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看今兒誰能救你
由於下雨,地里太黏,老農們不能下地幹活。
村民們都聚在村口大柳樹下,聊天,扯皮。
不知為何,王五竟然成了大傢伙兒的談論對象。
什麼挨揍了啊;
什麼打的不輕啊;
還有說什麼去縣裏看郎中啊等等。
更有的看到了王五走路的動作,以此拿出來調侃。
農家嘛,芝麻綠豆大的事兒,都能給你放大。
熱度持續不下,不知是誰引得頭,說王五勾搭有夫之婦,被人家男人打成了那樣。
王五每天不出屋,外面說的啥也不知道,所以這話題沒有阻止,越說越熱鬧。
丁琬出來倒水,正好被鐵杠媳婦兒攔住,小媳婦兒興匆匆的跟她說最近村裏的熱門話題。
聽到王五挨揍,丁琬挑眉,問着:
“鐵杠家的,這王五什麼時候挨的揍?”
“這……還真不知道。”鐵杠媳婦搖頭,“反正大家看到他的時候就貓腰走路呢。”
丁琬心知王五是那天晚上被打的。
由此,更能斷定那個人是徐二年,她的徐二年。
不然,根本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關於那五兩銀子,還有形似徐二年的人這事兒,她一個字都沒有露。
主要是沒證據。
萬一把這事兒跟婆婆說了,讓她有了希望,可幾年後他不出現,到時候對婆婆的傷害,會更大。
鐵杠媳婦見她沉思,伸手碰了一下,繼續說:
“平日就數他王五欠兒,保不齊他真的就勾搭誰的媳婦兒也說不準。出門都是貓着腰,也不好信兒,不去聽大家聊天,我男人說……”
最後的話,伏在丁琬耳畔嘀咕,不禁讓她紅了臉。
鐵杠家的一看她這般,頓時笑眯了眼睛,說:
“哎喲喲看你,都是成親的人了,就咱倆說你還害羞?”
丁琬聞言,臉上的紅暈更濃了。
拎着桶就往回走,遠離這個“瘋”婆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鐵杠媳婦在她後面肆無忌憚的笑着,丁琬回到院,耿氏看着她問:
“咋回事兒?剛才不是跟鐵杠家的嘮挺好嘛,咋突然回來了。”
丁琬把桶放好,來到婆婆身邊坐下后,道:
“娘,我嫂子呢?”
耿氏瞬間變臉,朝地上吐了下口水,說:
“別跟我提她。”
自打那夜耿氏發現周氏之後,這些日子都不曾主動理她。
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就當她是透明人。
當然,周氏也沒靠前,除了吃飯、做飯露面,其餘都在房裏歇着。
具體咋了也不清楚,耿氏也懶得理她。
丁琬見她這般,想了下,道:
“娘,剛才鐵杠家的跟我說,跑腿子王五被人打了。”
“被打了?啥時候?”
“不知道。”丁琬搖頭。
正好周氏從房裏出來如廁,丁琬故意大聲地說:
“娘,你說這王五挨揍,是不是跟他平日嘴欠有關係?”
耿氏瞅着她的樣子,一邊做活一邊嘆氣,道:
“嘴欠挨揍也是應該,誰讓他天天數懶蛤蟆的,不咬人膈應人。”
周氏去後院的腳步明顯一頓,丁琬微眯着眼睛有些不解。
他們倆不是姘頭嗎?
王五齣這麼大的事兒,她不知道?
掰了?還是鬧彆扭了?
周氏如廁回來,耿氏聞聲扭頭,看着她不悅地道:
“下午上地,把草除了、封壟,該幹活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屋坐月子呢。”
周氏咬牙,不過還是乖順的點點頭,進屋了。
丁琬也起身,看了看天,說:
“娘,我去接鎖住。”
“去吧。”
每天這個時候,徐鎖住都會帶着大黑、二黑出去散步。
兩隻狼狗崽來家這長時間,身子長了不少。
雖然沒有成年犬那麼大,不過凶起來,露出牙,也挺駭人。
丁琬出了院子,一路朝河邊走去。
那邊幾乎成了鎖住跟狗崽的玩樂之地。
只要放狗,就去那邊。
沿途遇到不少村民,有的已經開始下地幹活了。
地里的雜草經過幾場雨,的確有些“兇猛”。
下午不僅是周氏,她也得過來幹活兒。
“我小嬸嬸不是——”
“你小嬸嬸就是,就是婊子。”
“劉二狗,你再說我放狗咬你信不信?”
“你敢!”劉二狗掐腰,跟他娘如出一轍,“你小嬸嬸長得漂亮,根本守不住。我娘說了,她就是晚上跟人家廝混。下雨那天,你們家有人影兒出去,我娘都看到了。”
“你……你……我跟你拼了——”
“鎖住——”
丁琬站在不遠處,出聲呵斥。
今兒的河邊,一個洗衣服的大人都沒有。
顯然,前幾日都洗的差不多了。
看着孩子“吧嗒……吧嗒……”流淚的樣子,丁琬心疼了。
這麼小的孩子,為了維護她,不惜跟比他高出半頭的劉二狗抗衡。
這樣的情感,她豈會不感動。
走到孩子身邊,將人摟在懷裏,輕撫他的後背。
小傢伙被抱的一瞬間,就嗚咽出了聲。
太委屈了,太害怕了,還好小嬸嬸來了。
再看劉二狗,絲毫沒有任何歉意,梗着脖子叫囂道:
“別看你小嬸嬸來了,你小嬸嬸就是狐狸精,專門勾引人。”
徐鎖住想還口,丁琬拍了拍他後背,示意他不要吱聲。
看着振振有詞的劉二狗,嚴肅的問道:
“誰跟你說這些的?誰告訴你的?”
“我娘,咋地了?”劉二狗梗着脖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丁琬聽到這個回答,直接走到他身邊,薅住了他的后脖領。
“你幹啥?你放開我。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放開……你鬆手——”
不管劉二狗如何掙扎、如何叫罵,都掙脫不開丁琬的鉗制。
到底是小,拗不過大人。
丁琬就那麼薅着他,衝著徐鎖住說:
“鎖住,帶着狗,跟嬸嬸找地兒說理去。”
“嗯。”小傢伙重重點頭,衝著兩個狗崽比劃兩下,兩條狗跑的比他還快,跟在丁琬身後。
劉二狗不停地掙扎,大聲的喊着“救命”、“不要臉”、“狐狸精”等話。
沿途,惹來了不少村民。
王鎖跟哥哥王傳在地里幹活,見她這般扭着劉二狗,趕緊上來攬住她的路,說:
“咋地了二年家的?你快把他鬆開,鐵柱嫂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你扭她兒子,那不是點了爆竹?”
程豹跟妹妹程林也跑過來,程林拽着丁琬的手,清冷說道:
“趕緊鬆開,別鬧了。”
她鬧?
丁琬看着她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低斥着說:
“不用你管,鬆開我。”
“你當我願意管你?”程林翻白眼,不爽的道,“我告訴你,剛才趙二家的往鐵柱家方向跑了。鐵柱媳婦兒啥德行,你不知道?”
“我怕她?”丁琬立着眼睛。
這一次,她說啥都得把鐵柱媳婦兒弄明白了。
讓她背後污衊人,不鬧翻天她都不收手。
“趕緊放開我,你個狐狸精。我娘說的沒錯,你就是狐媚勾人,你……哎喲……”
劉二狗的話沒說完,丁琬捏住了他的嘴。
有些用力,但只是一下就鬆開了。
“你再胡說八道一句,我就弄死你。”
丁琬惡狠狠地樣子,還真是嚇住了劉二狗。
瞅着程豹等人關心的樣子,丁琬輕嘆口氣,道: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為啥抓他的原因。今兒這事兒,你們管不了。程豹,你跟我娘家是鄰居,咱打小一起玩到大,我啥脾氣你們都知曉,我能讓孩子這麼說?”
程豹瞪了一眼劉二狗,道:
“你等着,我去幫你喊族長、里正,你別自己動他,咱占理。”
“行,謝啦。”丁琬道謝。
程豹轉身就走,突然又停下看着程林說:
“不許跟二年家的吵。”
囑咐完,快步跑了。
程林翻個白眼,沒有吱聲。
丁琬繼續說:“王鎖兄弟,麻煩你去學堂,跟我爹說下。”
“成,沒問題。”王鎖應下,也跑了。
劉二狗掙扎着叫喚道——
“你趕緊放開我你個狐狸精。守不住的女人最噁心,你……啊呀呀呀……疼——”
張青山捏着他的耳朵,不用丁琬動手,他直接把人拎去了村頭。
“小小年紀啥話都敢往外說?看今兒誰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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