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雄黃

第26章 雄黃

裴貴妃身邊的貼身婢女在她耳邊道,“娘娘,是憐常在。”

裴貴妃放下手,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塵埃,“這不是憐妹妹嗎?這大冷天的穿得這樣單薄,叫陛下看見了還不得心疼!只是陛下此時可在皇后的寢宮,可看不到妹妹這副憐人樣兒!”

為博晉桓帝的憐惜,憐常在特意穿了個白色的單薄的披風,行走之間,流露弱柳扶風之態。

只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在敬酒之時晉桓帝根本沒有多看她一樣,一切安排努力都付之東流。

現在又在這御花園碰到難纏的裴貴妃,裴貴妃仗着自己是裴家的人,一向嫉妒小氣。凡是不歸順於她,還得寵的嬪妃幾乎都沒有好下場,憐常在就是現成的例子。

“謝貴妃娘娘關懷,奴婢不冷!天氣越發冷了,娘娘也要保重身體,奴婢就不打擾了。”憐常在背後可沒有一個殷實的家族,只能補補退讓,何況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常在。就算被諷刺,還得陪着笑臉。

說完,她退到一邊,為轎子讓出一條寬敞的路。

裴貴妃嗤笑一聲,她本來想給憐常在一個全屍,可這人的野心竟然如此大,到了這個份上都還不消停,還妄圖勾引晉桓帝,那就別怪她了。

正想叫人把人無聲無息帶下去,這時草叢卻傳來一陣聲響。

裴貴妃驀然看向聲響的方向,目光一冷,只來得及看到一截瑩白。她美目一動,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妹妹,那草叢是什麼聲響?妹妹離得近,可否去看看?”

雖然是詢問的話,可語氣可是半分商量的意味都沒有。

“是!”這黑漆漆的,御花園又格外空曠,冷風吹過,帶着幾分滲人的聲音。憐常在也不過是個弱女子,此時也怕的不行,卻更不敢違抗裴貴妃的命令。

何況她可是晉桓帝的女子,裴貴妃該是不會在這御花園對她怎麼樣。

這麼想着,憐常在才安心幾分,試探地往黑漆漆的草叢去。

此時月光落了下來,為御花園渡上了一層銀光,為漆黑的角落帶了些光明。

藉著月亮的光,憐常在踩上半腿高的草叢,再往前一步,一團閃着銀光的白蛇出現在她面前。

憐常在不由後退小布,看着在月光下瑩白地發光的白蛇,她含水的秋眸卻越發陰暗。

便是這麼個畜生,讓她變成後宮笑柄,讓她被禁足,讓她丟了貴人之位。若非這條白蛇,她也不會變得今天這樣落魄。這畜生簡直是她的剋星,自晉桓帝秋獵帶回這畜生,她便處處倒霉。宮人慣會看人臉色,捧高踩低,禁足的這兩月,憐常在受了多少苦,就有多恨君卿。

如今這畜生終於落在她手中了,她背對着眾人,一把把腰間的香囊扯下來。將香囊里的黃色的粉末一股腦撒在白蛇身上。

自被禁足,憐常在有了陰影,每晚每晚做白蛇吞人的噩夢。所以她特意託人從宮外帶了雄黃,撒在寢宮,做成香囊,她才安心。

君卿穿過一片花叢,又鑽過假山,終於從密密麻麻的花草中探出頭。便聽到兩個女子的聲音,還有其他聲音但都不如這兩聲響亮,顯然人數還不少。

一聽便沒有一個是善茬,君卿不想惹事,轉身就想竄進草叢,哪知卻在這時一大把雄黃砸了下來,她被砸了個正着。渾身就像被丟進火里,每一枚鱗片都在發燙,接着便是一陣火辣辣的劇痛,跟鱗片被生拔下來的痛幾乎讓她昏厥。

更讓她痛苦不堪的是雄黃落下來的時候,一小半都進了她的眼睛,刀割般的痛傳來,幾乎讓她翻滾。

“哎呀,老鼠!”憐常在撒完雄黃便,臉上便露出驚恐之色,她猛然後退一步。

貼身婢女過來扶着憐常在,她才站穩,對裴貴妃道。“回貴妃娘娘草,叢里的不過是老鼠,剛剛從奴婢的腳下竄了過去,現在已經不見了。”

裴貴妃笑得意味深長,“哦,既然沒什麼事,本宮宮裏還有事,就不留妹妹說話了。”

“恭送貴妃娘娘。”對晉桓帝的小寵出手,憐常在本來就心虛,此時裴貴妃沒有問到底,她巴不得人趕緊離開。

可她怎麼不想想,裴貴妃對她恨之入骨,在她落魄的時候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此刻心如鼓跳的憐常在連忙回到原來的地方,白蛇扭曲地倒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知。

她推了一下旁邊的小宮女,“你,去把它撿起來!”

小宮女不認識君卿,卻被君卿的體型嚇得臉色發白,不敢過去。

憐常在踹了她一腳,“廢物,沒看到它已經暈過去了嗎!趕快給我拿過來。”

“是!”小宮女弱聲弱氣的應了一聲,蒼白這一張臉走了過去,一閉眼咬牙把白蛇託了起來。

把白蛇遞到憐常在面前,憐常在連忙厭惡地倒退三步,“拿遠一點!”

御花園常有御林軍巡邏,心裏有鬼,憐常在不敢多留,連忙帶着宮人回到自己的寢宮。

一回到寢宮,憐常在就把門窗緊閉,只留下貼身的婢女。

“小主,這可是陛下的愛寵,若我們私自帶走,奴婢怕陛下發現定會大發雷霆。”婢女靠在躺在籠子裏瑩白的蛇,想到晉桓帝對她的寵愛,是越來越后怕。“小主,不若把她送回去。陛下現下對小主印象正不好,若小主找到陛下的愛寵,還安然無恙地送了回去,陛下定會對小主改觀的。”

把君卿送回去,她不知道晉桓帝是否會對小主改觀。可如此折辱君卿,晉桓帝一旦知道她們只怕生不如死。

聞言,憐常在有些意動,但一想到她落到如此境地都是面前白蛇的原因,她便難以吞下胸口惡氣。

“我自有主意,你下去吧。”憐常在最終沒有採取婢女的意見。

婢女叫她一意孤行,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便退了下去。

君卿此時正陷入昏厥還沒醒,憐常在來到籠子面前,看着鱗片幾乎都散發著白光的白蛇,便可以知道它是如何被人捧在手心嬌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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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后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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