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由於澳洲的會議十分重要,靳克彥又頻頻打電話來“請教”老哥的意見,方蕾便勸老公趕回澳洲去主持會議。
“……至於我,我會帶孩子回比利時,請祖母好好教我正式的禮儀。”
“不!”
“不?”方蕾驚訝的重複道:“為什麽?”
靳文彥沒有立刻回答,慢吞吞的點了根煙,倚在窗傍望着外面攢眉沉思半晌,回過身來,看着方蕾替他整理衣物放入旅行袋。
“祖母,她投降得太快了。”
“是嗎?”方蕾停下整理衣物。“你是說她應該先跟我們戰鬥幾百回合,再來幾次談判,談不攏再繼續火併,直到某方彈盡援絕之後再投降?”
“依祖母那種精明強悍的個性,的確應該如此。”靳文彥低沉地道:“老實說,起初我也十分高興祖母如此快就妥協了,這麽一來就可以省去很多和祖母對峙的麻煩,可是……”
藍眸微微眯起。“她原本說要替你舉行一場宴會,後來卻取消了,理由是你在元旦時就可以見到所有親戚,省略她的宴會,你才能夠有更充裕的時間準備。之後便堅持要由她來為你準備一切,禮服、髮式、首飾等等,她這種過度殷勤的態度反而使我心生懷疑,她不應該如此輕易認輸,所以我無法不懷疑她……”
“有陰謀?”
“九成九是。”靳文彥頷首道,又轉回去望着窗外。“我在猜想,她多半是打算讓你在國王陛下面前失態,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再強烈‘建議’陛下逼迫我們離婚,同時請陛下在我離婚後為我和莉莉安主婚……”
真聰明,有國王陛下出面,靳文彥確實很難拒絕。
“可是亞伯特他……”
“忘了我是如何繼承公司的嗎?”靳文彥漫步到床頭櫃,捻熄香煙。“只要經過所有董事同意,亞伯特的繼承權照樣不保。”
“但你是最大的董事啊,只要你不同意,他們又能怎樣?”
“也許祖母已經想到方法可以強迫我同意。”
“這樣啊……”方蕾默然片刻。“其實我並不在乎亞伯特能不能夠繼承雙蕾,事實上,對我來講,可以儘快擺脫這樁苦差事反而更好。不過一想到祖母那種卑鄙的做法,我就不想認輸。她要不擇手段逼我們離婚,我偏不離婚;她要不擇手段搶去亞伯特的繼承權,我偏不讓她如意,看她能怎樣?”
靳文彥轉回身來,唇帶揶梛的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方蕾吐吐舌頭。“沒辦法,這是我的個性嘛!”
靳文彥走向她,溫柔地攬她入懷。
“我就愛你這種個性,雖然是非清辨,對錯分明,但不重要的小事還是可以馬虎過去,並非不知變通的小頑固,然而一旦碰上你覺得必須堅持的問題,不管對象是誰,你絕不妥協,這種個性實在非常可愛。”
“可愛?”方蕾皺皺鼻子,“大伯、二伯他們只覺得我這種個性可惡、可恨又可憎!”她語氣不平地咕噥。
靳文彥莞爾,輕輕扶起她的下巴,“我愛你。”他說,然後低頭吻住她的唇。
那樣溫柔又細膩的吻,頓時把她心中所有的怨懟與不滿洗滌一空,待他的唇離開她時,她幾乎連剛剛在說什麽都忘了。
“跟我一起到澳洲,我會找時間教你正式的晉見禮儀。”
“好,都聽你的。”
不過當他們搭機到澳洲時,兩個孩子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因為方媽媽與趙阿姨都捨不得那兩個孩子,於是要他們在回比利時之前再到台灣來接他們。
方蕾樂得能暫時擺脫那個成天吵著要吃巧克力的小鬼,二話不說便同意了。
“澳洲的會議結束之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美國嗎?”
“當然。”
“是嗎?嘿嘿嘿,那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大伯、二伯和大姊看見我和你在一起時,他們究竟會出現什麽樣的臉色呢?”
綠色的?
還是青色的?
黑色的。
靳文彥在澳洲開了十天會議,好不容易解決了原住民的問題,隨即趕到紐約,當方大伯、方二伯和方麗一見到靳文彥身邊竟然跟着方蕾,三張臉刷一下就黑成三支炒菜鍋底,方蕾見了差點爆笑出來。
“你為什麽在這裏?”方麗不但臉黑了,還尖銳的衝口而出質問她。
“我又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方蕾氣定神閑的反問回去。
方麗窒了窒。“你扔下孩子不管,太不負責任了!”
“真是謝謝你的‘關心’,不過呢……”嘴角往兩旁拉開,方蕾扯出一副誇張的笑瞼。“兩個小鬼都在媽那裏,媽要我回比利時之前再去接他們,早一分鐘都不行!”
方麗暗暗咬一咬牙,旋即橫過眼去和方二伯相對數秒即移開,後者立刻明白她的暗示。
他裝模作樣的咳了咳,“這也好,趁這機會你和阿麗姊妹倆可以好好聊聊,至於我們男人也有我們男人的‘工作’要處理。之後……”瞄一下方麗。“我和你大伯也有事要和你私底下談談。”
超奸詐!
明擺著就是要方麗先絆住她,好讓他們可以和靳文彥坐下來慢慢討論“正事”
而不被“騷擾”;然後再輪到他們絆住她,使她無法妨礙方麗追求靳文彥的企圖?
以他們的立場而言,還是讓方麗做奧文的妻子對他們比較有利。
“好啊,我就先和大姊‘聊聊’,”不過她也不怕他們耍詭計耍到她頭上來。“再和你們‘談談’。”
儘管來吧,看看是誰最狡猾!
麗池飯店套房的起居室里,方蕾姊妹相對而坐,中間是一份服務生剛送來的下午茶,方蕾姿態高雅的為兩人倒茶,一舉手一投足優美大方,無懈可擊。
這是在澳洲特訓十天的成果,白天是靳克彥,夜晚是靳文彥,兄弟倆日夜不停的甩鞭子操練她;動作不夠標準,重來;姿態不夠優美,重來;步驟不夠熟練,重來;笑容不夠自然,重來;”言語不夠謹慎,重來,眼神不夠端正,重來……
她可不可以重新找個丈夫?
“姊,飯店提供的下午茶很不錯吃喔,嘗嘗看吧!”
“我不餓。”
“隨便你。”
“……小蕾,你真的不能把他讓給我嗎?”
又來了,聽方麗那悲愴到極點的聲音,方蕾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自顧自取用三明治。
“你又為什麽一定要搶我的丈夫?”
“我愛他呀!”
“不,你只愛你自己。”
“你怎能這麽說!”
“因為這是事實。”
靜默片刻,方麗悄悄起身來到方蕾面前跪坐下來,把一張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的臉對準方蕾,還掛著兩管長江淚。如果不是早就清楚她的真面目,方蕾還真的會被她唬去,陪她一起哭倒自由女神。
“幹嘛?”
“你就毫不顧念我們之間的姊妹情嗎?”方麗哭咽咽的哀聲問。
姊妹情?
在方麗心中根本沒有那種東西,還跟她要什麽姊妹情?
“那你呢?”方蕾淡漠地反問:“你不也毫不顧念我們之間的姊妹情,硬要搶我的丈夫,這又該怎麽說?”
方麗突然握住方蕾剛放下茶杯的手。
“小蕾,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她哽咽著哀求。“爺爺、奶奶不能再照顧我了,嫁個丈夫偏偏碰上那種窩囊無用的男人,有孩子也不能生,現在我什麽也沒有了,只能自己靠自己,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不能體諒我想找個可靠的男人來照顧我的心情嗎?”
方蕾怔愣地望住方麗,目光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是啼笑皆非的。
“姊,你是不是忘了,我從十一歲開始就自己一個人生活,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但我還不是活下來了。而你,姊,你都快二十四歲了,一個成年大人又為何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好吧,就算你真的那麽懶,不想自己養活自己,起碼還有大伯、二伯、四叔和五叔在,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不,你錯了……”方麗直搖頭。
“我錯了?哪裏錯了?”
“你也很清楚,大伯、二伯現在一心在‘開創’他們自己的新事業;而四叔的工廠是和朋友合夥開立的,不久前他的合夥人捲款逃到南美洲,工廠有八成無法繼續下去;至於五叔,他上班的公司倒閉了,下個月就要搬回台灣去,現在經濟如什不景氣,重新再找工作談何容易。瞧,他們都自顧不暇,哪裏有空照顧我呢?”
方蕾愈聽愈驚訝,沒想到大家的狀況都不太好。
“那你就自己照顧自己嘛,我可以,小珊可以,你當然也可以呀,”
方麗可憐兮兮的抽抽鼻子。“我沒辦法。”
“為什麽?”
“我不像你那麽堅強呀!”
才怪!
方蕾翻翻白眼。“這跟堅不堅強一點關係也扯不上好不好?我可以叫我老公幫你找個輕鬆一點的工作,你只要規規矩矩的上班,肯定可以養活自己的!”
“工作?”方麗兩眼大睜,吃驚的瞪住方蕾。“你要我工作?”
“不然呢?請你做女皇陛下?”方蕾嘲諷的反問。
“我沒辦法工作!”方麗斷然道。
“這又是為什麽?”
“我不要看人家的臉色,”
喔,天,這女人真是……
“好吧,那你回台灣吧,媽現在過得很好,你在那邊可以閑閑做蛀蟲,愛怎麽爛就怎麽爛,這總可以了吧?”
“那我的心呢?”方麗幽怨的瞅著方蕾。
她的心?
真奇怪,她還有心嗎?
“怎樣?”
“得不到我這輩子唯一的真愛,我會痛苦到死的!”
這輩子唯一的真愛?
某人在念詩嗎?
“失去這輩子唯一的真愛,我也會痛苦到死!”某人可以念詩,她為什麽不可以?
“但你比我堅強,你捱得住那種痛苦,我捱不住,我……我會活不下去的!”
厲害,竟然用死來逼她!
“不,你絕不會活不下去,因為你太愛你自己了,你才捨不得死呢!”
方麗眼中忽地掠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如果我真的死給你看呢?”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相信;如果你沒死,我敢肯定你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打算真死!因為……”方蕾淡淡一哂。“真的想死的人根本不會說出來!”
詭計一再失敗,方麗目中驀而爆出陰鷙的怒氣,終於失去耐心了。
“你好狠!”
“不,姊,是你太狡猾。”方蕾漠然望着撕去假面具之後的方麗。“老實說,跟你談過愈多次話,我愈覺得你好可怕,就算我真的願意把奧文讓出去,我也不會讓給你,因為跟你在一起,奧文一定會很痛苦,他是個好男人,沒有義務要接收你這種恐怖的女人!”
“好!”方麗憤怒的跳起來。“既然你無情,不能怪我無義,我發誓一定要不擇手段把他搶來!”
她早就已經在不擇手段搶男人了!
“隨便你!”
姊妹之間走到這樣已經算是正式撕破臉了,方蕾表面上很冷淡,其實心中仍難免有幾分遺憾、幾分傷感。
畢竟,她們是親姊妹呀!
傍晚時分,靳文彥和方大伯、二伯回來了。
眼見方大伯、二伯滿臉興奮,方蕾就知道他們已經等不及要大展拳腳一番了,可惜晚上施展不了什麽拳腳,於是決定換他們來幫方麗搶男人。
“我們有事跟阿蕾談談,阿麗,你和艾默德一起去吃飯,吃過飯後再去看場電影或隨便走走,不要太快回來,我們……”方二伯瞟一下方蕾。“呃,會談很久,你們回來打擾到我們不太好。”
方蕾翻了一下眼,沒說話。
“既然要談很久,那就明天再談吧,”靳文彥溫和的駁回方二伯的安排。“我跟小蕾也有些迫切事項需要討論,還得跟總公司聯絡、處理公事,沒有時間出去吃飯看電影。”
方二伯與方麗交換一下眼色,後者令人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一天時間比一晚時間充裕得多,更好。
“那就明天吧!”
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夠精確,翌日一大早,當方大伯、二伯與方麗聯袂來找方蕾時,靳文彥也正好要出門處理公事,根本沒打算和方麗一起出去。
“但我們昨天說好的呀!”方麗委屈的抗議。
“不,我們昨天說好的是大伯、二伯要和小蕾談話,並沒有約定我要和你一起出去。”靳文彥神情自若的糾正她的說法。“我也說過要處理公事,沒有時間出去吃飯看電影不是嗎?”
“那我跟你一起去!”方麗脫口而出。
靳文彥眉峰一皺。“很抱歉,我是要見分公司經理處理公事,你在旁邊會帶給我很大的困擾。”
“那……”方麗拿出最最哀憐的目光瞅住他。“你不能晚一天再處理嗎?”
不等她說完,靳文彥就開始搖起頭來。
“那是不可能的事,公私分明是我的處事原則,我從不讓兩者互為干擾。除非……”頓了頓。“我生平只有三次為了私事而丟下公事不管,其中有兩次分別是為了我的父母,在他們彌留之際,我完全不管公事,只守在他們病床邊直到最後一刻。另外一次是……”
目光移向方蕾,唇畔泛起笑意,他的眼神分外溫柔。
“半個月前,由於小蕾對我有些誤解,一氣之下帶著孩子跑回娘家,我只好丟下十分重要的會議,專程跑去向她解釋……”
方蕾對他吐了一下舌頭,他笑容益深。
“總之,除非已無心於公事,否則我絕不會為了私事而撇下公事。”
話講得十分清楚,他只會為了方蕾而扔下公事不管,只因他為了方蕾已無心於公事。過去這種事他絕不會明白說出口,但現在他知道這是方蕾需要聽到的話,再不說出來就太愚蠢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千里追妻。
果然,方蕾聽得眉開眼笑,相反的,方麗恨得滿口牙幾乎咬碎了。
可恨靳文彥對她向來無往不利的哀怨面具竟然無動於衷,一點反應都沒有,方蕾又已看穿她的真面目,根本不上她的當,致使她面臨無計可施的絕境,只好眼睜睜看着靳文彥離去。
“可惡!”靳文彥一離開,方麗當即爆發出來。“都是你害的!”
她又怎樣了?
她根本連半個字也沒吭呀!“我害你什麽了?”方蕾哭笑不得。
“你為什麽不叫他陪我?”
“他又不是牛郎,你喊名,他就得轉到你這台來!”
“但我要他陪我!”
“少哈了!”
“我不管,你非叫他陪我一天不可!”
又在撒賴了,方麗老是忘了沒有人能夠想要什麽就得到什麽。
“懶得理你,”方蕾嗤之以鼻的翻了一下眼。“大伯、二伯,我想你們也不是真有什麽事要和我談,不如你們去辦你們的事,而我呢,還要複習一些禮儀,所以就這樣散場吧,OK?”
方大伯、二伯不但立刻同意,而且馬上轉身走人,順帶拖走方麗。
“你賴在這邊也沒用,我有更好的方法。”
“什麽方法?”
“走,回房再說!”
他們說得很小聲,但方蕾還是聽見了,不過她並不在意,默默送他們出去,把門關上,背貼在門上笑開來。
不管他們有什麽辦法都是白搭,因為……
兩個鐘頭後,靳文彥悄悄回到飯店。
“他們呢?”
“大伯和二伯去鴻圖大展了,大姊去購物,大概是想買件性感的透明睡衣來誘惑你吧!”
靳文彥低頭吻她一下,裝作沒聽見最後一句。
“那我們可以走了?”
“先回台灣?”
“當然,聖誕節過後再回比利時。”
“那小弟、小妹和小珊怎麽辦?”
“露薏絲要帶小珊到米蘭參加朋友的聖誕派對,至於小弟,他早就在台灣等我們了。”
“咦?真的?那我們快走吧!”
於是,在方大伯、二伯和方麗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們偷偷摸摸離開紐約飛到台灣去了。
難怪方蕾都不擔心,男主角都下台了,女主角自己一個人還能有什麽搞頭?
聖誕節過後,靳文彥一家人才回到比利時,祖母大人一見到他們,劈頭便橫眉豎目的先來上一段狂風暴雨,再來一場天崩地裂,只因為不管她想搞什麽鬼都來不及了。
元旦,靳文彥正式頂上親王的頭銜偕同妻子晉見比利時國王,後者對王妃是平民並沒有特別表示什麽,因為洛朗王子的妻子也是平民。
稍晚的宴會上,方蕾端莊高雅,落落大方,表現出無懈可擊的禮儀風範——鞭子總算不是白挨的,特別是她通曉多國語言,好幾位由於言語不通而被冷落一旁的貴賓,都在她的安撫下綻開愉快的笑容,使國王阿爾貝二世對她留下極佳的印象。
“你的妻子是位相當慧黠快活的女性。”阿爾貝二世對親王如是說。
“謝謝陛下的讚譽。”親王謙虛的道謝。
“聽說她是語言系學生,不知她究竟懂得多少種語言?”
“就我所知,她精通七國語言,大致上可應付的有四種,粗略懂得一些的有六種。”
“不少嘛!”
“她在語言方面的確相當有天分。”
“那你最好列張單子給我,以後我就知道該安排你們到哪些國家出訪了!”
親王偷偷在嘴裏呻吟了一下。“是,陛下。”
宴會結束後,在回家途中,親王老老實實的把國王的話轉告妻子,王妃聽得直翻白眼。
“我說,老公,你也未免太老實了一點吧,為什麽不少說一點呢?”
“雖然沒有實權,但他仍是國王,我怎能欺騙他?”
“就算真的騙他又怎樣?他又不能砍你頭!”
“小蕾……”
“好嘛,好嘛,可是我還要上課耶!”
“我相信陛下會斟酌這點。”
“好吧,反正都上了賊船,只好任你擺佈了。現在,老公,我想請問你,剛剛在宴會上那個老是纏着你的超級雙頻是怎麽一回事?”
“……超級雙頻?”
“超級平胸,洗衣板、飛機場,”王妃不耐煩的解釋。“隨便你說啦!”
親王咳了一下,藏起笑意。“她是德國的遠房表妹,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過一陣子,後來她父母帶她回德國,我們就沒再見過面了。剛剛她是在告訴我,她的丈夫為何沒有陪她來。”
“那個長得很不錯的免持聽筒呢?”
“……對不起,如果你不介意,請解釋一下好嗎?”
“長得很醜不是她的錯。”
“咳咳,原來如此,那麽免持聽筒又是什麽?”
“老是自言自語嘛!”
“我想我知道你在說誰了,”親王抿起唇,再也掩不住笑容。“她是瑪蒂爾王妃的親戚,瑪蒂爾王妃見她很孤單,要我去和她聊聊。”
“那個看上去很會爬牆的美女呢?”王妃繼續翻現世帳。
“爬牆?”
“紅杏出牆啦!”
靜默幾秒,親王失笑,搖搖頭。“才回去台灣沒幾天,你又學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話了。”
“我是語言天才嘛!”王妃得意洋洋。
“這跟那沒關係。”
“那跟什麽有關係?”
“你無聊!”
“……請問老公,你是皮卡丘的弟弟嗎?”
“誰?”
“不是誰。”
“那是什麽?”
“你皮在癢!”
“……不,我的皮一點都不癢,倒是有個地方漲得很痛。”
“真的?哪裏我看……奧文,這裏是車上耶!”
“有意見?”
“……不,一點也沒!”
下面,請自行想像王妃如何替親王解除疼痛。
“老公。”
“嗯?”
“我想以後不需要到布魯塞爾騎馬了,咱們自己家裏的‘馬’騎起來‘有趣’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