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壞東西
看着面被捧在晉桓帝手心的小蛇，背脊一涼。他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訕訕笑道。“陛下，微臣並非獸醫，所學醫術乃是為人看病，所以這位的病微臣恐無能為力。”
王期不知這小蛇在晉桓帝心中是何種地位，當時想也知道肯定不低，所以客氣點錯不了。
“王院首不是稱自己醫術無雙嗎，怎麼？一條蛇都處理不好？”晉桓帝摸了摸小蛇的頭，似乎是在安撫。但與他溫柔動作不符的是他的眼眸卻含冰鋒。
王期拜服在地，身體抖如篩糠。“微臣無能，陛下明鑒，非微臣空有其表，確實是術業有專攻，這實在非微臣所擅長的。微臣不敢妄言，以免誤判令病情越發嚴重。”
作為太醫院院首，醫術不精，那可是欺君之罪，他可擔待不起。
晉桓帝聽得不耐煩，但也不可置否，王期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心中一動。正想讓人下去，盤成一團的小蛇突然仰起頭。
今天份的龍氣吸收足夠了，它現在太小又是在下界，不能承受太多龍氣。
兩人的談話它也聽得分明，晉桓帝是明君不會隨意治罪，最後一刻的鬆口的就是證明。不過晉桓帝對它的這份真心，它卻領下了。
小蛇蹭了蹭晉桓帝的手心，又伸出細小的舌頭，敲了敲他的肌膚。
晉桓帝喜養猛獸，因此才會在宮中建立獸園。像蛇這類的動物，他倒沒有太多了解。因此對於它的動作，晉桓帝雖然知道無害，更多的卻是不知道的。
這時，不知什麼時候抬頭的王期突然道。“陛下，它這是在討好您。微臣曾為解人蛇毒，對這類動物有過了解。”
晉桓帝的心霎時一軟，“沒有精神就別逞強，乖乖躺着。”
說完轉頭就換了種語氣。，“原川，下令下去全國千金召集獸醫，擅長治蛇者為優。”
“是！”原川退出殿門，準備安排事宜。
而被人遺忘的王期卻暗暗心驚，不是晉桓帝對蛇說話，而是他對這小蛇的態度。這個待遇哪怕最受寵妃嬪也不曾有。
棲鳳宮。
皇后的貼身婢女翠華扶着皇後到軟蹋上，接着便跪着給皇后揉捏着腿，一邊抱怨道。“皇後娘娘，太後分明是有意為難您。陛下不來後宮又不是您的錯，憑什麼來朝您撒氣。難道還要咱們綁着陛下去裴貴妃的榮芳宮不成？”
皇後面色沒有絲毫不忿，輕描淡寫斥責道。“以下犯上，太後娘娘是你能編排的！”
太后今日確實過分了，當著一眾妃嬪的落她的面子，分明當自己是後宮的主人。雖說她是皇后不過也才二八年華，在家裏也是寵着的。如何能不委屈，只是她也明白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她不想給陛下添麻煩。
翠華剛剛只是氣昏了頭，如今想想也是后怕。“娘娘贖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這些話以後不可再說。”皇后的本意也不是責罰，只是想讓她長點記性。在這吃人的後宮，特別是在人人都盯着的棲鳳宮，必須時刻小心謹慎，以防人抓到把柄。
接着她像是想到什麼，又問。“自狩獵回來，陛下來後宮了幾次？”
翠華想了想，“回娘娘，陛下這兩月共來了後宮五次，除了初一十五到娘娘這兒，剩餘的一次就是去探望了雲嬪。”
說到這兒翠華心裏就是一陣暢快，連因被訓而低落的心情都飛揚起來。
雲嬪本是禮部侍郎的嫡女，生得溫溫柔柔，說話也是如和煦的風般。一入宮便入了陛下的眼，受盡寵愛。一寵就是兩月，而且好巧不巧這位雲嬪恰好被分在榮芳殿，這可讓裴貴妃嫉妒紅了眼。
竟然派人給雲嬪下毒，因為是自己宮中。雖然沒直接查到她身上，卻還是被陛下禁足兩月。
因為這件事陛下已經整整五個月沒去裴貴妃那兒了。
“這幾月陛下越發不來後宮，日日待在文祿殿處理政務，如此再好的身體也吃不消啊！”聽到這兒，皇后卻皺起了好看的黛眉。
雖說之前晉桓帝來後宮的次數就少，可自狩獵回來，卻越發少。因為這事兒，太后已經找她多次，就連敬事房都來過了。這些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擔心累垮了晉桓帝的身體。
翠華眼睛一亮，“不若娘娘今日做些陛下喜歡的糕點送過去，陛下批了一天的摺子定然是又累又餓的，娘娘也可以趁此機會與陛下多相處。”
雖說初一十五晉桓帝都到棲鳳宮，實際上留下來的次數少之又少。每日都急着迴文祿殿，若非知道陛下勤政愛民，後宮眾人都要懷疑文祿殿藏了什麼小妖精。
當今血戰沙場的少年君子不知虜獲了這天下多少女兒的心，就連皇后都不例外。一朝成為他的后，無人知她心中歡喜。
所以她時刻珍惜與晉桓帝相處的機會，哪怕他帶她不過相敬如賓。
翠華的話直接戳中了皇后的女兒心，臉頰立即飛上兩片紅霞。她不輕不重踹了翠華一下，“就你會說，還不快去準備食材，其他人我不放心。”
“是，奴婢這就去。”翠華喜不自勝，晉桓帝能與她家小姐好好的，她什麼事都願意做，更何況這點兒小事。
而此時被擔憂的晉桓帝卻在逗弄小蛇，根本沒有勤政愛民的樣兒。
晉桓帝本來正看着摺子，看小東西伸着細長的脖子看他。讓他都不能專心了，他不由好笑的拿筆桿敲了一下小蛇的頭，“看什麼呢？看得懂嗎？這麼認真！”
小蛇后揚了下脖子，躲開他的攻擊。豆大的小眼睛含着憤怒，不知道是因為被打了還是因為晉桓帝輕視的話。
可能真的生氣了，它還憤憤地拿着它的小尾巴打在晉桓帝的手背上。
小小的一隻，哪裏打得痛人。晉桓帝只感覺一抹白晃過，手背一涼，幾乎還沒意識到他堂堂帝王竟然被一隻小蛇給打了。
等意識到發生什麼。晉桓帝笑了一下，伸手想碰一下小蛇。“脾氣這麼大，以後不能叫你小東西，該叫你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