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信她說的嗎?
看着閨女充滿希望的眼神,心疼的道:
“要不這樣,娘帶你去李郎中那問問。當時李郎中在跟前,他們倆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事兒,可別再受打擊。
不然,她哭都找不到地兒。
就這麼一個閨女!
丁琬見母親這般說,故作着急的下地穿鞋。
不管怎麼樣,他活着不回來,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既如此,她就不能讓這個消息傳出去,不可以給他帶來麻煩。
娘倆出門,直奔村頭李郎中家。
不巧,李郎中上山採藥,並不在家。
李郎中的媳婦兒古氏,很好客。
把他們娘倆讓進屋,又是放桌子、又是倒水。
“難得你們娘倆一起過來,等等吧。瞅着時辰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丁琬聞言點頭,看着古氏,說:
“古嬸子,蘭英是不是快出門子了?”
“可不,快了。”古氏笑眯眯的說著。
李郎中有三個孩子,蘭英是老大,老二、老三都在學堂念書。
說起閨女,古氏就合不攏嘴。
“前兒我讓她回我娘家了。我娘做嫁衣好看,讓幫着指點指點。”
說到這兒,看着柳氏又道:
“還是你好啊,閨女沒有嫁遠。”
在女兒婚事這一塊,柳氏是最有優越感的。
如果女婿沒死,那她真的是村裡獨一份。
放下水碗,嘆口氣,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唉,不提也罷。蘭英也不錯了,嫁到你娘家那邊,有她姥姥、舅舅照看着,挺好。”
“可不,也就這個讓我放心了。”
二人的對話,讓丁琬笑而不語。
怪不得把女兒送去娘家呢,原來婆家就在那邊。
想想她當時跟徐二年,好像也是這般。
偷摸瞅一眼,都能高興好久。
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古氏起身迎出去,大聲道:
“當家的,丁秀才的媳婦兒、閨女來了,說有事兒問你。”
“哦,知道了,我先把葯曬了,等等啊。”李郎中不緊不慢的說著。
古氏無奈,轉身進屋,看着他們娘倆,不好意思的道:
“別介意啊,他就這樣,那葯是命根子。”
柳氏當然不介意了,笑着搖頭。
丁琬則起身出去,古氏看着她,納悶的道:
“珏哥兒他娘,今兒我咋瞅着二年媳婦不對勁呢?咋地了?有事兒嗎?”
柳氏嘆口氣,無語的搖搖頭,說:
“可不有事兒嘛。那周桂花眼瞅就要發配了,臨走臨走非要見我閨女。”
古氏一聽變了臉,忙不迭道:
“哎喲,那哪能去,那種女人離得越遠越好。”
“誰說不是呢。”柳氏撇嘴,一臉無奈的說,“可架不住孩子非要去。還帶着鎖住,說怎麼都生了他,得去送送。”
古氏聽到這話,豎起大拇指,道:
“還得咱家閨女,懂事!”
“懂事兒是懂事兒,可這說話就……”
屋裏,兩位母親在聊。
院裏,丁琬快步走到李郎中跟前,微微福身。
“哎喲,你咋出來了?快進屋,我快弄完了。”李郎中笑呵呵的擺手、攆人,“日頭挺大,快進屋等着。”
“不用的李叔,我就有幾句話想問問。”
“啊,啥啊,你問吧。”李郎中說話不耽誤幹活。
手上賊麻利,頃刻間就把那坨草藥鋪開了。
“是這樣,今兒我去縣裏見了鎖住她娘,她跟我說……”
話沒等說完,李郎中不住的搖頭,道:
“你信她說的嗎?”
“我……”
“王五那狗腿子說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還有一句是自己編的,能信嘛?!”李郎中說著,彎腰拿葯。
瞅着不說話的孩子,嘆了口氣又道:
“別想了,走了就走了,命該如此。你若一直這麼揪着不放,他投胎都投不了。”
丁琬心中瞭然,不過還是作勢問上一句:
“李叔的意思是……王五在說謊?”
“肯定是啊。”李郎中嗤笑着搖頭,“什麼二年打得他,就是他自己,疑心生暗鬼。如果我相信,當日早就告訴你了,還能等你來找我?”
至此,丁琬心裏的石頭,徹底算是放下了。
只要他不信就好,這事兒也沒誰能傳出去。
李郎中曬好葯,指着屋子道:
“走吧,進屋說。你啊,也別想那麼多。人死不能復生,得向前看,好好活着。鎖住現在是你兒子,你好好養着,將來能養老,靠得住。”
丁琬點點頭,跟着進了屋。
柳氏一看閨女的樣子,不客氣道:
“我說啥來着?她說話你就不能聽。如果是真的,你李叔第一個就去告訴你了,還能瞞着?”
古氏也過來拉丁琬,不住的點頭,道:
“孩子,別想那麼多,咱村都知道你們的感情,以後肯定沒人敢說啥,真的。”
呃……
丁琬沒吱聲,但也沒說話。
因為古氏後面的話,咋聽咋不是味兒。
啥叫“沒人敢說啥”,誰能說啥呢?
娘倆在李家又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回了丁家,丁琬把賣雞蛋的錢交給柳氏,說:
“賣了三十個,我花了一些。聽說二嬸的小弟訂親,我給扯了三尺毛青布。”
柳氏聽到這話,點點頭,說:
“應該的。二年、大可的事兒,你二叔沒少出力。快帶鎖住回去吧,你婆婆在家也得等急了。”
“好。”丁琬點頭,叫上鎖住往家走。
離老遠就看到耿氏在門口張望。
丁琬鬆開鎖住,小傢伙“噠噠噠……”的往跟前跑,一下就抱住了耿氏的腿。
“奶奶,奶奶……”
不停地叫,叫的耿氏面上都是笑意。
小孩子的自我調節能力,必須要佩服。
轉個圈,就給忘了,該說該笑該叫該鬧,絲毫不影響。
丁琬走進后,耿氏終於鬆了口氣,說:
“進屋歇歇吧,累壞了吧。”
“沒有。”丁琬搖頭,挽着她的胳膊往無走。
耿氏不停地看着她,心疼的道:
“餓了吧,鍋里我熱的飯,燉的豆角,趕緊多吃點。”
還沒等吃飯呢,徐鎖住就困得躺在炕上睡了。
耿氏看着熟睡的孫子,納悶問着:
“哭了?”
“嗯。”丁琬點頭,輕嘆口氣,說,“看着她的那一刻就哭了。問怎麼不回來,問去哪兒了。”
耿氏聽到這話,僵硬的把視線挪到熟睡的孩子身上,道:
“他……他真問了啊。”
“娘,別看他只有五歲,年紀小。可這不代表他不想,不懂。”丁琬語重心長的勸,“關於周氏,咱們別避諱。他問就說,不問就不說。”
耿氏不住的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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