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的、鳳卿要講理
趙啟鳴氣壞了，旁邊那個女人欺負他，他打不過也就算了。
阿三這個小嘍啰也敢罵他？
“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爺是誰！”
“還稱小爺？也不看看你這身窮酸樣。”阿三完全沒認出來衣衫凌亂狼狽的趙啟鳴，他哈哈嘲笑。
趙啟鳴氣急，他突然眼前一亮，朝某個方向衝過去，大聲喊道：“乾爹！”
鳳卿也朝那個方向看去，看見一名中年男子被數名訓練有素的人簇擁着，兩旁的人無論是誰，都恭恭敬敬地低頭問好，個個眼裏都有着對男子的忌憚。
趙啟鳴毫無阻攔的衝到那男子跟前，指着這邊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堆，男子面帶笑意，點了點趙啟鳴的額頭，顯然認出了他。
阿三臉色瞬變，“那是趙……趙少爺？”
他剛剛說了什麼？
阿三腦子嗡的空白了一瞬，很快，他憤怒的瞪向鳳卿，“你知道他是趙少爺，你為何不說？害我得罪了他？”
自己狗眼看人低，和她有什麼關係？
鳳卿心生厭惡，瞧見趙啟鳴帶着男子那行人走來。
阿三臉色再度變了，咚的跪在地上哀求，“少爺，小的剛剛不知道是您，若是知道是您……”
話都沒有機會說完，就被男子身後走出的兩人堵上嘴，眼露絕望地被拖拽走。
趙啟鳴哼了一聲，他指着鳳卿道：“乾爹，她就是打我的人！打得我渾身疼，還殺了我的兩個人，你快幫我教訓她！”
“胡鬧！”男子嗔斥。
趙啟鳴被斥得一愣，他不解的喚：“乾爹？”
不是應該幫他打回那個女人嗎？怎麼反倒訓斥他？
鳳卿眯了眯眼眸，也看不懂男子為何要訓斥被打成豬頭臉的趙啟鳴。
只見中年男子臉上露出誠摯十足的笑容，“在下竇雲章，小兒不知事，冒犯了容七小姐，還請容七小姐見諒，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竇雲章認識她？
鳳卿挑眉，興味十足，“你認識我？”
她才到碧海城不到十日，這個黑市的老大竇雲章居然識得她？
有點意思。
竇雲章從容地點頭，“容七小姐是今年靈玄學院考核第一，煉藥天賦更是第一，可謂天才，在下自然是識得的。”
看來，這個竇雲章對靈玄學院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對碧海城裏的消息，必然十分靈通的。
“原來如此。”鳳卿禮貌微笑。
“啟鳴，還不趕快給容七小姐道歉？”
趙啟鳴已經驚呆了，他昨日剛聽說，今年有人闖出幻之塔了，還想要結識一下。
可沒想到，今天就夢想成真，真的‘結識’了。
“乾爹！挨打的是我，憑什麼我給她道歉？”
他的臉都腫了一大圈出來，更別說渾身一動就疼得不行的傷了！
要道歉，也該是這個叫容七的女人道歉才對！
啪！
竇雲章往他腦門拍了一掌，疼得趙啟鳴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了。
“乾爹！”
“道歉！”竇雲章皺眉命令道。
趙啟鳴欲哭無淚，“對不起。”
鳳卿勾唇，“沒關係。”
容慕雖然腦袋破了口，但趙啟鳴的傷，可都是她專往痛的地方打，不痛上一兩個月，是不會消緩的。
算起來，反倒是趙啟鳴吃虧些。
趙啟鳴重重哼了一聲，小聲的朝鳳卿道：“死丫頭，你以後最好小心點，別讓小爺抓到，咱們走着瞧！”
就在這時。
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匆匆往這邊走來，神色有些難看，連音量也來不及控制：“竇爺，出事了，拍賣行那邊的人不小心，把別人想拿來的仙靈草扯壞了，那邊正鬧着呢。”
“怎麼這麼不小心？”竇雲章皺眉。
仙靈草可不是什麼凡品，很難尋得到不說，一株仙靈草，可以賣到一萬上品靈石的價錢。
他彬彬有禮，轉身跟鳳卿道：“容七小姐，不好意思，出了點小事，在下要失陪了。”
鳳卿剛看到書上最後寫的仙靈草，她饒有興緻，“不知竇先生可否帶我前去看一看？我未曾見過仙靈草長何模樣，心生好奇，若是竇先生不便，就全當我沒有問。”
這個竇雲章很會說話做人，鳳卿對他的印象並不差。
她隨口一問，也沒想着竇雲章會答應，畢竟是黑市拍賣行出了問題，讓外人看總歸不是很好。
誰知，竇雲章竟點頭答應了，“容七小姐想看，就隨在下一塊去吧。”
“當年黑市拍賣行成名，多虧瀾鵲長老的幫助。數年前，瀾鵲長老拿出三顆三品丹藥在這裏拍賣，吸引來無數人。容七小姐身為瀾鵲長老的小徒弟，在黑市，想看什麼都是可以的。”
鳳卿沒想到，師傅還和黑市有一段淵源。
旁邊捂着臉的趙啟鳴，更沒想到了。
他垂頭喪氣的，在心中想道：“乾爹這麼說的話，我以後想找這個死丫頭麻煩，她要是來找乾爹說一嘴，那我豈不是要挨訓？”
很快，他們上了第二層。
第二層空曠寂寥了許多，只有零星幾個人來往，看見竇雲章走過，都喊“竇爺好”
硃色大門被推開，鳳卿跟竇雲章進去，就看見幾個人愁雲慘淡的皺着眉，看見竇雲章來，一個個都露出了欣喜之色，紛紛迎上來喊竇爺。
“竇爺，是我的錯，在鑒定仙靈草的時候扯壞了，那位就是仙靈草的主人朱豆。”一名管事忐忑歉疚地道。
鳳卿望去，看見是一個年輕人，長相勉強入眼，看得出來已經很生氣了。
那個朱豆走過來，“你就是竇爺？這仙靈草是我蹲了四十九日才開花採摘的，為了採摘到，我還跟仙靈獸打了一架，養了許久傷才好。可你們拍賣行倒好，竟然把我的仙靈草扯壞了！”
說著，他捧出了仙靈草，“這事沒完！你們得賠我十萬上品靈石！否則，這事宣揚出去，看誰還敢來你們拍賣行拍買東西！”
鳳卿一聽一看，就知道這朱豆不是個善茬。
她是來看仙靈草的。
她朝仙靈草望去，瞧見仙靈草蔫兒吧唧地萎在朱豆手中，根莖還帶着濕泥水汽兒，但已經被扯斷，只剩下一條絲兒還在連着。
她瞧着，面具下的黛眉漸漸蹙起。
“十萬上品靈石，這太多了。即使你這株仙靈草完好無損的拿去拍賣，最多只能拍出一萬上品靈石的價錢。”竇雲章道。
“不想賠就不想賠！沒想到你們黑市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弄壞了我東西，還不想賠，說出這麼多借口來！”朱豆生氣極了，狠狠提高了一把音量。
竇雲章不咸不淡，心裏其實已經升了惱意，“不是不想賠，而是你喊的價錢高得離譜。”
靈石分下、中、上三種，一萬下品靈石等同於一顆中品靈石，上品靈石也是如此。
十萬上品靈石，真虧這朱豆能說得出口。
但此事是他們理虧，把朱豆的仙靈草給扯壞，才給了對方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這仙靈草是假的。”鳳卿突然出聲，視線從失了生氣而枯萎的植物上移開，落在了朱豆的臉上。
朱豆瞪大眼，“你胡說什麼？這仙靈草怎麼可能會是假的？你一個丫頭片子，來這裏胡說什麼？怎麼，是不是你們拍賣行不想賠，就胡說八道？”
鳳卿失笑，這個朱豆，雖然反應得很快，可卻不敢跟她對視，只看着竇雲章，這說明，他心裏發虛，外強中乾。
“容小姐，這仙靈草當真是假的？”竇雲章不確定的問，若是假的，那這朱豆……他的眼裏閃過一抹殺意。
“這不可能，我見過仙靈草數次，都一模一樣，若是假的，我必定看得出來。”先前那名管事說道，他希望是假的，但他卻沒有發現那是假的。
趙啟鳴不信鳳卿，他忍不住說：“你不要胡說，免得火上澆油。”
這可是關係到拍賣行名聲的問題。
若被別人知道拍賣行弄壞了別人的拍賣品，還胡說那拍賣品是假的，傳出去，拍賣行的名聲必定會一落千丈，連帶着他乾爹也討不了好。
“就是！”朱豆聽了這管事的話，終於和鳳卿的視線對上，“你就是在胡說八道，不想賠就不想賠，今天的事，就別想我會為你們拍賣行的處事保密！”
說完，就想走。
鳳卿可不會讓他走，攔在他的面前。
既然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那這事，她就沒法不管了。
“你走什麼？我還沒有說，哪裏不對勁呢。”
竇雲章沉思，最終還是擺了一下手。
數名修為高強的人立刻擋住了去路，站在鳳卿身後，顯得她氣勢逼人。
“你……你們不講理！”朱豆怒道，一雙眼卻控制不住的亂轉起來。
“我這不是準備跟你講理嗎？你聽不就完事了？”鳳卿輕笑。
她指向仙靈草的根莖，“你們看這株仙靈草根莖處的泥，仙靈草在書中有記載，是生長在濕潤之地，表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可問題就是，那褐色的泥土，是沼澤的泥土。”
“沼澤中一般長有水蛇魔獸，可鮮為人知的是，水蛇喜吃仙靈草，仙靈草壓根不可能會在沼澤地里成熟，這是其一。”
眾人恍然，那管事有些疑惑，“可關於仙靈草的記載，並沒有說到仙靈草不能生於沼澤，更沒有記載水蛇喜歡吃仙靈草阿！”
朱豆強裝鎮定，聞言大聲附和：“對！這株仙靈草確實是我在沼澤地里採到的，什麼水蛇會吃仙靈草，你這是胡說八道！完全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