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隨它
晉桓帝冷漠地看着激動地恨不能跳起來的原川。
晉桓帝的眼神如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原川稍微冷靜一下。“陛下您就信奴才一次，奴才不敢欺君，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自從原川成了大總管，就難得見他這麼激動。晉桓帝也不差這點時間，他伸手打開匣子，看着越發瑩白的圓球，眸光閃爍了一下。
這東西倒是比上一次更加瑩白了，倒真像活物般能自己把自己洗白。
下一秒圓白的球動了起來，它滾出匣子，直接朝着晉桓帝的方向而去，然後停在案幾邊緣。
這實在太詭異了，在場的三人借被這一幕驚訝到。原川見過一次所以很快回神，傾身擋在晉桓帝面前，“陛下，小心！”
過了一會兒，圓球一動不動又如同死物一般。
晉桓帝推開原川，繞有興趣地伸手。圓球又動起來，就認主的小貓，自發地滾到晉桓帝的掌心，然後又不動了。
晉桓帝五指合攏，捏了捏滾到掌心的小東西。看起來很無害，任由捏扁搓圓。
晉桓帝兀自捏得高興，原川卻在旁邊擔驚受怕，又怕是什麼害人的山林精怪，又怕是別有用心之人的把戲。
“陛下，此等來路不明的東西需要奴才找個箱子把它鎖起來嗎？”他提議道。
這東西的確出現地詭異，但它又不像話本里吸人精氣的妖怪，反而還能識得百毒，倒像個有生命的寶貝。晉桓帝來了興趣，而它表現的那樣無害，所以拒絕了原川的提議。
他看了一會兒把圓球放在硯台旁邊，奏摺要緊，幹完正事再來研究這個小東西。
剛打開一本奏摺，圓球便滾了過來，黏黏糊糊地挨着他的手腕。
晉桓帝眉梢一挑，把圓球放回原位。剛放下，圓球又滾了回來，一副非要和他挨着的架勢。
如此反覆第五次的時候，晉桓帝玩夠了。“好好待着不然就把你鎖起來。”
對着一個看似沒有生命的圓球說這樣的話，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人瘋了。看到整個過程的原川也是這樣認為，然後下一秒臉就腫了。
圓球當真沒有再動，乖乖待在硯台旁。
不知不覺，日薄西山。
晉桓帝放下筆，揉了揉手腕。隨後伸手放在案几上，“過來！”
圓球滴溜溜地滾過去，碰到他指尖的時候還彈了一下才滾上去。跟個剛出生該不會走路的小奶貓似的，無害又粘人。
晉桓帝眼底傾瀉出一絲笑意，將圓球收在掌心。
原川本來還對這詭異的圓球心懷戒備，但看到晉桓帝如此放鬆的神態，就算這圓球有什麼問題也值了。
傍晚，晉桓帝依舊是在文祿殿用膳。他把圓球放在桌上，夾了一筷子菜才想起來。小東西會動，還懂人語。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樣需要吃飯？可它也沒嘴啊？
想着他把筷子伸到圓球面前，分明是體貼的動作，可他的眼裏卻帶着玩味。
圓球沒有嘴，自然無法進食。何況它的主食也不是這些東西。它繞過筷子，蹭到晉桓帝的手腕旁。
晉桓帝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相反他狠起心來幾乎叫人懷疑他沒有心。可現在他居然被這個不知是什麼物種的小東西生生蹭得心軟。
他收回筷子，也不再逗弄圓球，還任由圓球靠着他的手腕。
晉桓帝心情不錯，就連飯量都增添不少。原川這下是越看圓球越順眼了。
深夜，晉桓帝去沐浴，粘人的圓球難得沒有跟上，乖乖地被放在桌子上。
晉桓帝好笑地彈了一下乖乖待在桌子上的圓球乖順地彷彿方才粘人的不是它，圓球前後晃了晃，又穩穩立在原地。
任人動作的乖巧讓晉桓帝都不好意思在戳它一下了。
沐浴之後，晉桓帝穿了這黑色褻衣出來，黑長的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身後。
他就像忘了圓球，坐在軟蹋上，原川上前為他絞乾頭髮。
沒人主動靠近，圓球也沉得住氣，待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直到晉桓帝絞乾了頭髮，都準備坐在床榻上準備入睡了。圓球才急了，朝着床就滾了過去。速度有些快，滾到桌子邊緣，幾乎都都像飛出去的。
圓球的速度實在太快，晉桓帝和原川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圓球落地。
卻不想圓球落地瞬間，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托住般，安然無恙地落在地上。
晉桓帝緊握的拳緩緩鬆開，原川則拍了拍胸口，立即大大地鬆了口氣，後背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圓球絲毫不知，落地后就哼次哼次地往晉桓帝的方向過去。圓圓潤潤的一個，滾得認真又莫名喜感。
然更令人吃驚的還在後面，圓球滾到晉桓帝的腳邊。等了一會兒，見晉桓帝沒有要抱起它的舉動。就像跳起來了，整個球身借風而起。然後穩穩地落在晉桓帝的大腿上，窩着又不動了。
原川看了看晉桓帝又看了看圓球，“陛下這……。”
“隨它！”晉桓帝也不管它，自顧自躺下。
圓球順着他的大腿，滾到床榻上，然後又軲轆軲轆滾到枕頭邊。
枕邊突然多了個小東西，讓不喜人過近的晉桓帝很不習慣。但看到旁邊一動不動，存在感極低的圓球，又莫名心軟下來。
罷了，不過是個小東西。
第二天一睜眼，入目的便是一顆白得透明的狀似還雞蛋的東西。晉桓帝刷的一下坐起來，意識到是什麼東西之前，他差點把圓球給拍飛。
他也沒去管圓球，起身。這時原川走了進來，熟稔地伺候晉桓帝凈面寬衣。做好一切之後，晉桓帝轉身，眼角的餘光便注意到一個圓滾滾地東西在腳下。
晉桓帝有些嫌棄地看了眼圓球身上不小心沾染的塵土，最後還是隔着錦帕把圓球捧起來，放在桌上。
“好好待着。”
圓球聽話地不得了，立即不動了。哪怕後面有宮人進來打掃，圓球也是一動不動的。
打掃的宮人只以為是普通的寶石，白得透明。他怕圓球放在桌上丟了，不敢讓圓球繼續待在桌上，便放進旁邊裝着玉冠的匣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