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神秘畫室
這時,大巴車已經駛進了思南聖堡園區。
車上的人,除了穆凡和丁琦兒,其他人就好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讚嘆不已!
誠然,丁琦兒也是振奮的。
這可是思南聖堡,就算她是個著名主持人,也很難有機會踏足。
不過,她儘力克制着,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再怎麼說,她都是華國主持界的當家小花旦。不能表現得太沒見識,以免其他人笑話。
這麼想着,她又忍不住去打量身側的穆凡。
對方癱坐在一直上,一雙眼自始至終沒離開手機屏幕。
臉上,還有點不耐煩的情緒。
看起來,他是真的沒有絲毫期待與興奮。
與她那種強裝出來的,還是不一樣。
這時,穆子純才剛回復了穆凡的消息:放心,房子裏裡外外都打掃過了,絕對不會泄露個人信息。
穆凡這才放心了一點。
他剛收起手機,身後就傳來了狄央興奮的驚呼聲。
“你們快看,是不是那棟別墅?”
一呼百應,一車人更興奮了。
穆凡回頭,恰好看見狄央的欣喜若狂的模樣。
倏地,他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回過頭,他立刻給時簡簡發了消息:姐,你家狄央是真的超開心。你把咱家房貢獻出來,值了!
……
一眾人剛進別墅,還沒來得及仔細參觀一遍,就讓負責招待他們的管家帶他們上了露台。
大家都想趁着最後一點天光,將思南聖堡的風景,印刻在腦海。
冬日裏,寒風吹在臉上,颳得生疼。
可這絲毫阻卻不了這群人的激動情緒。
“這裏的視野也太好了吧。”
“是啊,真想不到,在這麼市中心的位置,居然有這樣一塊天地。”
“說是遺世獨立,一點也不誇張啊!”
“啊啊啊,這輩子我啥時候才能住在這種地方?!”
“你別百日做夢了!”狄央置身其中,拿起特地帶過來的單反,一陣狂拍。
倏地,她注意到遠處,有一陣星光在若隱若現。
“管家大叔,那邊是什麼呀?”
管家順着狄央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啊,那邊呀,那時我們思南聖堡的龍鳳區。”
“龍鳳區?”狄央不解。
管家正想開口,卻被丁琦兒搶先了。
“龍鳳區,是思南聖堡里最神秘最高貴的區域。”
“丁小姐說的沒錯。”管家笑着開口:“那個區域有兩棟別墅,龍堡和鳳堡。你們看到有光在閃爍的那個,就是龍堡。”
“那是房子?真看不出來啊。”
管家接着解釋:“我們思南聖堡在設計的時候,十分注重住戶私隱。除了別墅之間保持足夠距離之外,我們還在別墅外圍做了特殊處理。”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管家大叔,我能不能八卦一下,住在龍鳳區的,都是什麼人啊?”
管家笑着禮貌回絕:“十分抱歉,這個我無法透露。”
狄央笑笑:“管家大叔,我就是隨口開個玩笑啦,你別放心上。”
這些事情,丁琦兒同樣也會好奇。
只不過狄央是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丁琦兒卻很不一樣。
她看着遠處閃爍的那團光亮,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奮鬥了這麼多年,仍是天外有天。
在她夠得着的浮華之外,還有她永難企及的世界。
*
與此同時,時簡簡正站在龍堡的露台上,欣賞美景。
“喜歡這裏嗎?”陸煜從身後輕輕將女孩裹進自己的大衣里。
“恩。”時簡簡點頭,眸子望向滿天星光籠罩下的湖泊:“龍鳳區的視野,果然比外頭好不少。”
時家在思南聖堡也是有房產的,就是電視台同事們搞轟趴的那個。
不過,它不在龍鳳區。
“喜歡就好。”陸煜將下巴枕在女孩肩上:“這裏離電視台近,開車十分鐘就到了。離我們醫院也近,上班方便。”
時簡簡微微挑眉,她知道陸煜是什麼意思。
只見她在陸煜的懷裏,輕輕轉了個身,抬起雙臂攬住男孩的脖頸:“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陸煜的臉,“唰——”的紅了起來。
夜色也擋不住男孩臉頰的紅。
“什麼想說什麼?”他又開始裝愣賣傻,抬着眸子去看頭頂的星空。
“真不說?”
時簡簡一把捧住男孩的臉,臉頰兩邊的肉嘟起來,將那張薄唇擠得嘟成一團。
“說什麼?”陸煜還是不敢直視時簡簡。
“那好吧。”時簡簡猛一鬆開手,便從男孩的咯吱窩下鑽出來了:“走吧。”
“走?走去哪兒?”陸煜不知所措地回頭。
“送我回家呀。”說完,時簡簡轉頭就要往露台下面走。
“誒誒誒……”陸煜連忙上前去,拉住對方。
他慌忙從兜里掏出一張電子門卡,塞到女孩手裏:“我是想說,這個給你。”
說完,他鬆開時簡簡的手。
定定立在原地,兩隻手不安地在打顫。
看着身高馬大的陸煜,此刻如懷春少女一般,時簡簡“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這個給我幹嘛呢?”時簡簡繼續追問。
陸煜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逗你啦。”時簡簡稍微有了點正形,將手裏那張房卡放進了自己的包里:“這個我就收下啦。”
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的。
“真的?”陸煜開心地忘了形。
“當然,某人可別想再拿回去!到時候,別怪我一毛不拔!”
“嘿嘿!”陸大神直接化身陸憨憨,一把將時簡簡摟進懷裏:“現在,這幢龍堡圓滿了。”
“圓滿?”
陸煜只是憨憨地笑了:“有了女主人的龍堡,才算圓滿。”
……
後來,陸煜經常會回憶起這天晚上的場景。
每每到這時,他便不禁扶額,有點頭大。
事情的進展的確和他預計的不太一樣。
在他的計劃里,應該是——
在他將時簡簡摟在懷裏時,霸氣地掏出那張門卡,說一句:“簡簡,你願意成為這裏的女主人嗎?”
結果,霸道總裁變成了羞澀小奶包!
管他呢!
反正他家簡簡是答應了!
*
平安夜這天的午夜,陸煜被醫院的一通緊急電話喊了回去。
他輕輕起身,在枕邊人唇間落下輕輕一吻后,便匆忙出門去了。
此時,另一邊。
電視台一眾人狂歡到深夜,紛紛上了露台。
冬日的寒風吹在身上,酒意微醒。
不少人憑欄而立,手裏拿着一隻高腳杯,吹着晚風。
倏地,一輛車從不遠處那條柏油路上駛過。
路燈照射下,勉強能看清那輛車的車標。
“誒,你們看,那裏居然有一輛大眾!”一個同事喊了一句。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了。
“應該不是這裏的住戶吧?”
“萬一是呢?誰知道呢?”
“有啥好猜的,反正跟咱也沒啥關係。”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
丁琦兒靜靜靠在欄杆上,眸光跟着那輛黑色大眾一起跑遠。
她有些發愣。
這個車型,怎麼都覺得有點眼熟!
*
轉眼,是跨年夜。
時簡簡和陸煜剛吃完晚飯,就給家裏的家佣和大廚放了假。
隨後,二人就窩進了影音室里,蹲着跨年演唱會的直播。
“不如一起去現場?”陸煜看了看時間:“現在出發,來得及的。”
他知道,為了穆凡,時簡簡每年都會看跨年演唱會。
“不要折騰了,你難得有時間在家裏休息。”
這幾天,陸煜算是常駐中心醫院了,忙到昏天黑地。
好容易才有這種忙裏偷閑的時候,時簡簡才不忍心折騰他。
“我家簡簡最乖了。”
陸煜把姑娘摟在自己懷裏,手掌一個勁兒地蹭她腦袋。
正是這時,陸煜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喂,媽。”
見是祁子真打來的電話,時簡簡趕忙把家庭影院調到靜音。
直到陸煜掛了電話,她才將音量復原。
“阿姨說什麼了?”
“問我們跨年要做些什麼,還有,她說……”
“恩?”
“她說,如果方便,希望能安排我們兩家父母見一見。”
“父母見面嗎?”
“如果你覺得還不到時候,那我拒絕我媽就是。”
“沒有沒有。”時簡簡連忙否認。
不知不覺間,她就和陸煜走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嗎?
唔……真好!
“那我抽時間跟我爸媽說一下。”
說巧不巧,話音剛落,穆子純的電話就打到了時簡簡的手機上。
“喂,媽。”
“你去你弟的現場了嗎?”
“沒有,在家呢。”
“跟你家小朋友待在一起?”
時簡簡忍住笑:“恩。”
“那我還是識趣點,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
“誒……媽,你等等。”
“有什麼事嗎?”
“陸煜說,他的父母希望能跟您和爸爸見一見。”
電話那頭,陷入了良久沉默。
“媽?你在聽嗎?”
“啊……在聽。”穆子純微頓:“這事先不急着安排,等我跟你爸商量商量再說。”
“哦……那好。”
時簡簡有些低落地掛了電話。
“簡簡,怎麼了?”
女孩搖搖頭:“沒什麼,我媽說這事等過一陣再商量。”
陸煜挑着眉點點頭:“這樣也好,準備時間充裕些。”
這時,恰逢跨年演唱會開始。
二人很快便將父母見面的事拋之腦後,沉迷在了音樂的世界。
*
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原先計劃好的浪漫跨年夜,被醫院來的一通緊急電話無情打破。
陸煜火急火燎地就回了醫院。
時簡簡獨坐在空蕩的大房子裏,心底生出些孤獨落寞。
看一眼牆上的鐘擺,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她從沙發上坐起身,本想上樓回房去。
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彈珠球,往地下二層滾下去。
時簡簡追着那直彈珠球,一路去了地下二層。
最終,她的去路被一扇厚實的密碼門擋住。
這是什麼地方?
時簡簡微微蹙眉。
在這裏住了有一段時間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裏來。
她本無心窺探陸煜的秘密,卻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往密碼門上輸了幾個數字。
“叮——”
很意外,密碼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時簡簡臉上立刻浮出好看的笑容:“果然是用了我的生日。”
嘀咕一句,她便推開了那扇密碼門。
眼前之景,讓她兀自怔在原地,許久許久。
……
這是一間畫室。
一間擺滿了時簡簡的畫像的畫室。
地板上,各式畫具散作一地。
可左右兩側,偏偏有兩排畫架,排列得整整齊齊,由近及遠。
畫架上,有剛柔並濟的素描畫,有氣勢磅礴的油畫,還有淡妝濃抹總相依寫意國畫。
畫裏,是女孩的回眸一笑,是女孩的顧盼生風,是女孩的梨花帶雨。
喜也是她,樂也是她,苦也是她,愁也是她。
許久,怔在畫室門口的姑娘才抬起腿往裏走,緩緩走過每一副畫作。
她注意到,每一副畫的右下角,都淺淺地標了日期和地點,還有LY的字樣。
LY……陸煜?
再看日期,全是陸煜在國外深造的那段時間。
地點,則是M國的洛城。
這是時簡簡第一次知道,陸煜精通繪畫。
“陸陸,在見不到我的日子裏,你都是這樣表達思念的嗎?”
女孩嘴角含笑,輕聲自言自語着。
她的手輕輕拂過每一幅畫,那些異國的日子裏,男孩飽含深情坐在畫架前的模樣,彷彿躍然於腦海。
臉上的笑意,便更濃了。
很快,一個被畫架遮擋了部分的陳列櫃,吸引了時簡簡的注意。
她小心翼翼挪開那幾個畫架,出落在眼前的陳列櫃,卻有如一記重鎚,沉沉落在她的心頭。
陳列櫃裏,十幾個陳列架整齊擺放。每個陳列架下方,都貼有一個小標籤——認識你的第一年,認識你的第二年,……,認識你的第十五年。
其中,除了第三年和第六年的位置被空了出來,其餘的陳列架上,都安靜地躺着一本棕色牛皮軟封的冊子。
這種棕色牛皮軟封,是她終生都無法忘記的。
只見她顫巍巍地打開透明櫃門,從裏面取出第一本。
翻開。
如她所料,是一本簡筆畫冊。
畫冊里,有她。
從頭至尾,只有她。
那個穿校服綁馬尾的高中女孩,一顰一簇,盡在畫中。
不自覺間,一滴熱淚低落在畫頁上,暈染開一片墨。
時簡簡回過神來,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再將手裏那本相冊放回陳列架上。
邁着沉重的步子,她離開了這間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