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着火
“你,你要幹什麼?”
賀敏玥一步步逼近那人,“你說你殺人都不蒙個面什麼的,怕我變成鬼找不到仇人嗎?不過現在看來,咱們兩恐怕角色要互換一下了。”
說著,揪起那人的衣領就從柴房的窗戶上扔了進去。
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竟然一隻手將一個男子輕輕鬆鬆地扔了進去。
“只要我將手裏的這個火摺子往地上一丟,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賀敏玥坐在窗口,轉着手裏的火摺子,火焰一跳一跳的,看的柴房裏的男子心驚肉跳的。
“說吧,誰派你來殺我的,為什麼要殺我。”
男子看了一眼賀敏玥,還是沒有說話,眼底神色複雜。
“很好,我的耐心用完了!”
賀敏玥手一松,將柴房的窗戶關上離開了。
火焰轟的一下就竄了開來,烈烈火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男子張嘴就欲呼喊救命,卻發現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着的道。
今天難得的,賀元舟在大夫人這裏留宿。
剛剛躺在床上,門外就傳來了吵鬧聲。
“怎麼回事兒,外面吵吵鬧鬧的。”
“可能是下人們不懂事在玩鬧吧,是妾身管教寬宥的罪過!”
“寬容一些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凡事都有一個度,不能逾越了規矩。”
“妾身明白!”
剛說完沒多久,吳嬤嬤就急匆匆走進來,站在外間稟報:“夫人,柴房着火了。”
“着火了滅火就是了,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了。”
吳嬤嬤被吼得一哆嗦,“火勢太大,已經快燒到老爺原來的書房蓮軒了。”
“你說什麼?”
賀元舟一個翻身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蓮軒是賀元舟以前的書房,挨着蓮池和假山,後來府上重新修整,蓮池填平栽種上了竹子,假山沒有動,蓮軒雖然不再作為書房,賀元舟偶爾還會過來,一待就是一天。
一場大火將府里的人都驚動了。
就連老夫人也在下人的攙扶下過來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起火?”
老夫人年過七旬,但身子骨硬朗。
“母親,您怎麼也過來了。兒子不孝,驚擾了母親。”
賀元舟是當朝太師,是孝濂禮儀的典範,多次被聖上在朝堂上表揚,所以,賀家的大小姐賀敏舒才會被陛下欽點為太子妃。
賀家的女兒,做將來的國母當之無愧!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過來看看么,有沒有人員傷亡?”
“回母親的話,暫時還沒發現。”
大夫人突然想起來白天的時候命人將賀敏玥關進了柴房。
雖說從她進這太師府的門開始,就沒有人承認過她的身份,可若是被老爺知道是被她下令關進柴房才死的,難免又要受一番責備。
“老爺,夫人,在那邊的竹林里發現了一個人。”
“帶過來!”
賀敏玥是被人從竹林抬過來的,臉上烏漆抹黑的,破舊的粗布衣衫也被燒去了裙擺,十分狼狽。
“敏玥!”
大夫人先認出了她,因為那身衣服。
“看看人還活着沒,先把人弄醒。”
賀敏玥沒死,這對大夫人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正好,後面的戲她就知道該怎麼往下唱了。
“咳咳,”
就在下人準備掐她人中的時候,賀敏玥“醒”過來了。
“夫人,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你想讓我承認什麼我都認。”
大夫人看了一眼揪着自己裙擺的賀敏玥,臉色變了變。
這個死丫頭,一醒過來就給她找事兒。
忍着想將她踹開的衝動,大夫人端着假笑,不懂聲色的將賀敏玥那隻髒兮兮的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撥開,“敏玥,你不是在柴房裏嗎?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還有,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怎麼回事兒?”
賀元舟是文官,儒雅溫和,但作為一家之主,自有威儀。
“白天的時候,敏珊去找敏玥的麻煩,說是敏玥愛慕廣陵王世子,勾引不成,便宣揚敏珊跟世子有私情的流言。”
賀元舟劍眉一豎,望着賀敏玥怒道:“身為女子,竟然如此敗壞風俗,簡直有辱我賀家的門楣。”
不問青紅皂白認定了她的罪名,真是個好父親,如此看來,將她放在那個小院兒不聞不問也不足為奇。
賀敏玥心裏冷笑,沒有難過。
“爹爹,不是這樣的,我連廣陵世子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勾引。若不是今天三姐姐帶人去我院子質問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裏愛慕着世子。”
剛剛走來的賀敏珊聽到賀敏玥的話,眼刀子嗖嗖地飛了過去。
她喜歡廣陵王世子的事兒,也只有她身邊的人和老夫人知道,若是現在就傳出去她愛慕廣陵王世子的流言,她在雲中清雅如蘭的名聲就毀了。
就是爹爹也不會容她!
她們賀家的女孩子,絕對不能有半點污名。
“四妹妹,就因為小嬌撞破了你勾引世子的事實,你就如此報復我嗎?我今天去找你不過是想問個清楚,今天的事兒我有錯,我已經向母親認了錯,小嬌對你出言不遜,我也懲了她,你為何還要如此誣陷我?”
“孽障!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不省心的,當初我就不該心軟讓你緊着太師府的大門!”
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作響。
“原本覺得你可憐,有個容身之地,將來也能找個清白人家,沒想到你自己不檢點,還要拖累我太師府的小姐。”
呵!這是只把她當乞丐收留了呀。
“老爺,今天敏珊的確是去過敏玥那裏,小嬌說她親眼看到敏玥跟廣陵王世子在假山那邊,但是敏玥說她根本不認識世子,還……”
“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別吞吞吐吐的。”
“還說小嬌身上有香茅草的味兒,恰好前幾日世子受了傷,身上就有香茅草的味兒。”
賀元舟和老夫人不問青紅皂白就認定這一一切都是賀敏玥的錯,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亦或者不想根本就不想聽她解釋。
大夫人說這一切,也並非是為了替她說話,而是為了她自己。
賀敏玥微垂着頭,嘴角彎出嘲諷的弧度。