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絕命
趙炟一揮手，示意羽林衛將賊人拿下，暫時收押等候審訊。轉回頭，又對李公公說。
“李公公你為國效力，朕實在是不忍心你如此操勞。這樣吧，朕放你三個月的假期，到天機山好好遊玩一番。”
“皇上，奴才我......”
趙炟一甩袖子，“不要辯解了，朕責令你明日啟程出發，日子不到不許踏出天機山半步！”
“是......”
天機山聽起來好像是個什麼山，實際上就在杭州城內，皇城以南不遠的地方，而且天機山不是山。天機山不是山，是一座經樓，佛門喜歡打禪機所以起了這麼個名字。因其中所藏經書無數，入之可窺見天機，書的數目堆積成山，故此才稱為天機山。天機山一共有九層，每一層都遍佈古籍，皇上沒事的時候喜歡到那裏登高望遠，居高臨下觀賞杭州城美景。
李公公知道皇上這是要把他給軟禁起來，雖然不想這麼做，但皇命難違只能點頭答應。
放下李公公如何想的暫且不提，興許是急火攻心，趙炟覺得額角一疼整個人栽倒下去。身後羽林衛連忙攙扶，手下宮女急匆匆叫人去傳令太醫，趙炟這一倒可着實病的不輕。
原以為沒什麼大事，皇宮裏的太醫不敢說，曾可兒直言不諱一語道破。趙炟所患的乃是帝王之症，為什麼說是帝王之症呢，因為在歷史中確還有一位名聲顯赫的人得過這種病。
後人書中有一本叫做三國的，當中寫道曹操多疑多慮。有一名為華佗的神醫欲圖刨開頭顱以治療頭痛之症，曹操大怒，遂殺之。這都是後來說書人編出來的東西，曹操生性多疑不假，可華佗的死因並非如此，眾說紛紜滄海桑田儼然不可考證。
大殿內燈火通明，點着這麼多蠟燭反倒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紅地毯，四周圍着不少宮女神色凝重。
曾先生在床邊太師椅落座，趙炟一睜眼就問曾先生自己得的是什麼病，這會兒他終於是放下來皇帝老兒的架子。
曾先生現在也沒空拿他打趣，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皇上可曾聽過那曹操怒斬華佗的故事，您的病，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啊。”
“那麼朕的病是？”
“腦中有瘤，瘤乃急火所化，故此每當您動怒之時便會頭痛不已，重則昏厥。”
趙炟滿滿的坐起來，立即有人給遞過茶水，看得出他的手在顫抖。或許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趙炟帶兵起義推翻宗皇室，可以說是千古風雲人物，也可以說是忠肝義膽身先士卒之人。為什麼偏偏這樣的人，先是不能生育，接下來又要患上重病奪他的性命呢？
曾可兒繼續說，“小女子在檢查皇上龍體之時，發現您身中奇毒。”
“這朕早就知道了，與那個比起來，這頭痛更要我的命。”，趙炟咳了咳，將茶碗放下，“咳咳，既然如此，那麼朕只要不生氣不動怒，還能活多久？”
“長則十幾年，短則三五日。”
“你！你竟敢咒皇上早死！”
眼看曾先生這麼說話，下面有些貴妃看不下去。奈何趙炟並不理會她們，一揮手將諸位貴妃遣散，只留下幾位重要的親信守衛身旁。他長出一口氣，好像這輩子都站着，而就在剛才他坐下了，死期將至，沒想到竟然會如此輕鬆自在。
他笑了，“咯咯咯，哈哈哈。朕南征北戰，身先士卒，正值壯年竟然遇上這等怪事。你們說，朕是不是不配做這個皇帝？”
還沒等大家說話，曾先生插了一句，“您這樣只會更早死。”
歘，曾先生從后腰抽出一隻白紙扇，嘩啦一聲打開，就見扇面上寫着三個大字，莫生氣。
“氣大傷身，從今往後還請聖上牢記此言。先前還有一事未曾說明。”
趙炟接過扇子，饒有興趣的合上又打開，隨口答應一句，“說。”
“先前奴家曾說您身中奇毒，這毒可以使人精疲體虛，這些天您是否覺得身體虛弱？您聽我說完，這不是一件壞事，身體虛弱血液流通緩慢，這樣反倒能夠控制您的頭痛之症。如若不然，恐怕明年今天就是皇上您的忌日。”
“大膽！”
“退下！”，趙炟一聲呵斥，將最後兩名侍衛驅逐出去。
“咳咳！先前你曾經對朕說那曹操與華佗的故事，那曹操生性多疑......我趙炟......不知曾先生您可有華佗再世之妙手？”
曾先生搖了搖頭，“神醫華佗，雖說自那以後醫道進展迅猛，可終究未有緩解之法。如果皇上非要找那神醫，有幾個去處您可以嘗試嘗試。”
“先生請講當面。”
“第一，海外蓬萊仙島，蓬萊島上有鬼醫無數，鬼醫雖說被武林所不齒，卻有着常人所不達之能。二來是西域峨眉，峨眉派源遠流長，峨眉女子曾以醫道入世濟人，說不定峨眉高僧還有破解之法。第三......這世上神醫無數，奈何常常有人看破紅塵隱遁深山，若要找，恐怕......”
趙炟點了點頭，蓬萊仙島他倒是可以去一去，不必自己去自然能查清有沒有人可以治這種病。峨眉，就算有，恐怕也談不來了。先是閻法師死在皇城，隨後來追查的如意更是香消玉殞，現在又抓了人家的首席大弟子空鏡。明面上不怎麼樣，暗地裏梁子算是結上了，事情敗露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第三，江湖之大，他到哪裏去找神醫呢？
看來天意如此，趙炟感覺自己時日不多，當下最要緊的是給趙家江山留後。無論如何，他應該考慮讓弟弟繼承皇位了，為了趙家他心甘情願這麼做。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做皇帝，他命中注定不是真命天子。可如果這麼說，自己的弟弟凌雲空，也不是。
都是那個凌雲秀。
趙炟腦子裏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個想法，如果不是那什麼血蓮花，如果不是傳言的什麼真龍天子，沒準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不行，趙炟緊皺雙眉，心想道如果凌雲秀不死趙家江山遲早要被推翻。自從坐了龍椅，他一兩句話泯滅了多少人的性命，如今也不差凌雲秀這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