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失
()衝上山坡的小鬼子和偽軍面前是幾座大山和無邊的森林。幾個鬼子兵暴跳着對森林深處胡亂的放槍。偽軍們倒是出了口長氣，至少現在是安全的。然後跟着鬼子叫喊着打槍，總不能讓鬼子覺得他們太沒用。
鬼子軍曹現在倒是冷靜下來。心中思考着“面對這種游擊戰，不是我們現在的兵力可以戰勝的。何況還有一多半是沒用的偽軍。如果拖到天黑的話，對我們的局勢就越危險。雖然這次損失慘重，但失敗的責任卻因該有偽軍來承擔。”鬼子軍曹沉默思考後下令道：“立刻撤退，火速返回縣城。”
一幫活着的偽軍心裏還偷着樂，總算保着小命可以回家了。現在清理戰場倒是特別賣力。他們要是知道鬼子軍曹心裏所想的話，怕是再也沒膽回到縣城去。
幾顆手榴彈再次降臨到山坡下，接着傳來熙熙攘攘的槍聲。鬼子軍曹不敢貪戰，命令偽軍還擊。自己帶着鬼子兵，把剛剛被炸死的小鬼子屍體搬上牛車，先行撤退了。
地方上的偽軍一般都是些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混混組成。即好財又怕死。看着皇軍撤退了，再也顧不得平時的哥們兄弟，拋下死了的偽軍屍體，跟着小鬼子的屁股就跑。
燕子那個急啊，眼看敵人逃跑，自己卻是槍槍落空。
“別打了，已經打不到他們了。”火藥哥叫住燕子。
燕子自責的說道：“我是不是很笨？後面那些槍一個敵人也沒打到”
火藥哥微笑着安慰道：“先前不是打的挺准嗎？你也打死了好幾個敵人呢，後面只是太心急了而已。”
“真的嗎？”
火藥哥站起來伸個懶腰說道：“走，我們去把那些壞蛋的屍體給埋了。要是引起瘟疫就麻煩了。”
燕子納悶的問道：“不去追小鬼子了么？”
火藥哥搖頭說道：“現在小鬼子全速撤退，我們難以再趕到他們前頭去埋伏了。這樣就沒有下手的好機會了。哎，就讓小鬼子再多活幾天。”
燕子心裏雖然有些不爽，還是跟着火藥哥去了。嘴裏小聲抱怨着說：“我幹啥要聽你的。”
......
戰場打掃完畢。火藥哥清點戰利品后說道：“本次戰鬥繳獲三八大蓋，漢陽造等?槍十幾支。手榴彈數顆，子彈幾十發，殲敵十二人。哈哈......燕子，我們可是打了個大勝仗哦。”
燕子依然是滿臉的不高興，像是責怪火藥哥輕易的放走了小鬼子。
火藥哥摟着燕子的肩膀笑着說道：“燕子，別苦着個臉。以後跟着我，我讓你殺小鬼子殺到手軟。”
“誰說我要跟着你了。”燕子聽這話咋那麼彆扭。
火藥哥樂呵呵的說道：“好，好，不跟我拉倒。免得你拖我後腿。”
燕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喊道：“我就知道你嫌我笨。”
火藥哥納悶道：“喂。我說燕子，你這還是個爺們嗎？咋那麼小心眼呢，就跟個小丫頭片子似得。”
燕子眼淚嘩嘩的，猛的推開火藥哥。留下一句“你就知道欺負我，你不是好人，壞蛋。”就往村子方向跑去了。
弄的火藥哥一頭霧水。在思考良久后，火藥哥得出結論。頻頻點頭說道：“孔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燕子，是個小人。”
火藥哥最是見不得別人的眼淚，想追上燕子安慰幾句。可是燕子跑的倒是挺快，火藥哥一路猛追猛趕也沒有追上燕子。
火藥哥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村民們在小鬼子撤退後都趕回來救火，可那裏還來得及呢？村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房子化成灰燼。火藥哥看見到處都是大火燒過的痕迹，村民們只能在倒塌的房前哭泣。
老滿叔的屍體被鄰居抬放在一塊門板上。他的親友和鄰居坐在屍體的旁邊。大家傷心的等待着，村裏的規矩，死者的子女不在跟前是不能下葬的。
火藥哥默默地走到老滿叔的屍體跟前。跪倒在老滿叔的身邊，用沾了水的碎布，輕輕地擦乾老滿叔臉上的血跡。悲傷的念道：“乾爹，兒子給你報仇了。你老就安心的去。”
一位老者拉起火藥哥，幾個村民抬起門板。老者說道：“走，我們一起去送送你乾爹。”
在大家的幫助下，老滿叔被埋葬在村子後面的空地上。大家安慰火藥哥兩句后都離開了。火藥哥靜靜的跪在墳前，想起這個和他相處短暫的老人，這個年代唯一的親人。想起老滿叔臨死時那幸福和不甘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心中無盡的自責“要不是因為我，乾爹怎麼會死。”最後為老滿叔的墳頭添了一把土。火藥哥擦乾眼淚說道：“乾爹，兒子會好好活着。要殺很多的小鬼子給你報仇......你老一路走好......”
火藥哥恍惚的走進老滿叔的院子。房屋已經倒塌，院子裏到處都是血跡。地窖的糧食也被搬走了。火藥哥來到這個時代所穿的衣服也化成了灰燼，這可是他對二十一世紀唯一的紀念品啊。
把蓋地窖的木板搬到牆角。火藥哥蜷縮在木板上，把頭深深地埋在兩腿之間。突然想起自己的老父親，他是不是在滿世界的尋找自己失蹤的兒子呢？眼睛本來就不好的老媽媽，是不是擔心兒子而經常流淚......爸爸，媽媽，你們現在好嗎？
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自己在這個世界一無所有。有的只是無盡的傷痛。火藥哥覺得自己就像被拋棄到宇宙中的塵埃。
火藥哥就這樣傻傻的呆在黑暗中。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火藥哥拿過身邊的槍，槍口對準自己的額頭。大腳趾伸進槍的扳機裏面。思考一會，又把槍口塞到嘴裏。好像以前那裏看到過，子彈從嘴裏射進頭顱不會有什麼痛苦。
火藥哥含糊地說道：“也許這樣，我就能回到屬於我自己的世界了。”
“爸爸，媽媽，兒子好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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