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有孕
懷孩子這種事，要誰能說什麼時候懷就什麼時候懷，大約得被人當活菩薩供着了。
高郎中希望裴金鈴能在春夏時候有孕，奈何送子觀音不聽，在他離開好幾月後，眼瞅着快要過年，裴金鈴才跟衛王世子說起這事來，“可能是有了。”
但連着兩月沒來月信在女子軍中也有些常見，故而這話也不能說死，只能說是可能。因為除了月信不準之外，其他孕婦會有的癥狀她半點都沒有。
裴金鈴這麼跟衛王世子說著，見衛王世子眉眼飛揚的模樣，再提醒道：“具體還得等滿三個月了才知道。”
此事的確不好外露，衛王世子壓下心中的狂喜，跟裴金鈴商量道：“那過年就不回去了？”
此時離過年還有小半個月，這邊行禮也收得七七八八，裴金鈴想得更多一些，“回去大多時候也住在公主府，府里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再說在西寧府一個月加起來也才三個月，肚子並不會顯懷。與其留在這被人懷疑，不如把這年過了，等應付完那邊也好回來養胎。”
一般婦人有孕，四五月便會顯懷，要精心一些，五六月才顯懷的也有。
裴金鈴盤算着她和衛王世子平日裏的吃食都是養生的，完全不用安排孕婦專用的食譜，且還能避免被人發現后千方百計動手腳，就決定這麼一成不變的繼續下去。
至於明顯藏不住歡喜的衛王世子，裴金鈴也只能讓他先歡喜幾天了，這種事是個人都免不了會歡喜。
在回西寧府的路上，裴金鈴一邊嫌棄衛王世子連個情緒都藏不了，一邊自己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
到西寧府那一日，正好二姑娘也回來，得知大哥大嫂也在，只在王府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公主府拜訪，氣得沈王妃瞪眼，“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了！”
二姑娘心裏倒也有親娘，奈何人家也有正事在身要跟公主稟告，這跟家裏人的閑談只能往後挪一挪。二姑娘正着臉色道：“娘，我這是跟公主有正事要說的。早點說完，我也能早點回來陪娘你說話。”
裴金鈴讓二姑娘做的，也就負責兩縣的學院之事。
二姑娘這兩年把學院辦得有聲有色，並非敷衍應付她，因此每每給裴金鈴寫信彙報，裴金鈴回信時都忍不住要寫上幾句誇獎的話。
這回回來，二姑娘卻是有別的事想跟裴金鈴說。
“我想離開西寧去別處走一走，多學一點東西，大哥和公主嫂嫂覺得怎麼樣？”二姑娘在公主府吃完飯後一雙眼亮晶晶的看向兩人。
裴金鈴本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好奇問：“你想去哪？塞外還是江南京城？”
“自是要去江南京城這些地方，塞外能有什麼好看的？”二姑娘接話。
能一心向學是好事，但女子出門素來不易。
衛王世子聽了問：“你打算以什麼身份去？”
這就是二姑娘來找大哥大嫂的原因了，二姑娘苦惱道：“就是沒想好，所以才來找大哥大嫂問問。我要是以衛王府姑娘的身份，在外行事肯定不方便。可要換別的身份，又不知道要換個什麼樣的身份才合適。”
“這些事父親一向不管，娘肯定也不會答應，我也找不到別人商量。”二姑娘嘆氣。
以二姑娘的年紀，在西寧也早該成親了，一直拖到現在沈王妃已經急得冒了火。
然而有衛王開口在先，沈王妃再急也沒用，但二姑娘要做別的事，也別指望沈王妃同意就是。
不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二姑娘要有此雄心想要開闊眼界，裴金鈴也不覺得是壞事，“只要王爺同意，想來王妃也不能說什麼。你現下還要考慮的是先做一個計劃來。打算去哪，要花多少銀子，帶多少人……把這些理順，想來王爺也能看出你的真心了。”
衛王世子在一旁聽得點頭，“女子不易，人要多帶些才好。”
這麼一說，衛王世子跟裴金鈴道：“要不讓張顯給二妹挑幾個貼身的女兵跟着？”
二姑娘來找大哥大嫂也有這個意思，不過還沒能說出口，聽世子大哥先開了口，忙一臉歡喜地看向裴金鈴。
裴金鈴也不是捨不得，不過還是先問了，“二妹打算去多久？要時間長就挑年紀小一些的，時間短就挑年紀大一點的。”
年紀大一點的可能已經成了親有了孩子，跟着出門一兩年還行，太長了夫妻母子分離太久實在不合適。年紀小一點的沒有別的負擔，就能陪着二姑娘在外面多走幾年。這裏面也有些講究。
二姑娘早把這些想好了才會說出來，“我本想每年都回來過年，不過出西寧去外面一個來回就要兩三個月，一年就去了小半頭了，不如兩三年裏回來一趟的好。”
兩三年時間不長也不短，邊關也不會有大的戰事，挑幾個十六七歲女兵正好，裴金鈴點頭，“那就挑十個女兵，其餘的還得看王爺怎麼說。”
衛王這兩年不是沒想過二姑娘的婚事，只是二姑娘一直拿沒看上來搪塞，他也不是養不起女兒的，這事才一直往後拖。
這會兒二姑娘想去外面走走，衛王便問世子：“你是做大哥的，日後這些兄弟姐妹都得靠着你，你對這事怎麼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二妹有這樣的想法很好。她是王府的姑娘，本就該比其他姑娘眼界要高本事要強。帝都已經有了大姐在，二妹想要有別的身份也是應該的。等二妹出去遊歷幾年，再回來之時在西寧女子中也當有一席之地。”衛王世子能有什麼看法，連裴金鈴都同意的事，他也沒必要否定。
雖然二姑娘這兩年做得還算不差，可在西寧女子中，文有龐女官和姚夫子，武有張顯和裴秀，她想要冒頭實在太難。不如出門遊歷幾年長些見識，再回來就好說得多了。
衛王跟衛王世子嘆氣，“你倒是愛嬌慣她，若是她能上戰場，怕你也不介意給她去胡鬧。”
“對衛王府的姑娘而言，嫁人這種事是最不重要的。要二妹能上戰場，兒自然也願支持她。可惜二妹更偏文一些，她能想到多走走是好事，等回來說不定就能接手書院的事。”
不想長子還有這番考量，衛王問：“公主願意？”
“書院越開越多，只龐女官和姚夫子打理本就不夠，公主遲早會添人。二妹跟姚夫子一向親近，這兩年在書院做得也不差，再出去遊學幾年積攢些名聲，日後要補上來也名正言順。”衛王世子不覺得這事成不了。
衛王多問了句，“此事公主知曉吧？”
“是。公主若對二妹沒別的想法，也不會願意借女兵給她。”衛王世子也不算無的放矢。
裴金鈴出了名的護短，能挑十個女兵給二姑娘使喚幾年，就代表着她對二姑娘的看重。就這兩年二姑娘身邊也隨時隨地跟着二十女兵護她安危，每半年一個輪替，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待遇的。
衛王便道：“只十人實在太少。”
衛王世子解釋，“二妹要出行不好拿王府的身份惹官府關注，變裝出行最為合適，要身邊女子過多就容易招人懷疑。中原腹地講究男女有別，要二妹被看出是女子，招麻煩不說，就怕學不到有用的東西。”
“所以公主打算挑十個女兵給二妹扮做貼身丫鬟使，也算一道暗手，其他的人還得勞煩父親安排了。”衛王世子道。
衛王嗤聲，“公主是怕我多心吧？”
要這麼說也行，畢竟親爹親娘還在，沒得當嫂子的越俎代庖，衛王世子也沒否認，就是委婉了些，“母親心裏有怨，公主也清楚。”
要當初沒裴金鈴收留，估計二姑娘這會兒孩子都有了。
結果二姑娘到現在還沒能成親，還要往外面跑，沈王妃一個當娘的，不恨都不可能。自己孩子再不好當娘的也會心疼，這要怪也只能怪在別人身上去。
衛王也知道沈王妃心裏有些怨懟，但世上真正聰慧的女人何其少，他也不怪沈王妃眼界太淺，“她也不過是操心你二妹的婚事，現下年輕只想着四處折騰，等上了年紀想成親生子的時候就有得虧吃了。”
衛王府的姑娘想嫁人又不是什麼難事，別說是找不到相差不大的，就找小上十歲八歲的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不好明說就是了，衛王世子道：“二妹先前在西寧沒看得上的，這回出去說不定就能遇上有緣人，也算是機緣了。”
……
沈王妃得知此事自然是對裴金鈴更恨，在她看來二姑娘的不聽話，就是從裴金鈴來西寧折騰那些有的沒的開始的。
但先前是因公主的身份，現下還有衛王世子夫妻手中的軍權，加上衛王一直以來的縱容，都讓沈王妃不管有多少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來。
二姑娘對上沈王妃的抱怨早已經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法子，要說大哥大嫂的壞話她就當沒聽見，反正她做什麼在她娘眼裏都是別人教壞的。要說到她自己，她也能懟回去。
只是在聽了半天絮絮叨叨婚事後，二姑娘忍無可忍道：“我就看不上那些兵痞子！”
沈王妃看二姑娘油鹽不進也越說越生氣，怒道：“就是讀書人也有好幾個，你不也沒看上？”
就是不想成親，何必扯那麼多有的沒的？當她這個當娘的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大過年的二姑娘也不想真跟沈王妃吵架，畢竟年後要一走就是好幾年，她也有些捨不得家裏人。
“那也要他們行吧？就讀過幾本書，還沒我學得好，我可不想委屈自己！長的不行，學得也不怎麼樣，憑什麼要我下嫁？”二姑娘也跟着怒道。
再看親娘臉已青了，二姑娘忙搖着沈王妃的手開始哄人，“娘你放心，等這回出去說不定就能給你騙個女婿回來了。聽說江南讀書人多，又個個斯文，找個這樣的女婿肯定好拿捏。”
沈王妃：你這樣說，我這個當娘的就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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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裴金玲：可憐的娃，還只是疑似，興奮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