地佔了大半。

回城的路上,又看見了差役逼着村民交租暴打百姓的場面。

“這牛租,你們想拖到什麼時候?啊?這天下甭提是誰做皇上,這牛租都得交!”一人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村落傳出,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婦孺的哭泣哀求聲和鞭子抽打人體的聲音。

“想抗租?想抗租就得打,今日官爺我的話就放在了,沒有錢,拿物來抵;沒錢沒東西的,哼哼哼……”

郭榮一行人便在這小吏的哼哼威脅聲中出現。

“若是沒錢沒東西你要怎麼樣?”郭榮冷冷看着那小吏,再看村民,衣衫都被抽得破爛,一旁的女人和孩子都驚恐的躲着。

那小吏見郭榮身披半副盔甲,內里一件紫色戰袍,眼中冷光閃動,渾身上下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而另外三人都做儒生打扮。身後更是跟着不少全副鎧甲的牙將親兵。待看到本城的老爺們也都出現了,心知郭榮乃是大人物。忙小心跪下道:“見過大人。卑職如此實乃被逼的,這些個刁民欠着朝廷的牛租,催收了多次了,也不見他們繳納。卑職以為他們要賴掉,故才動了鞭子的……”

“是誰允你收租時用武力的?”

郭榮看着那些百姓眼中懼怕里的厭惡,心中暗嘆,這牛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得儘快向阿爹上一份廢除梁末以來民間所存牛租和營田事物的奏疏了。只是此事還不能過早宣揚開來。便讓親兵留下些銀錢給村民作為醫資后,便迴轉澶州城去了。一路上不時看見自幽州逃回的流民。

“這些流民若能儘快安置,未嘗不是勞力。荒蕪這些田地,實在是太過浪費了。正好劉進章家中搜出那麼多糧食,看是否能作為種糧。若是可行,便儘快招攬流民耕種,到了秋天時,百姓缺糧的情況或許能緩解一二。”郭榮想到那成片的荒地說道。

王朴點頭道:“君侯所言即是,只是如何做,須得理出具體章程來才是。”

“荒蕪之地還需確認是否是無主之地。若是流民才種上莊稼,這地主人回來了,又是一番爭端。”王敏也道。

“待問所說也有道理,所以必須得儘快想出一章程來。”

郭榮心中甚是滿意,雖然王敏和崔頌十年後在趙匡胤手上也是兢兢業業的,但是他們有才確實不假。

郭榮和幾人商議完正事回到後院時,已經是酉時中了。

“見過大人。”鄭媽媽看見郭榮進了院子,忙行禮道。

“夫人呢?她可曾用過飯了?”

“夫人將西廂的一間屋子佈置成了書房,現在正在那屋裏呢。還沒有用飯,說等着大人回來用飯呢。”鄭媽媽想到勸了兩次,都被夫人推過了。

郭榮有些不高興,娥皇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

“你去叫丫鬟在廳中擺好飯,我親自去叫夫人。”

周憲正在燭光中給阿久寫信,讓他一人留在汴梁,終歸是有些不放心的,因此書信寫了好幾頁,話都沒有說完。

郭榮進了書房,便看見周憲凝眉寫信的溫婉神情。腳步聲放緩還是驚動了周憲。

周憲一看是郭榮回來了,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放下筆道:“你回來了?”

郭榮心中的不快被這個笑容消去了許多:“我不是讓侍衛傳話說不用等我了?我聽鄭媽媽說你到現在都沒用飯?”

“一個人吃飯哪裏有滋味了?再說我也不餓,下午在家中還吃過一點點心呢。倒是你,忙到現在,是不是餓得嗆?一路上就和你說了,做事呢,慢慢來。你以前還和我講說,你前世早逝,便是因為太過勞累了,生生將身體給熬垮的。重活一世不容易,可不能重蹈覆轍了。”周憲笑拉着郭榮出了書房。

郭榮笑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今日這樣,大概是多年沒有接觸政務,忽然見到這些個亂七八糟的貪官小吏,實在是忍受不了。倒是你,下午沒歇息么?”

郭榮心中卻暗想,娥皇前世去世時的年紀可比自己還小,這身體骨更該注意一些才是。

“中午都睡了小半個時辰呢。後來還見了這府中的奴僕,說來真是不敢相信,小小的刺史府中,七十多個奴僕里有五十多人和外面的人有牽扯,我也不客氣,這些人全部打發走了,所以這幾天,很多事情要勞煩你的親兵了……”周憲暗嘆道。隨即想起那哭哭啼啼的幾個女孩子,瞪了郭榮一眼道:“第一天就有人送女人來,你說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郭榮先是一愣,看着周憲故作惱怒的神色笑道:“以後若還有人不長眼色的再送人來的話,我親自打發就是了。你啊,可別吃這些沒譜兒的醋了,多吃點飯才是。”

周憲看郭榮調笑的神色,恨恨地擰了一下他的胳膊,這才氣平了一些。

夫妻倆好生地吃了一頓飯,又在院子裏走動了一會兒。

周憲想到自己寫給阿久的書信還沒有寫完,便道:“隨我去書房去將書信寫完吧,哎,說來,我還是有些擔心阿久呢,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郭榮搖了搖頭:“放心吧,阿久在禁軍里從最小的兵卒做起,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自己繼位后最大的軟肋,不就是不曾再軍中歷練沒有軍功么?再則,阿久在汴梁,還能替自己看着趙家兄弟的動靜。

周憲也知道男孩子該放手的時候須得放手,不過該關心的時候也不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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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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