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驚雷(中)

第二百零六章 驚雷(中)

“沒有,賢王沒有得到傳召,仍在府禁足。”

花溪眉頭輕顰,“那邊可隨時聯繫得上?”

見胡總管點點頭,花溪暗想,難道自己猜錯了?不過五哥沒進宮也好,事出突然,爹又是從外面趕回來的,宮情況不明,起碼兩人不是都陷進去了。

胡總管理解花溪的心思,“郡主不必心焦,御前司指揮使雖然是荀家的人,但步兵統領衙門指揮使汪大人是王爺的舊部。王爺交待過,若然宮有事,讓老奴護送郡主和賢王出城。郡主趕了一天路也累了,還是早些安寢吧,府的守衛有老奴在。”

花溪心上大安,“多謝胡總管,那就煩勞您吩咐府家丁和兵守好門戶。”

胡總管笑應道:“郡主客氣若無事,老奴先告退了。”

“翠茗,送胡總管。”

翠茗送走了胡總管,花溪全無睡意,沐浴后便坐在燈下看書。

“砰,砰,砰……”打更的棒聲漸漸遠去。

白蘭掀開宮燈紗籠,挑了挑燭芯,“郡主,四更了,該就寢了。”

花溪輕“嗯”了一聲,合上《集萃錄》,“宮裏可有消息了?”

白蘭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

“哎,沒消息也是好消息。”花溪嘴上說著,可心卻是忐忑不已,這都過去快兩個時辰了,宮裏竟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了?也不知道爹怎麼樣了?

忽然間,窗戶被一陣狂風吹開來,遠處的夜空傳來一陣陣轟轟的雷聲……

花溪瞄了一眼窗外,“要變天了?”

門外有人敲門,白蘭匆匆地走了出去,不多時,又折返回來。

“郡主,剛剛傳回來的消息,陛下駕崩了。”

花溪手的書冊“啪”一聲落到了地上,急忙問道:“爹有消息么?”

“侯爺說,儲君未定,他不會有事,請郡主放寬心。”

花溪鬆了口氣,緊張了一夜,沒想到薄野佲最後還是走了,好在父親無恙,她懸着的心暫時落地了,看着窗外狂風雷鳴,只怕明天開始,天都要亂上一陣了。

花溪轉頭吩咐白蘭說:“讓人準備孝服和燈籠吧,不要聲張。我上床睡會兒,估摸天亮時,宮裏的旨意就會到了。”

卯時一過,大正宮的啟明鐘敲響了,也是在昭告天下西月成武帝殯天。

巳時,薄野信帶着一身疲憊從宮裏回來了,便一頭扎進了書房招了屬下議事。花溪直到午後才見到薄野信。

看着薄野信雙目佈滿紅絲,看來是一夜未眠,花溪不禁道:“爹,家無事,您折騰了這一夜,用點飯先去睡會兒吧?”花溪嘆了口氣,她不是不想問宮裏的情況,薄野佲她雖然沒見過幾次,但知道他跟父親的感情深厚,患難與共的親兄弟突然離世,父親的心裏不好受,花溪自也不想提起父親的傷心事。

不想,薄野信卻自己提了起來,“皇兄走得突然,並沒有留下遺詔。接下來……宮裏可要亂上一陣了。”想起昨日在皇兄寢宮裏的情形,皇兄死得蹊蹺,可惜自己出了京,回來時一切都被抹平了……

薄野信捏了捏拳頭,想起那兩個不爭氣的兔崽,竟然在皇兄靈前差點打了起來,心氣惱不已,真是不堪大任皇兄在世時想打擊荀家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荀家未倒,無論哪個皇登位,暫時都不會他們,荀家又與自己不對盤,還有荀柔的事……他不能再讓花溪受傷害了。

想到此,薄野信原本壓在心底的那個念頭又升了起來,不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不爭氣的毀了祖宗創下了的基業。

花溪沉默了片刻,走的突然?這其必另有緣由……可這當口怕是來不及查明了。眼下,眾人都擦亮眼睛盯着誰究竟能坐上正德大殿的那張龍椅。

“爹屬意誰?”

薄野信搖搖頭,所有的不滿、惱火最後化作一聲嘆息,“沒有,若有……算了,這幾**安心在府里獃著,爹自有安排。”

……

接下來的日,西月朝上日日爭論不休,大王有宰相官支持,而二王卻得到了以三朝老將扶威將軍等武將擁戴,而最關鍵的主管天都防衛的荀家和薄野信始終沒有表態。大王和三王來信王府尋薄野信,博野信乾脆稱病不出,每日與花溪聊天下棋,花溪不解,詢問薄野信緣由,薄野信卻道難得浮生半日閑,說不定過兩日又是一場硬仗。與此同時,一向風流浪蕩的薄野宗啟竟也跟着低調起來,整日閉門謝客。

這樣僵持了三日,花溪與薄野信下棋時,突然暗衛來報,二王遇刺,傷情不明,刺客服毒,領頭的是大王府侍衛統領,所用武器皆出自大王府。

薄野信撂下手的棋,冷笑一聲,“坐不住了嗎?”

花溪見棋盤上棋已經亂了,揀了多餘的棋扔到了盒裏,棋盤恢復如初,無奈道:“論下棋我還真是不行,看這情形我是要輸了,要不您讓給我再想想,咱們回頭再接着下?”

薄野信揉揉花溪的頭髮,“那爹走了,晚膳你自己用”

花溪回了夕園,剛進門就碰見木犀急慌慌地從另一條路跑了回來。

花溪蹙眉問道:“跑這麼急作甚?”

木犀氣喘吁吁道:“郡主,樊芸去看鋪,回來的時候被打了,這會兒在煉香院,情形不大好。剛巧李大夫回東綿省親去了,奴婢過來是看看能不能請郡主給莫太醫說一聲,讓他老人家過去瞧瞧。”

花溪沒來得及細問,先喚了翠茗去請常駐府里的太醫,“翠茗,去請莫太醫過去一趟。木犀,你帶路,我過去看看樊芸。”

花溪一路往煉香院走,路上才問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原來兩日前有人去鋪里搗亂,護院將人趕了出去。今日樊芸去鋪里送貨,不想回來時候被人圍堵,他和兩個送貨的護衛被人打個半死,而樊芸的傷最重。不過樊芸認得領頭的人就是前日去鋪里搗亂的。

花溪去煉香院看過樊芸,鼻青臉腫,滿臉是血,昏迷不醒。莫太醫過來瞧了以後,說手被打斷了,身上肋骨斷了兩根,索性沒傷到內臟。木犀幫着太醫上藥包紮了,又隨太醫去取葯,一直忙前忙后。

花溪留了木犀在煉香院,自己帶人去看了另外同去的兩個護衛,那兩人雖沒樊芸傷得重,但傷勢卻也不輕。花溪問了兩人事情的細節,結果兩人只說了帶頭的人是前日來鋪里鬧的人。

花溪氣惱之餘,細想了一下,覺得此事來得蹊蹺,出門便叫白蘭暗觀察兩人。

回了夕園,花溪坐在炕邊不語,直到木犀回來請安,花溪才注意到她眼睛紅紅的,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木犀一眼,“擔心樊芸?”木犀是她教出來的,常常在煉香院幫忙,現在瞧她那傷心的模樣,看來有些事自己疏忽了。

木犀點頭,帶着哭腔道:“剛剛回來前,芸哥兒吐血了。”

“先擦擦眼淚莫太醫不是說了,淤血未清,所以有些發熱,服了葯過了今晚就沒事了。”花溪朝翠茗看了一眼,翠茗拿了自己的帕遞給了木犀,木犀接過帕輕“嗯”了一聲。

花溪又問:“樊芸平日裏跟你也走得近,你知道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沒有得罪人?”

木犀搖搖頭,“樊哥兒跟着郡主來西月,除了香料市場上的掮客和商戶,沒聽他提過與這裏的人相熟的。平日裏待人和善,沒聽說過他得罪人。”

“沒得罪人,那這些人就是衝著花夕香坊去的了。”或者是衝著王府來的。

花溪轉頭吩咐道:“白蘭,去查查是什麼人乾的?這些日京不太平,你吩咐下去小心行事。”

白蘭退了出去,花溪看了雙目紅腫的木犀,輕聲道:“這幾**就去煉香院看着吧,順便照顧照顧樊芸,也免得你人在心不在。”

“郡主——”木犀頓覺自己失態,可開口卻不知說什麼,“奴婢,奴婢不是……”

花溪眉眼彎彎,望着木犀說:“好了,你不必說,我心裏明白。難不成你瞧不上樊芸?那怎麼還這般着急?”

木犀被花溪說心事,紅了臉,低頭道:“奴婢要跟着郡主,煉香院您派翠茗姐姐去吧。”

翠茗促狹道:“別,郡主屋裏頭的事情多,再說對制香上的事我可比不上你,還是你去合適。”

花溪瞧着平日裏牙尖嘴利的木犀竟露出小女兒的嬌態,笑道:“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難得你瞧上眼了……只要你願意,等樊芸養好傷,我讓人去問問他的意思。你看呢?”木犀是她從大華帶來的,加上年歲相仿,情誼自不同別人。樊芸是歐陽錚帶來的,她相信歐陽錚看人的眼光,木犀交給樊芸,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木犀含羞帶怯地點點頭,“奴婢聽郡主的。”

打發了木犀去煉香院,白蘭也回來了。

“啟稟郡主,打傷樊芸的是東城三紅幫的混混,不過買通他們的是荀正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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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調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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