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丁文海的打算
拉着丁琬在院子裏坐下,道:
“你家今年餘糧不少吧。咋樣,都賣嗎?”
“賣。”丁琬點頭,想起他們兩口子剛才的話又說,“你們家的高粱也要賣?”
“賣啊,留一些就好,我家吃這個不親。”鐵杠媳婦回答。
丁琬想了下,道:“那賣給我吧。今年多少錢收,我就給你們多少錢。”
“你要這個幹啥?”
丁琬看了下院子,湊過去壓低聲音,說:
“我想釀酒。”
“啊?真的?”
“嗯。”丁琬點頭,“我在我爹那邊都抄了好多,打算做呢。如果真支起來,到時候冬天讓鐵杠兄弟過去幹活兒,掙點余錢。”
“哎喲,那敢情好,你放心,我不給別人,都給你留着,我也不說。”鐵杠媳婦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丁琬沒想到她能這麼耍寶。“噗嗤——”一聲就笑了。
“那倒不用,反正日後他們都得知道。”
劉鐵杠把盆拿出來,搭言的問:
“知道啥啊?”
“當家的,你過來做,過來。”鐵杠媳婦邊說邊把凳子給他。
等人坐下后,壓低聲音,道:
“二年媳婦兒要釀酒,買咱家高粱。”
“真釀酒?”劉鐵杠驚訝。
村裡可沒做生意的,更沒有開作坊的,這酒坊……也不是不行。
丁琬見話說到這兒了,便也沒再隱瞞的道:
“真的打算做。我都想好了,最開始人手的話我就找幾個。像青山啊,程豹啊,還有你男人,再加一個蔣鶴,其餘的就暫時不要。等我真做起來,到時候再說。”
鐵杠媳婦一聽還有她男人,高興的不行。
拉着她的手,道:
“你放心,咱不是外人,肯定好好做。”
秋收之後就沒活兒了。
如果真能在村裏有份工,賺點錢,那可是鼎好的事兒了。
劉鐵杠也高興,制不住嘴的笑……
……
八月初二秋闈,一連三天。
講道理八月初六丁文江該回來,可卻沒見蹤影。
丁琬跟柳氏都很着急,一直等到八月初十,人還沒有回來。
正好丁家的糧收好,丁琬叫上丁文海,送她去縣裏給回春堂送糧。
她現在認識的大人物,除了衛廖就是蕭逸帆。
衛廖公出也去了府城,只剩一個蕭逸帆在縣裏。
帶着母親的千叮嚀、萬囑咐,蹦上板車出發去縣裏。
可沒想到糧食也賣了,花生也送了,卻沒有見到蕭逸帆的蹤影。
最後,丁琬實在沒抗住,看着管事道:
“王伯,蕭公子今日沒來嗎?”
“早走了。”王伯把東西收好,看着她說,“我們公子今年秋闈,去府城考試了。估計是被老爺留下了,所以才沒回來。”
“這樣啊……”丁琬頷首,轉身走了。
她還真不是蕭逸帆也參加科舉,前世好像就是個開藥堂的啊!
從回春堂出來,丁文海忙走上前,問:
“咋樣,咋樣,見到沒?”
丁琬搖搖頭,走到跟前,嘆口氣,說:
“蕭公子也去府城考試了,王伯說可能被本家留下了。”
丁文海一聽這話,心瞬間就提溜起來。
看着憂心忡忡的侄女,他也心裏沒底了。
“這樣,咱倆去縣衙問問。衛廖跟你二舅都公出了,他們要是沒回來,你爹肯定沒事兒。”
丁琬聞言恍然大悟。
是啊,公出是出了幾個人,其他衙役還在縣衙,怎麼她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打定主意,兩個人駕車去了縣衙。
正好劉成在呢,不是外人,丁琬就說了來意。
劉成聞言,笑着搖搖頭,說:
“徐娘子你別著急,我們頭兒跟柳哥都沒回來。聽說這次要跟成績一起出,所以考生都不放。那邊管吃住,你安心回去吧。”
丁琬聽到這話,頓時鬆了口氣。
道謝后出縣衙,趕緊跟丁文海分享這個最新消息。
丁文海一直提溜着的心,這會兒也算放下了。
“琬兒,你不是要去布莊嗎?咱這就去。”
本來剛才去順路,但怕她着急,所以也就沒有提。
丁琬挨着他坐,輕嘆口氣,道:
“二叔,你說我爹能考中不?”
“操那心幹啥!”丁文江絲毫不在意,趕車來到布莊,看着她又道,“不管能不能中,中了就錦上添花,不中踏實過日子,無妨。去買東西吧。”
丁琬笑着點頭,邁步進了布莊。
如此看來,就算爹爹真的考中了,二叔只有高興,不會想着利用爹爹的身份仗勢欺人。
他不這麼想就成,至於趙氏那邊想不想就無所謂了。
她想也白想,雙親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二叔也不能同意。
扯了六尺紅布,又看那寶藍色的料子不錯,也扯了些。
賣糧的錢不少,刨除還母親的還剩下許多。
等爹爹從府城回來,鎖住就該去學堂了,咋也得有兩身像樣的衣服。
因為買的多,老闆又給了不少布角子。
這東西納袼褙,縫手帕都可以。
包好后出來,坐上板車。
丁文海看她抱的東西,笑眯眯道:
“買不少啊。”
“嗯。”丁琬頷首,沒有隱瞞的說著,“有兩塊是給李蘭英、程林出嫁的添妝。再有就是鎖住秋下去學堂,得有兩身像樣的衣服。”
她賣糧具體多少錢,丁文海沒有問。
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兒。
不過他們家的地,連帶着王五家,那可賣了不少。
買布做衣、添妝正經事兒,省不了。
想到這兒,長嘆口氣,說:
“咱過日子,人情往份不能少。你這也算頂門立戶,的確要準備這些。還有啥要買的嗎?沒有咱就回去了。”
“嗯,回吧。”丁琬頷首。
丁文海揚起鞭子,板車“吱喲……吱喲……”的往回走。
因為得知丁文江沒事兒,叔侄倆的心情都很放鬆。
閑聊打發時間,聊家、聊孩子、聊以後。
聊天的過程丁琬才發現,丁文海不是沒有打算,他是……太有打算了。
“二叔,你這想法不好啊。我爹考中你就分家,為啥啊?”
丁文海瞅着侄女的樣子,笑着搖搖頭,道:
“這有啥為啥的。你爺奶活着,我們分不了。你爺奶沒了那天,肯定要分。早晚都得分家,還不如你爹考中了,我們分出來。”
“你爹是老大,養你爺奶正對,這個我不爭,我也沒法爭。咱心裏明兒鏡的,你爺奶跟你爹這一股,享福。我家那個……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